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懿部长,这次又把我们召集在一起是有什么要事吗?”
会议室,迷彩军服的老者,基尔·扎兰发问了,虽然年事已高,但他那放在桌上的肌肉虬结的小臂却昭示了他仍有能力挥出足以击碎骨头的重拳,身材依旧高大伟岸、不怒自威。
然而他现在的脸色却极差。这也难怪,一次一开始看起来手到擒来的任务,却让他足足失去了十四名亲信手下,可谓损失惨重。现在问出这番话的扎兰部长看起来就像一头濒临暴怒的熊,仿佛一旦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会一巴掌抽烂对方的脸。
其余几人皆是熟悉的面孔,且大多噤声不语。唯有穆尔西一如既往地满不在乎,脸上还带着阴险的、幸灾乐祸的笑意。
“尊敬的扎兰部长、在座的各位,想必大家还记得我们四天前在荀的据点的发现吧!”
“那本书?”段扶了扶眼镜,补充道。
“没错!”现在的金嘉懿看起来神气活现神清气爽,仿佛经历了什么喜事。接着他亮出了手上的那本装在证物袋里的书,将其取出后放在了桌上,轻轻一推,书滑到段和齐阿卡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本仅有巴掌大小的书,却有将近十厘米的厚度。书的封皮像是用某种褐色动物皮制成,朴实无华,表面隐约可见形似鳞片的纹理,摸上去凉凉的,有些微粗糙手感;封面正中有一个铁铸的圆盘状人脸,呈闭眼抿嘴的沉思表情,人脸下好像是用某种未知的文字书写的一行白色的字,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熟悉世界上大部分已知文字的段和齐阿卡甚至都无法识别出这些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齐阿卡手忙脚乱地找起了眼镜,而段则直接翻开了这本书。书页微微泛黄,却又完好得像是刚刚出厂,每页都记满了文字,偶尔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图画和标志。段又翻了几页,果不其然,仍是那种未知的文字。段再次扶了扶眼镜,疑惑的看向了桌首双臂抱胸的金嘉懿,只看到了他脸上志满意得的笑意。
“这... ...金部长,我不明白... ...”
“不不不,段,我并不指望你解析这些文字,事实上恐怕任何人都无法读懂这些文字。而且,”金嘉懿顿了顿,表情带上了点神秘莫测的意味,“这本‘日记’,可不是这么用的。”
———
不锈钢材质的双层床的上铺,军绿色的被褥中,双手枕头的荀子衿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和墙壁,粗糙的白色并不刺目,放出柔和白光的LED灯管挂在她床尾所对的墙壁上。
还是睡不着啊,或者应该说还是无法睡觉吗。荀子衿叹了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和珩尪黑格尔以及何常青到达梅西纳瑞的第二天、第一个晚上,准确来说,应该说是抵达梅西纳瑞,司卡奇,司卡奇山脉,Center佣兵团基地的第二天、第一晚。
她们所乘坐的“红宝石”号游轮于昨天午夜暂停于梅西纳瑞国的赛宾港口,荀子衿一行人随货物的装卸下了船,随后便被三辆轿车给接走了,并在经过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后抵达了司卡奇山脉。最后她们在某条废弃的穿山铁道中曲曲折折步行将近十公里后到达了这个据何常青说是Center佣兵团地下基地的地方,随后便被安排进了这个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小卧室,还配有一个小厕所和两条小板凳。此时珩尪正躺在荀子衿的下铺,黑格尔应该还躺在宿舍地上,十几个小时内荀子衿听到它跑进跑出好几次,只要它不去咬人荀子衿都不太管它,而何常青现在应该在佣兵团成员们所住的地方。
又过了几分钟,荀子衿猛地坐起了身,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事实上平时的她是一个顶爱赖床的家伙,从小到大每次起床都要让孤儿院的阿姨不厌其烦地叫个几次才肯离开被窝,可今天她甚至都无法入眠,强烈的别扭感让她有些烦躁。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这么大的动静可能会吵到下铺的珩尪,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从床边探出头去,想看看下面的珩尪。
此时珩尪正以十分老实的姿势平躺在被褥内,双手交叠置于被子上,双眼平视前方,目光涣散,好像在看床板又好像是在关注床板后的什么东西。
在荀子衿探出头的瞬间,珩尪便立即注意到了荀子衿的举动,目光当即恢复聚焦,扭头看向了荀子衿,并成功在荀子衿完全把头探出来的时候与其目光相交。果不其然,荀子衿吓了一跳。
“啊!难道小珩你也还是睡不着?”
珩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弧度:“嗯。”
珩尪温顺的回答不知怎地勾起了荀子衿心中的某种情感。回想先前发生的一切,她突然有些难过。
“真是抱歉了,把珩尪卷到这种事情里来。”荀子衿听起来有些怅然若失,“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让珩尪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连学校也被我牵连了,本来珩尪现在应该... ...”荀子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是低落。
珩尪见情况不对,赶紧也坐直起来,打断了荀子衿,道:“不不不不会,其实我也蛮适应的啦,这样也不坏!”
一边笑着宽慰把头缩了回去的荀子衿,珩尪一边对着趴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狗子挤眉弄眼,黑格尔竟然像是明白了珩尪的意图,纵身一跃轻轻跳上了荀子衿的床铺。
顿时,几十公斤重的双层床微微晃了几下,发出几不可察的嘎吱悲鸣,
黑格尔用厚厚的大舌头舔舐着荀子衿的脸,巨大的身体像床被子一样轻柔地盖在荀子衿身上。荀子衿笑着,挠着黑格尔的下巴,黑格尔发出享受般的呼呼声。
“谢谢小黑格尔!”荀子衿说道,她的声音柔柔的,在珩尪听来有点像食草动物的呢喃声。“还有小珩,也谢谢你,你一定是故意这么说来安慰我的吧?虽然还是很抱歉,但我还是好受多了,谢谢。”
“没有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珩尪确实不想让这个几天前还相交甚浅的女孩伤心,但这么说也在某种程度上道出了她自己的心声。
与其说她不排斥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如说她事实上很适应现在自己的身份。
适应得好像这才是本来的她一样。
———
梅西纳瑞首都玛尔斯市。虽然是佣兵之国度的首都,却意外的井然有序。玛尔斯市拥有先进的城市管理及交通系统,是一座走在世界前列的城市,除此之外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别具文化风味的街道和建筑,但无一例外都融入了现代风格,具有别具一格的艺术气息,如若不是因为其它国家的国民入境梅西纳瑞大多受到本国的严格限制,否则这里绝对会成为资深建筑师和艺术家的狂热之地。
而在这样一座城市市中心的山丘上,却耸立着一座造型古朴的哥特式城堡。城堡通体由苍白大理石和红砖构成,古老得仿佛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身披羊绒大麾的老贵族一般,可周围与它形成鲜明对比的高楼大厦却仿佛绕月的众星一般只能沦为陪衬,烘托出城堡的威严肃穆。
这座城堡名为白石堡,是梅西纳瑞高官的官邸。
穿过布满电网、监控和全副武装士兵的外围栏杆,进入戒备森严的大门,来到白石堡前的园地上,此时一名身着银灰色正装,带着无框方型眼镜的金色卷发男子在十数名身着军装的保镖和同样穿着正装的随从的簇拥下肃立,面向大门的方向。男子举止如贵族绅士般优雅,现在却面容紧绷,如临大敌。
此人为梅西纳瑞的首相,名曰约里克·琼斯,虽然贵为首相,但他现在却只能乖乖站在白石堡前等待那即将抵达的“贵客”。个中原因有二,第一是因为这次的到访者是来自某个与梅西纳瑞建立了紧密合作关系的重量级组织的人。
第二,则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他只是一个没多少实权的表面领袖,只能为真正的掌权者当个跑腿的接待者。
在梅西纳瑞,真正的国家领导人并不是一直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的所谓首相,当然,文弱的首相也不可能镇得住国内那些无法无天的佣兵暴徒。这个国家真正的权力者,此时正坐在琼斯身后的白石堡的某处,静观事态的发展。
佣兵国军长,“伏特加”。
关于“伏特加”外界一直流传着诸多传说,“伏特加”只是他的代号,他的真实姓名早已无从考证。据说他是首相手下梅西纳瑞的大将军,掌握着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梅西纳瑞佣兵军团的直接兵权;又有人说他其实就是梅西纳瑞首相本人,明面上他以首相的身份在国际社会上运筹帷幄,暗地里他以“伏特加”的身份代表佣兵国活跃于灰色地带;又有一种说法是“伏特加”其实已经死了,而琼斯首相则是他指定的继位人。但都市传说终究只是都市传说,真正的秘密仅深藏于在琼斯和少数高位人士的心中。“伏特加”是佣兵国的军长,佣兵军团的最高长官,梅西纳瑞佣兵国的最高独裁者。年轻时身为佣兵的他的名号和事迹在令人闻风丧胆的同时又使权贵们争先恐后地想用巨额钱财雇佣他,他统一了佣兵割据的乱局,一手成立了如今的梅西纳瑞佣兵政府;老来的他老骥伏枥、深居简出,在暗中操纵着佣兵和战争的生意。人们渐渐将他的名字淡忘,但他的手笔却在暗中影响着世界的局势。
这就是“伏特加”。
但今天的局面,哪怕是这位伏特加军长也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今天的来访方是同样在暗中把握着各国命脉的组织,FTR。
白石堡外围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辆加长版林肯在四辆黑色超跑的护卫下通过夹道的士兵们中间的道路不紧不慢地驰入,最终齐齐滑行着停在了白石堡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优雅地下车拉开车门,一个穿着燕尾服身材修长的男人从车上迈步而下,抹了一把自己那油光发亮的背头,丹凤眼中蓄满了让人不舒服的笑意。
而今天代表FTR前来的则是位于FTR权力结构顶端的几人之一。FTR实践实验部部长,金嘉懿。
琼斯不知道FTR今天为何而来,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天的事情绝不简单。
“哟,琼斯首相,好久不见,贵安!”金嘉懿几步迈上前来,伸出右手要与琼斯相握。
“恭候多时了,金部长,里面请。”琼斯象征性地和金嘉懿握了握手,便转身请金嘉懿跟随他的脚步,走入了城堡。金嘉懿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浓郁的笑意,仿佛今天并不是一场严肃的双方会谈,而仅仅是一次老友会面。
又或者他对今天会面的结果胜券在握,丝毫不认为有交涉失败的可能性。
金嘉懿举止文雅地迈步走进恢弘的白石堡,而他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则在白石堡前站定,静待他们的部长。琼斯一行人与金嘉懿在曲折的城堡内穿行,绕过金碧辉煌的雕塑、走过气派的大厅、穿过悬挂着名贵画作的走廊。一路上随行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大都突然地停在途中某处站定待命,最后只剩下琼斯和金嘉懿两人,而他们最终止步在了一扇其貌不扬的办公室门前。
琼斯脚步一转立定在了门侧,如管家般以右手掌向金嘉懿示意:“军长先生就在里面,请您入内详谈。”不料金嘉懿也随之停步,双手伸向了琼斯,竟帮他把有些不平整的领子和领带整理整齐,并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微笑着说道:“琼斯首相,不必那么紧张,看看您自己,都衣冠不整了,让人看笑那多不好,您说是吗?”随后,金嘉懿轻笑一声走入了屋内。琼斯面色紧绷,甚至不曾回他一句话。
这个男人... ...很危险。这是梅西纳瑞的智囊团对FTR的十八位部长做出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尽管金嘉懿是各位部长中最经常抛头露面的一位,但他的城府却比他暴露在外的东西要深得多。比起FTR内部典型的天才和怪才,金嘉懿是一位完完全全的政治家和阴谋家,也正因此他才会被安排在实践实验部部长的位子上。智囊团给出的结论就是无论如何要减少与这个人直接接触,以防被其进行不可预知的诱导。
“哟Vodka!我的老朋友。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金嘉懿顺手带上门后,便是浮夸的问候。
“怎么老伙计?退休后还开始研究起象棋来了?真有闲情雅致啊!”
门后是一件平凡得可以说与白石堡格格不入的办公室,而办公室中央、金嘉懿面前的一张沙发椅上,正坐着一个瘦小的老头。
老头脸上满是皱褶,满头华发,略有秃顶,颇有地中海之姿;一件格子衬衫和米白色西裤,配上左手腕上形貌古朴的机械表,使他看上去普通至极,就像是一个退休的老职员。而此时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盘摆好的象棋,棋盘另一边还预留了另一张沙发椅,棋盘两头各摆着一杯金黄色的酒。老头慈眉善目地咯咯笑着,摆手示意金嘉懿坐在棋盘的另一边。
很难想象,这样普通且平凡的老人竟然会是掌握梅西纳瑞实权的“伏特加”。
“呵呵呵,因为偶然发现中原国的古老棋类也意外地很有趣嘛!这人不都得活到老学到老?”
伏特加丝毫没有因为金嘉懿的放肆而发怒,反而豪爽地和他攀谈起来。伏特加虽老,但他的嗓门仍中气十足,身材短小精悍,看得出是个练家子,颇有中原国老武术家的味道。
金嘉懿倒也毫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伏特加的对面,端详起了棋盘,顺便端起晶莹剔透的酒杯酌饮了一口。
“中原象棋啊,不太常玩呢... ...老伙计,你还是那么喜欢喝伏特加啊?”
“呵呵,那必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起了个那么蠢的代号?”
“还是不适应这么烈的酒呢,嗯... ...果然还是干红适合我。”
年龄相差悬殊的两人就这么聊着天,现场看起来就像是同学会面一类的场景,丝毫没有谈判的紧张感。
“你选了个好位置啊,看来是你先走了。”伏特加指了指金嘉懿方的红棋。
“哪里哪里!我可没那么好运,还不是得仰仗伏特加先生您的相让才能占先机?”
“嚯!好小子,真会说话。”
“那伏特加先生接下来还愿意发扬这种礼让精神吗?”说着,金嘉懿落下一子,木制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场的气氛明显冷了一度。虽然金嘉懿脸上仍挂着他招牌的笑,语气也随性得让人察觉不出针锋相对的敌意,但他明显话里有话。
“齁,怎么说?你这小年轻还指望我这老东西让着你啊?喝!那哪行,我今天必须把你给杀穿啊!”伏特加显然不肯买账,大手一挥,啪地回敬一步,很有气势。
“哦?那可不行啊老先生,这步本来就应该属于我啊。”
“棋盘上哪分你的我的?谁先下手谁便占先机。”
一老一壮两人一句一步,在棋盘上杀得不可开交。
———
“这么说吧,有人带着本就属于FTR的成果叛逃了,而您手下的佣兵嘛,可不太懂事。”金嘉懿语气依旧悠哉,落子不紧不慢。
而对面的伏特加可就显得没那么轻松了。老头眉头紧锁,左手揉搓着下颌的白胡子,看起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没想到你小子中原象棋也有一手的嘛。”伏特加忽而莞尔,“可是这样子我岂不是很亏?”
“人人都想赢棋,可不止你一家有想法。说不定,我也有嘛!”
仍看不出金嘉懿有多大的压力。“这可就是您说笑了,您的国家向来与我们FTR交好,您为我们提供编外武力的协助,而我们,也相应地给予了您大量的支持。所以说,FTR该不该赢?”
“FTR也许能赢,可你配赢吗?”
金嘉懿的执棋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他的游刃有余仿佛出现了一丝破绽。而他面前的伏特加却卸下了慈祥的外表,以狡猾的笑容面对着他。
室内的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棋子着盘的啪嗒之声。而这唯一声响的频率也开始逐渐减小,看来棋局已然接近尾声。
“您这么顽强,让我很难做啊。”敲打着手上的棋子,金嘉懿失笑道,“那我可能要走一些您不希望看到的步子了。”
“呵... ...你小子可以啊,没想到还是个隐藏的高手。”伏特加言语内容是在赞扬,语气间却充斥着嘲笑。
“就像您说的,棋盘上的步子可不分你我啊。”金嘉懿聚精会神地看着残局,好像是在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问句闲话,您梅西纳瑞南北两线的边境最近情况如何啊?想必装备还好用吧?我最近可是颇有听到依兰国和沙国的怨声哦。当然那种不入流的国家不理也罢... ...”
“哦对对对,据说您国家西北部的旱情好很多了吧?引水机能派上用场真是值得干一杯的好事,我们部门这里最近进了另一批不错的设备哦,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试试呢,据说效果比引水器好了不少呢... ...”
“打住打住,我们国家的事你那么关注干嘛?”伏特加压了压手让对面这个打开了话闸子的家伙消停一点,同时无奈地苦笑道。
“那当然,毕竟,我们是朋友嘛。”金嘉懿再次露出真诚的笑,仿佛刚才那些对话从未发生过。
“既然是FTR本来的东西,物归原主,那自然好说。”伏特加挠了挠秃头,看起来有些犯难,“可是我肯定不能因为外人的事情去整我自己手下的佣兵啊,那不好,你说是不是?”
伏特加看起来十分地纠结。
“别担心我的老朋友!您看我这里有几份我们最新研发的五种武器图纸,我凭我们的交情白送给您,您看能不能缓解一下您焦虑的心情?”金嘉懿一边热情洋溢地说着,一边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份圆盘型的硬盘轻轻放在了棋盘中央。
“喂喂喂你搞什么!棋还没下完呢!”仿佛生怕残局被搞乱,伏特加赶紧把硬盘拿起来放到自己手边,“唉,真没办法,这个实验成果被我的人截胡了我也很抱歉啊,真是,我也没管好自己的手下。”伏特加痛心疾首道。
“这样吧,我等下就给那个,嗯... ...Center是吧,给他们传讯,让这个成果离开我们梅西纳瑞的国境,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你看行吗?我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我也很难做,你能理解吧?”伏特加看起来经历了很激烈的挣扎,艰难地说道。
“当然可以!这样再好不过了,老伙计就是老伙计,还是那么靠得住。”金嘉懿站起身来,凑过去热情地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
“还有,老伙计,这局已经结束了,”金嘉懿说着在棋盘上移了一步,“你的棋艺还需要多多磨练啊,先走一步了,谢谢您的伏特加。”
金嘉懿说着转身走向了门口,还不忘对着伏特加摆了摆手以示告别。
伏特加没有起身,只是也笑着摆了摆手作驱赶状,像极了损友道别。
如果没有他嘴角那抹冷笑的话。伏特加冷笑地看着金嘉懿的燕尾服的下摆。
“哼!小丑。”
棋盘上,黑色的将被红色的马和炮所绝杀。
———
金嘉懿信步出了伏特加的官邸,在护卫们的围绕下上了车。在车上,金嘉懿仍未曾卸下他那热情洋溢的笑容,只是现在看来,这笑容如同假面一般,只惹得人毛骨悚然。
金嘉懿取出了一把黑色的触屏手机,在手机中央一点,便将其放到了耳边。
电话立即就接通了。
“穆尔西部长,对,是我,您可以开始准备了。鱼,已经入网了。”
———
金嘉懿走后,琼斯扣了扣伏特加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允许后走进了办公室。
“军长,有什么吩咐吗?”
此时的伏特加早已收起了方才的吊儿郎当。在卸下演技后,虽然这名老人仍穿着土气的衣服留着可笑的发型,但他现在肃杀的神情和气质提醒着人们他真正的身份。
世界上最恐怖的佣兵国度的领袖,军长伏特加。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名号。
“给我接通南步鸥的电话。”
“敢威胁我,呵!真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