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
天理看了一眼墨晗,在被他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之前,又马上将气息遮蔽。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在不远处,一个全身都笼罩在光幕里的人影,用着难辨男女的声线慵懒地说着。
“但是那个的影响还是没有消除。”
在天理冷冷地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一根锋利的尖刺突然出现在其脖颈处,死死地抵住天理的皮肤。
“对我们的主尊重一些,那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光幕里的人话语之间,明显带着轻蔑。
天理并没有畏惧光幕里那个人的危险,用平淡的目光看着那根尖刺,一声未响。
“哎呀呀,忘了,我们之间是不可以相互厮杀的。”
光幕里的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嬉笑着将尖刺散去。
“世界外的力量混入了他的身体和灵魂,这是错误的。”
天理再次开口,换来的是一声嘲笑的讽刺:
“错误?”
错误,是由谁来定夺的呢?
“你可没有资格来评判我们的主啊。”
光幕里的人影,以一个很明显的低头动作,看向大地,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我说啊,”
光幕里的人,口吻突然带了些许同情和怜惜:
“我如果说你命不久矣,你信不信啊?”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不久矣”对标到凡人的身上,也是一段不短的岁月了。
“没凭没据。”
很显然,天理是不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话的。
光幕里的人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随你喽。”
......
在总务司的监禁室里,达达利亚已经恢复了神智,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回想着一些事情。
一些跟他有关,却和现在的处境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在这种时候想起这种事情,算不算不忘初心,或者是麻痹自我呢?”
达达利亚摇着头,轻声笑着。
......
金钱流通的轨迹,构成世界的血管纹路。
那么这世界的中心,就是黄金的心脏了。
无缘获得【认可】的他,只能追求世俗的力量。
然而,就算是【他们】理应弃之如敝履的金钱,
也作为无数的权能之一,掌握在【神】的手中。
或许正因为他曾经贫困,所以才对金钱产生了病态的执着。
又或许正因为没能获得神的青睐,所以燃起了对抗的意志......
【在这些金币发源地的人们无比重视『契约』一事。】
【以金钱的名义,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契约』——】
【用尽一切手段,让我等成为流通世界的钱的心脏。】
【然后在必要的时刻,让心脏能以我等的意志停摆。】
......
【所谓的『人』,不过是足够复杂的机器。】
在智慧的苗圃中,某位少年在讲坛上论证道。
如果将某个部位拆开,对某个地方进行修改,
那这台机器的性能,就能轻易得到大幅提升。
无论是否拥有神之眼,无论体质与武艺如何,
【优化过的人】都能展现超出常理的力量吧......
即使被贬为【邪魔外道】,被永远逐出求知者的灵囿,
少年也仅在研究笔记的页边,随手记下了自己的感想:
Ⅰ. 预想属实:依教令院的作风,研究无法获得突破。
Ⅱ. 不过,被驱逐仍是损失。要有好的研究环境才行。
循着【异端】的传闻,最初的愚者找到了他......
【仅仅是『优化过的人』吗——如果贵国能够提供足够的物资、应允足够的时间,就连你们所谓的『神』,我也能制造出来。如何?】
在流金般炽热炫目的沙漠中,他探询地望向冬国的使者:
你会像教令院的人那样将我称为【怪物】、【疯子】吗?
还是说会像故乡的人那样,挥动棍棒与草叉将我赶走呢......
但是......
【很好。那么,我们就是同伴了。】
【至于对你的称呼,这样如何——】
因为惊诧,因为给他的名号实在是太过讽刺,少年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
既然沾染的同胞的血无法洗净,那索性成为嘲笑命运的【丑角】。
既然我的才学无法与【贤者】比拟,没能获得上一位王者的青睐,
也未能阻止他们撕开深罪的纱笼,招来神怒、毁灭与痴裕的狂潮,
那就索性成为笨拙的【愚人】,为理解我的伤痛的【陛下】效忠......
我是名为【丑角】的皮耶罗,请听我说:
骄傲的愚人同士们,心怀怒火与永恒的寒冬吧。
既然我们彼此都见识过世界定理的荒谬与冷漠,
那就一同戴上嗤笑世界的面具,去改写天理吧。
......
【你真是不可思议呢。竟然以人类的躯体,承受着这样的力量。】
【你虽然自称已经流尽了眼泪与血,但只是用火填满了身体吧......】
【即使早已遍体鳞伤,但伤口和眼角只能流出铁水般炽热的火。】
【似乎离题了。我循着狼烟而来,是为了提出交易......】
【让吾等『陛下』的恩赐,熄灭啃噬你的火。如何?】
最初的愚者将【力量】交给了生命之火几乎枯竭的少女,
而她透过【妄念】看见污秽的过去与无垢的未来的界限......
我明白了,就用坚冰来替代我被抹消的过去,来熄灭常燃之火吧。
将漆黑的污垢、世界的伤痛、戴罪的人与兽,以沉默的冰洗净吧。
即使如此,苍白无垢的烈焰依然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我与你、你的女皇的目的,是一致的。】
【洗净这个世界的歪曲之源:短视愚昧的诸神、污秽漆黑的深渊。】
【很好。无论要做什么都好,就让我成为实现我等目的的道具吧。】
【因为我啊,即使穿上了白衣,我全身上下早就沾满了不可能洗净的,死骸的油与灰啊。】
......
在诞生之初就拥有无比美丽的面貌的【他】,
注定拥有长久的【年限】与空洞的【意志】。
作为神造的超越者,却当成无用之物被弃置。
因为未可知的错误,从【休眠】中自行苏醒,
开始行走在天地与凡人之间。
愚者找到他之前,他已经从无数年的漂流中,
习得了这样的经验:
我是超越一切人的【人】,
连神也惮于干涉我的命运。
无论人与神,还是命运都没有裁决我的资格,
应当如何度过剩余的寿命,也是我的自由吧。
既然与这些以面具示人的人同行似乎很有趣,
那就成为【一丘之貉】吧。
......
“我们是一群恶人,各有所欲,各有所求。”
重伤没有完全痊愈的达达利亚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呢喃着。
“但是我们,有共同的追求和信仰啊。”
ps:这一章大段是因为我懒了,但是我是真的觉得挺有意思的。
昨晚佛秀三部曲,蛊梦,参商,眉间雪,无垢。
一轮停下来,我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