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多亏了钟子明打了圆场。
这一顿饭吃的很正常，那是因为有苏悦这个气氛活跃机在，她不停挑起话题，弄地宁九九是脸红了好几次。
钟子明也难得露出了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而不是那种可怕的冷笑。
“那子明~洗手间的灯还有二楼的那个椅子就麻烦你了哦~我去找楼下的张太太打麻将了~”
苏悦笑着向钟子明挥了挥手之后就关上了房门。
滴答——滴答——
滴答——
气氛立刻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只能听到墙上的钟摆走动的声音。
钟子明在厨房洗碗，宁九九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穿着一件带着兔子耳朵帽子的宽松衣服，一双穿着可爱白色长袜的腿蜷缩起来，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显得十分娇小。
哗啦哗啦——
听着厨房里水龙头的声音，宁九九突然感觉...有些熟悉。
这种气氛...还真的让她挺熟悉的，以前钟子明搬出去之前，不就是这样吗。
父亲因为工作，经常晚归，偶尔还会出差，母亲吃了晚饭就喜欢出去找那几个太太唠嗑打麻将，家里时常都是只剩下他们二人。
但是今天...她有话，要对钟子明说。
“...喂。”
她把电视声音开小了一些。
哗啦——
水龙头的声音也变小了。
“你今天...干嘛跟着我。”
“...”
这个问题，自己怎么回答呢，钟子明有些犹豫。
说自己是因为担心你？
这...太肉麻了。
“...我去逛商场，看到你了，就看看你在干嘛？”
“呵，你会逛商场？”
的确，一眼就看破的谎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但是...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
我不想让我的朋友看到我的哥哥像恶魔一样可怕。
这样的话，宁九九说不出口，但是她又真的很害怕失去这些新交到的朋友，曾经也有这样的情况。
初二的时候，一个好朋友来自己家玩，而钟子明只是从玄关路过，看了她们一眼，从那以后，那个朋友再也不敢和宁九九说话了。
“...好的，对不起。”
说完这句，水龙头的声音又变大了。
宁九九突然觉得有些...内疚。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呐...你...能不能试着温柔一些？”
这个问题太难了，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钟子明想了想，关掉了水龙头，走到了客厅，来到了宁九九的身边。
“...你干什么？”
宁九九看着钟子明，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温柔，教我。”
这不是钟子明在生气，而是他认真地在向宁九九发问。
“...啊？怎么温柔...”
这个问题也很难。
毕竟自己对所有人都是十分官方的那种礼貌，要说自己对谁温柔过...那还真的...嗯...不能说没有，自己还真的...对一个人温柔过...
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你...能不能笑一下，就是...很温柔的那种笑？”
钟子明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慢慢咧开了嘴。
“算了，你当我没说。”
宁九九别过了头，这笑容真是，惨不忍睹，宛若恶魔的狞笑...
钟子明收起了笑容，随后走向了柜子，宁九九疑惑地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什么，又走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后钟子明慢慢蹲了下来。
“...你做什么？”
钟子明没说话，他握住了宁九九的脚踝，轻轻拉到了身前。
“诶诶诶诶————你...”
宁九九被吓得是面红耳赤。
钟子明一言不发，褪去了宁九九右腿的长袜，随后将从柜子里拿到的一瓶药水涂抹到了宁九九的腿上。
“这...这种事情...我...我自己来...我...我我...”
宁九九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想要做什么。
自己的腿有顽疾，必须每日涂药，否则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只是最近腿已经很久没有疼痛过了，所有她自己也没有再涂药。
“药的量，很久没减少了。”
钟子明只是说了一句。
宁九九立刻明白，他一进家门，看向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药柜...
这个笨蛋....
看着钟子明低着头，仔细给自己涂药的样子，她咬了咬嘴唇，低声嘟哝了一句。
“..这不是挺温柔的吗？”
“嗯？”
钟子明抬头看着她。
“动作快点！我还要看电视！你个子太大，挡着我了！”
“哦。”
哐当——哐当——
洗手间内，钟子明正用各种工具检修着头顶的照明设备，而宁九九则是一边含着一根棒棒糖一边看着他，同时在他的要求下给他递各种工具。
“好了，打开开关试试。”
钟子明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宁九九说道。
宁九九按亮了开关，整个洗手间顿时明亮起来。
“...明明连楼下的维修师傅都说没救了，让我们整个换掉，你竟然把它修好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维修起来比较麻烦，直接更换对他们来说会比较省事，也比较赚钱。”
钟子明洗了洗手之后走到客厅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你不住这儿？”
宁九九问道。
“...不了。”
钟子明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药水。
“记得每天要擦药。”
“...啰嗦死了，对了...你今天被抓了之后，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宁叔叔来得很快，是你打的电话吧？”
...真是在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异常聪明呢。
宁九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啊...嗯...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你了吧。”
“没事，你和朋友们在一起，那我走了。”
“行，注意安全。”
干瘪瘪的几句对话，二人都已习以为常，可是要知道，在很久之前，也就是钟子明刚住到宁家的时候，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钟子明比起现在更加阴沉，不论是谁都没法和他多说几句话，就算是宁夜和苏悦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但总有例外，钟子明的这种例外，就是他的妹妹，宁九九。
“我送你吧。”
在钟子明关上门之前，宁九九一只手扶住了门框说道。
“不用了，太晚了。”
“我送你吧。”
宁九九没说别的，只是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次，但之后也还是有些害羞的补充了一句。
“...嗯...如果爸妈知道我就这么让你走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嗯，那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