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

作者:黑色刀 更新时间:2023/2/9 22:57:41 字数:3034

“轰!”

镶嵌了玻璃的木门轰然倒下,露出了其后身着黑色全套尖端战术装备的持枪人员们的身姿,而硬质的门却在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发出了噼啵的拍水之声。

在洞开那悬挂着谢客门牌的店门的瞬间,一股浓郁到让人窒息的血腥味立刻扑面涌出。就连半面罩式的防毒面具都无法隔绝的恶味激得负责破门的队员的头昏目眩,刻在骨子里的战术指令都便清空了一瞬,只在本能的驱使下后退了几步,险些没挡住后续跟进的队友们。

当特战人员们齐齐静步涌入到这间其貌不扬的小酒吧时,皆是被眼前堪称一片狼藉的场景惊得失语。

吧厅之内,仿若地上炼狱。木地石墙,入眼仅是血红之色,桌倒椅散,遍地皆是亡者横陈。

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们虽皆一言不发,但大多数人面罩下的脸部肌肉都止不住地抽抽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喉头上移,喉咙深处发出了闷响,眼见着是出现了不太秒的生理反应。

暗沉沉的积血足有五六毫米之厚,几乎比刚下完雨的外头地面的积水还要多,仅是进了门便有好几人的战术靴踩在了血湖中,留下了数个歪扭的脚印。这意味着若是要进行进一步的勘探和推进,人数众多的小队将会把本就惨不忍睹的现场进一步搞得一塌糊涂。

这支特派小队队长打了几个手势,示意负责勘察的人员留下,其余的全部退出警戒。

本以为只是一次围追堵截的追杀行动,谁料最终呈现在FTR特派员们面前的却俨然是一个如灭门惨案的案发现场。现场的每一具尸体都被割开了诸如咽喉、颈动脉、股动脉等要害,且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人形,预计死相最好都至少被割去了手腕,有的甚至被从髋骨处和颈部被离断作散节,如被顽童暴力拆卸到七零八落的换装玩偶一般。

想来凶手是数名有着具有压倒性力量的男子,各自挥舞着一柄半米长的战术反曲刀,残忍分尸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支特派小队的队长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那数柄刀刃甚至出现了豁口和卷刃的狗腿军刀,想象着那颇有冲击力的一幕。

可是,做出这种赶尽杀绝行动的究竟是哪方势力呢?还偏偏赶在FTR瞩目于此的时候大张旗鼓地进行并完成了这样的杀戮。

难道是佣兵内讧?或是同行竞争?可转念一想,在申城之内包括Center在内真的存在有如此力量的势力吗?扪心自问,哪怕是姗姗来迟的FTR众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一众几十号的精锐佣兵虐杀在一间小小的酒吧里。

最重要的是,地上散落着的染血枪支和墙上为数不多的弹孔说明了受害者曾有过持续时间并不长的反击,但很明显他们的反击并没有什么成效,而尸体们清一色的服饰也说明了并没有凶手被反杀留下——或者尸体已被带走。而这上述的一切则让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浮出了水面。

——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疯狂到用冷兵器袭击这一群用枪支弹药全面武装的佣兵,而且甚至还袭击成功了。

仰头看着吊顶天花板上的喷溅状血迹,小队长心念电转,忽感不寒而栗。环顾此间,傍晚的昏暗和雨止的静寂下,屋内的几处无光阴影中仿佛潜藏着磨牙吮爪的怪物,悬疑可怖之感让人产生想退出此地的冲动。

眉头紧锁的小队长压抑住了心中的不安,拨通了肩头

“呼叫总部,这里是申城第五安保小队,行动代号... ...”

“现场出了点意料之外的情况... ...”

“这... ...了解了,收到。”

“队长,快看这个。”

才刚断开通讯,一名检查现场的队员便好像有了什么发现,急急出声。

“有什么发现?”

队长小心翼翼地通过为数不多没有被浸没的旱处走到了那名正蹲伏在酒吧中央区域的队员身边,看到了他所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具仰躺在小桌上的luo尸,面积过小的桌子仅能给予尸体的腰臀部以支撑,其躯干和下肢僵硬地从桌子两侧垂下,如一个造型诡异的跷跷板。相比起地上的其他尸体,这具尸体的体型明显要娇小不少,再通过其luo露的性征来判断,这大概属于一名年轻女孩。

但仅是如此还不足以引起队员的特别关注,这具尸体的特殊之处连队长看了都眼球震颤:

从足部开始,只见其双足十趾全无,只剩落红的端口和森白的茬。

往上,其双手皮肤被粗暴剥离,暴露出了暗红的肌肉组织和枯槁的指骨。

再往上,是那被残忍生剥的脸部,其双目被剜,面骨碎裂,上颌骨和颧骨的碎块裹同着稀碎的肉向内凹陷,并和隐约露出的脑组织混作一团。

最后,便是那一头拖垂于地面黑色长发,浸泡于红泊之中,湿漉漉地粘黏成束,让人不愿但又不可抑制地想象起了它那恶心的手感。

除此之外,它上下被划出了不知多少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致使其红染全身。

虽说之前在地面的尸体大多支离破碎,但姑且还能说至少死得痛快,而眼下这具恐怕是受到了漫长的、堪称地狱的折磨,才最后凄惨地死去。

很难想象是要怀有何其刻骨的仇恨,凶手才会唯独对一名少女施以如此酷刑。

小队长只觉一阵目眩,只得猛地撑在住了队员的肩头才缓解了腿软。隔着面罩,他用力地做了一次深呼吸,那颤抖的吐气过程暴露了他内心的动摇。

“全员,听我指令,整理好现场,后勤队伍马上就到,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打包带走。”

静默的无线电中,小队长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这是总部的意思。”

“立即执行。”

———

凌晨时分,环卫工人慢悠悠地穿行于无人的巷陌。

这条现代化强势的申城中少有的古朴小巷,一直是他负责的地方,一个好地方,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申城最高的那座明珠宝塔,齐路塔。

倘若换一个翩翩文人立身此处,势必会发出些感叹新旧对比时过境迁的抒情语句,但作为一名环卫工人,环卫工人只是在睡意的陪伴下闷头打扫着这条老旧但并不肮脏的小巷,并沿途收拾着店家们留在店门门口的垃圾。

而正当环卫工人提起这条巷子一家小吃店的最后一提袋垃圾时,一辆电动的垃圾车恰到好处地开到了巷中,停在了他的面前。

于是环卫工人便一边和司机笑着打着招呼,一边把随身拖拽着的一只大号垃圾桶中的垃圾倾倒入了垃圾车的车厢中,并随手把手上提着的鼓鼓囊囊的小吃店垃圾一同丢入。

而他没有注意到,那只黑色的垃圾袋的开口在触底的震摇中松了开来,一只黑漆漆的防水布包随着厨余垃圾一起滚落了出来。

———

艳阳高照时,垃圾车完成了它收纳城区垃圾的任务,返回了位于偏郊的垃圾处理厂。

车辆停靠,车厢倾倒,满满的垃圾从车厢滑落,堆积在了待处理区。它们将在这个人气稀疏的半自动处理厂的堆积处等待流水线的开启,等待着分类、压缩和无害化处理。

当所有的垃圾车全部返厂,倾倒完所有的垃圾后,垃圾车司机们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普遍中年秃顶的司机们将车整齐停放后,便聊着天走向了工厂休息区,准备去喝口水或吸支烟。

而就在这个当口,一只黑色的巨物从环绕着垃圾堆积处的五米围栏上跳下,鬼鬼祟祟地凑向了垃圾堆,开始卖力地刨了起来。

倘若不考虑体型,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只会当是流浪狗刨食垃圾堆,顶多骂一句唾一口,至多再上前去踹一脚。但眼下这个简直要有垃圾卡车车头一半大小的玩意要是给人目击了只怕是要多一个名为“申城狗脸老鬼”的恐怖都市传说。

但见黑巨物刨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飞沙走石,直刨得少了一角的垃圾山即将发生山体滑坡才罢休。只见一番劳作过后,黑巨物不仅全身上下沾染了不少恶臭无比的污物和脏水,它细长的嘴吻中还多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布包。

也不知是因为刨垃圾勾起了童年美好回忆还是因为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黑巨物兴奋地摇着尾巴,然后又是一个纵跃跨过了围栏,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处理工厂。

———

垃圾处理厂一旁的一栋废弃烂尾楼中,归来的黑巨犬摇头摆尾地凑到了荀子衿的怀中。

“黑格尔!”少女欢喜地搓着那比她自己的脑袋还大的狗头,“怎么样,找到了吗?”

“汪芜!”

黑格尔含糊不清地嚎了一嗓子,随后将那个裹着狗唾液的包小心吐到了荀子衿的手心。

“乖孩子。”

荀子衿笑眯眯地拍了拍黑格尔的脑袋,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哇,你怎么变得那么脏了!”少女惊讶地瞧着脏狗,惊叫出声,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裙上也被沾上了同款脏污。

“走,我们去洗洗。”

“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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