“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进去？”
宿时双手抱胸，远远望着米斯尔边境森严的兵力布控。
米斯尔边境的钢铁防线在沙尘中若隐若现，三十二座瞭望塔如同巨兽獠牙，流动着法术监测的幽蓝光芒。
他们二人理论上来说算是“黑户”，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自然不可能以正常的方式进入米斯尔。
传送法术也行不通，边境设有监测传送法术的阵法，施展法术会被反向追踪定位。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娑椤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紫色的眸子倒映着安检口大排长龙的商队。
那些驮着货物的陆行龟正不安地刨动地面，镶嵌在背甲上藏匿着的走私品在烈日下泛着可疑的微光。
“如果……突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这么说着，娑椤单手结印，再是随手一指，一道火红的标记悄无声息飘向人群中去。
“你……”
宿时眼神一动，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当第十七个商队全员被安检水晶映照成血红色时，那道火红的标记终于是攀上了某个走私犯的皮甲内衬。
刺眼的强光骤然炸开，藏匿着走私货品的箱笼轰然爆炸，靛蓝色的火光迅速吞没了半个检查站。
“快！所有人有序撤离！”
安保人员反应迅速，开始引导人群避险。
“警报！警报！第三安检口发生火情！”
机械电子音由广播中发出。
原本精密运作的边境安检系统开始疯狂闪烁，应急系统所操控的机械臂迅速配合赶来的魔法术士控制火情。
靛蓝色的火光愈发猛烈，空气中飘荡的魔法粒子不断的扩大火势。
排队人群的尖叫和陆行龟的嘶鸣中，娑椤和宿时闪身进了烟雾里。
二人在混乱的烟雾中疾行，边境防线因安检系统宕机而被撕开转瞬即逝的裂缝。
不多时，当魔法术士将火情彻底控制住，所有安检系统恢复运作时，先前二人所在的地方，两串脚印逐渐被热风吹散，娑椤和宿时的身影早已不见。
现场被迅速封锁，在场的所有商人和陆行龟都将再次面临检查。
经初步调查，刚才的火情造成一人死亡，一只陆行龟背甲重伤。
检察人员在其尸体上并未发现任何有效身份证明，只检测出了微量的磷矿。
“……奇怪……”
领头的魔法术士疑惑地踢开地上已经烧焦的皮甲残骸，喃喃着。
将残骸上的粉末轻轻挑起，在手指之间稍稍摩擦。
“只是……普通磷火吗……”
不对，方才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飘动的魔法粒子，那是只有那种违禁品才……
“……陆行龟？”
那只陆行龟是背甲重伤，可是起火点明明是在这个人身上。
那种受伤程度，单单靠火，是做不到的。
“所有的陆行龟！重点检查它们的背甲！”
……
越过了安检口，宿时和娑椤轻易地就进入了米斯尔，利用传送法术，很快就好了到了城区。
“你就一定要把无辜的人也卷进来吗？”
二人藏身在一条小巷里，宿时看着娑椤，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寄出来。
“省了我们很大的麻烦，不是吗？”
娑椤漫不经心地弹落身上的灰烬。
“你就一定要这么做？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宿时上前一步，揪住娑椤的衣领。
“你不会觉得，单凭一个简单的爆破法术能够引起那种程度的火灾吧？”
“你该不会认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走私什么东西吧？”
娑椤倒是无所谓，掰掉了宿时的手。
“你什么意思？”
“那群家伙走私的，是魔能矿晶。”
娑椤说着，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从走私犯那里顺来的一小块魔能矿晶。
“这种魔能矿晶相比于普通晶矿，内部包含高浓度的魔法粒子，只要外部稍加刺激就可以产生晶矿本身十倍左右的能量。”
“但也正因如此，这种魔能矿晶十分不可控，长期接触会使身体产生不可逆的病变，所以国家都明令禁止这种魔能矿晶的流通。”
“但凡事都有例外。”
“理论上，花费相差不多的价格，就可以获得十倍的收益，你觉得逐利到商人回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吗？”
娑椤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宿时。
“即便商人都需要花费三倍的价钱才能在黑市上买到，但终究是有利可图。”
“只要有需求，就不缺供给。”
“而刚才那个死掉的家伙，明显清楚他走私的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还觉得，他是无辜的吗？”
“杀死他的，是他自己的贪婪。我只不过是，稍稍添了一把火而已。”
“你现在还要为那个家伙哀悼吗？”
娑椤随手将那块魔能矿晶一丢，落在地上后产生了一阵爆炸声。
“……难道……米斯尔的「神明」不知道吗？”
许久，宿时才缓缓道。
“知道……又怎么样？人类对祂们来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存在而已。”
“就算所有米斯尔的人类都死完了，祂们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创造出更多的人类，你觉得祂们会在意吗？”
娑椤无情地揭露事实，似乎在嘲笑宿时太过天真。
“……没有人性的家伙……”
“祂们是「神」……”
“不需要「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