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作者:Atropabell 更新时间:2021/3/1 14:11:05 字数:3102

自菟姬与里特离别的那一天算起,大雪已经连连续续地下了好几天,刚停下不到一天,雪又继续下了起来。这种感觉像是什么呢?

像是,天空里有一个神祗吃错了什么,在向人间不断呕吐。

 “这简直就是乏人的呕吐物”乐羊家的大小姐穿着最简单的闺内便服,在走廊的外道不断来回徘徊,高底的木底鞋咚咚地把脚下的架空木板踩得忒响。

 青衣女子也跟着乐羊夏洣来回地走动,身边跟着一堆梳着复杂发辫的丫鬟一一地排开,足足有两米之长,也都急急忙忙地跟着“咚咚”地来回走动着,甚似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只是没人扮影老鹰罢了。

凡是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乐羊家的小姐乐羊夏洣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身边伺候的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按照她的性子,早就没有丫鬟肯服侍她了,可但她一点也不缺丫鬟,想要报名伺候她的丫鬟简直如飞蛾扑火一般前涌后继,但那还不是因为老夫人肯付了比平常的丫鬟还要高4倍的工钱的缘故?

现在,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哪一个不都是心惊肉跳地伺候着的?

谁知道她们那脾气火爆,刚愎自用的小姐什么时候会因为平常的一点小事而大发雷霆呢?

别看这位小姐端庄典雅的,其实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喜怒迁移给别人的人,况且惩罚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不知赶走了多少丫鬟、婆子。

现在已过了响午,这位小姐却连妆容也没有打理一下,只是用简单的绳索随便打了一个结便把头发束起来了,就在大庭院里走来走去,一看就是还未梳洗过的样子。没有外人在固然好,若这位大小姐的那一束乱蓬蓬的头发被哪个男子看见了,也就名节不保,更何况乱蓬蓬的头发里还有碎屑的小发尖从中七歪八斜地冒来呢。

  “小姐,你还是停下来歇歇吧”跟着那位青色衣服的女子来回走动的约摸有十几个丫鬟吧,离她最近的那位是她的贴身丫鬟,衣着比后面跟着的丫鬟要华丽一些。 “小姐,你吃一下饭吧”顺数第二个的丫鬟捧着一茶几的饭菜苦声说道。

她们的小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饭了,若是被夫人知道,定会怪她照顾不周,到时候定有好果子给她吃了。

 “小姐,你喝一下药吧”又有一个丫鬟捧着一碗药苦苦相劝。 

“小姐该看书了,你上一周的功课量还没有完成呢”

 “小姐让我帮你打一下脉吧” 

“小姐,让我替你量一下尺寸吧,你该换一下春衣了”

 “小姐该梳妆了”……丫鬟们一一跟在小姐的后面,严严密密地一字形排开,小姐转了一个弯,丫鬟们也跟着转了一个弯,谁也不敢把路走弯了。

 眼下细看,这前前后后进来服侍的丫鬟的确长得十分俏丽,但若要和这位还未涂上妆容的小姐一比,眼前的姻脂水粉都不禁失去了颜色。 

“小姐小姐,总是小姐前小姐后的,你们烦不烦啊”乐羊夏洣快要崩溃似的,扬起双袖,把双耳捂住,大喊了一声停后,大家都来一个急刹车,急急忙忙地止住了,只有最前的贴身丫鬟敢吱出一点细微的声音来,“小姐……” 

夏洣转过身,吃了几口饭菜,又把药夺过来一口喝掉,接着双手一伸,后面负责量尺寸,把脉,梳妆的丫鬟都齐齐围了过来。 

“下雪,又是下雪,而且还不能出门,三天了,三天了,我都没有出去过,我快要疯掉了。”

咚咚,木板又在响了。  夏洣夺过了一个在门庭上站着的丫鬟手中的伞,一个回头,和她的贴身丫鬟说道:“小辛,我们出去吧” 

“啊?”

“小姐,这可不行啊……”身边的丫鬟双手摆摆,吃惊的下巴几乎都要掉在地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这位自以为是的小姐却不管这些,自己倒是拿着一把伞就往大门那边阔步迈去。一边,名为小辛的贴身丫头也只好拿起家丁手中的伞连忙向夏洣那里走去,一边和这位家丁交代,要他赶紧告诉夫人,小姐外出了,一边大喊着,“小姐不可以啊,夫人说这雪下得诡异,万万不可出门啊。” 

夏洣走到了大门之下,有四位轮值的守卫在门边两两排开,伸出双剑把她拦住了。夏洣微微邪笑着,四位守卫那里是她的对手?我若想要出去,谁也拦不了我。

 “抱歉小姐,夫人交代过您不能出门啊”还没等大门两边的侍卫说完,夏洣就用幻力把他们都给打晕了。待小辛来到的时候,只见有四个人都依着门边昏了过去。

 “小姐等等我!” 雪下得不大,虽然大雪连续下了几天,但好歹也有过一日的晴天,加上那时太阳的猛烈,现在外面的积雪比起前几天的积雪要薄很多,平日因为积雪过厚而停留在屋子里的人,也出来纷纷活动活动,涌涌挤挤的,打破了街上的寂静,虽说现在临近天黑,但街上的店铺几乎全部都开始营业了,昏黄色的灯光映照在每一个流光溢彩的脸上。

 夏洣看着这一番人热闹的场面,心里欢喜极了,“看吧,小辛,我们出来是个不错的决定” 小辛听了也只能哑口无言了,为小姐而担心,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在皇家大道上,夏洣快步向前走,身后的锁心踉踉跄跄地跟着。 “小辛,你今天怎么这么慢,你要是这样子走,我的大好心情都被你磨去了。”夏洣在一个首饰摊上拿起了一支镶着彩色珠宝的银钗子把玩着。

 “对不住啊小姐,我……我感觉好像有点晕。”小辛用手托着额头,声音细细的,似乎真的是生病了似的。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不会故意装病想骗我回去吧,刚才看见你还是好好的” 

“不是小姐,我真的是身体不大舒服” 不好,难道六年一遇的怪事又发生了?这样子的雪,这样子的怪事,乐羊夏洣皱起眉头把母亲的话细细回想。母亲的话的确不错,今天不易出行,但夏洣并没有胆小到想要回府里去,一向胆大妄为的她,则是更加兴奋了。

………………… “想必是有人在空气中下了迷蛊,空气是

迷蛊最有效的媒介了”夏洣对小辛稍微施了一个法术,可是小辛非但没有好起来,目光竟变得茫然起来,好像身体不听召唤似的,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走着,幻力越是低下的人,就越会被这空中的迷蛊所困住。

 夏洣环视四周,见好些人也有类似小辛的状况,全都是一些女子,得了失心疯似的迷迷糊糊,没有目的,行为怪异地向前走着。夏洣看在眼里甚是心惊。 见这一个法术不行,夏洣又给小辛施了另一个更耗体力的幻术,这下可把锁心从迷蛊中救了回来。

 “刚才发生什么了”小辛回过了神,用细弱的声音说道。

 “你不记得了”夏洣在她的面前挤了挤眼,又转了转身子,似乎想让她想起些什么。可是无论夏洣怎样暗示,小辛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低垂着颔巴,摇摇头。

 算了吧,夏洣不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抬起了头,遥望着这下起了雪的结白无暇的天空,眼睛慢慢瞪大,渐渐的,握在手中的伞掉了下来,在雪地上砸出一道痕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夏洣很清楚。这是一场纸雪,一大波的白纸夹杂着雪从天上掉落下来,映入了夏洣的眼里,六年一次的怪事,果真又再发生了。

  与哥哥的离别,已有好几天了,每每想起哥哥,菟姬便难以接受地哭了起来,在床上,在过道,在阶梯上,在蜡烛前亦是如此。

菟姬在机场里没有哭,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哭,那是因为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是件丢人的事。可现在不同了,家离只有捔和她一个人。菟姬可以尽情地把心中对于哥哥的想念哭出来。从离别以来,菟姬不知在哥哥的床上不知哭了多少次了。

“别跳了菟姬,你的舞让被别人看了会产生忧郁感,说不好会自杀的。”

“let is go!你不看就是了。”平淡又充满刚气的语调。

捔重重地关上了充满镜子的房门,出去了。

细细的,微弱的,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味道从哪里飘来,是屋里,外面,还是新在心里?

“啊,一定是是哥哥的味道”以为是哥哥回来了,菟姬擦干了眼泪,飞快地跳下床,向镂着早已不存于世的古花,破旧但又透着淡淡的檀香的大门蹦去。离木门还有几尺之遥,她确忽然止住了脚步,愣愣地仰望着那比她还要高半个身子的钥匙孔。

哥哥没有告诉她制造钥匙的幻术是什么。 哥哥在当地的学校就读,两三天才能回家一次,每次出门,总会用一些很高级的咒术把屋里的门“咔嚓”地锁上,每次把门锁上使用的幻术都不一样,只有百瓴瞒虫才知道该如何打开,该如何关上。打不开,女孩不懂过于复杂的幻术。

为什么总要把门关上呢?哥哥老是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不仅不能出去而且连窗户都不能随意打开。这是为什么呢,菟姬从不过问,也不能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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