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艾丽卡脸色苍白的鞠躬道歉。
在辉月一声怒吼后,她便清醒了过来,一边说着我在做什么啊,一边后退。
辉月蜷缩在沙发角落,脸上还残留着几丝后怕:“这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哦,还有她。”
圣桠罕见的露出了懵逼的表情,指了指自己:“我吗?”
“因为你没能及时发现并阻止。”辉月虽然知道这只是自己任性的指责,可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满。
不过这一切在圣桠苦笑着抚摸她的头时,全部都烟消云散。
刚刚辉月那一嗓子让艾丽卡摆脱了魅惑状态,也让圣桠从浅度睡眠中清醒。
“我说啊......”辉月将圣桠拉到角落,悄悄问:“有没有解除魅惑的方法?”
此时的艾丽卡依旧处于纠结之中,盯着辉月看,眼神一阵挣扎,那股由魅惑而产生的感情让辉月感到害怕。
“为什么吸血姬会有这么坑爹的能力啊?”辉月有些抓狂。
圣桠颇为无语的看着她,然后罕见的开了个玩笑:“根据缺什么补什么的原则,吸血姬应该是缺爱吧。所以才会通过美丽的容貌与魅惑的能力来获取他人的关注与喜爱。”
“吸血姬原来是这么可悲的生物吗?”辉月有些傻眼。
“或许吧。”圣桠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水晶体,里面是颜色与红茶相似的药液。
“这就是解除魅惑的药。”说着她将晶体打开,把红色液体滴在熏香上,一股奇异的幽香飘满了房间。
艾丽卡的神色很快由挣扎变为茫然,然后又转为恐惧。
她惊恐的盯着辉月,浑身都在发抖。
辉月叹了口气,确实被玩弄心灵的感觉相当可怕,被畏惧也是理所当然,可她的心中依旧一阵失落。
她想要站起来告诉艾丽卡,一切都是个误会。然而身体却一阵摇晃,意识也开始模糊。
“糟了。”圣桠连忙将辉月扶住:“时间过了太久,我居然忘了这种药对吸血姬会产生昏睡的效果。”
辉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她最后陷入黑暗时,脑海中想的居然是:原来圣桠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
辉月行走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虽然是海,可向下望去,却漆黑的如同深渊。
湿润的海风吹过,翻卷起汹涌的浪潮,连带着飞溅起大片的白沫。
漫天都是星辰,闪耀的星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璀璨的星河。宛若一道光自天际垂下,贯穿入大海尽头。
辉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是茫然的向着星河与海面交织的地方走去。
这一走,短暂的仿佛刹那,可又漫长的宛若永恒。
最后,她来到了终点,看到了黄金的王座悬浮于虚空。
王座上雕刻着古老的文字与图案,似乎在印证一段古老的证言。
星辰点缀周围,银发的少女端坐其上,仿佛坐在宇宙星海。
她眼眸微垂,神色淡漠,可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仪弥散而出。
“你是谁?”辉月疑惑的问。
她觉得这银发少女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就是你。不,该说是你曾经的记忆才对。”银发少女扫视着辉月,目光冷淡。
“曾经的记忆?”辉月愕然。
“是十万年前的记忆,本来是打算给你的。”
“什么意思。”辉月皱眉,她本能的有些抗拒银发少女。
银发少女用手撑着下巴:“人的性格由经历决定,你那十几年的经历在万载的岁月前不过是一瞬。更换你的记忆,就能更改你的性格,届时,我将以这种形式实现重生。”
辉月瞳孔微微收缩。
“可我又改变主意了。”银发少女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吸血姬是依靠他人之爱存活的魔物,我抗拒这宿命,所以走上了自灭的道路。而来自异界的你,性格或许比我更适合作为吸血姬。”
“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辉月心中有些不安。
银发少女轻轻举起右手,在她手心中,有一颗黯淡的星辰漂浮旋转。
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就是你十万年前的记忆,吸血姬的诞生,与炽天使圣桠的相遇,五族进攻永夜王庭的真相......一切的一切都记载其中,想要么?”
辉月瞳孔微微收缩,这一刻她确实对那些记忆产生了兴趣。可是她依旧十分的抗拒:“我可以直接问圣桠。”
“她不会告诉你的。”银发少女眯起眼,微微摇头:“我和她签订过契约,有些发生的事,要永远埋葬在岁月的尘埃中。“
“你之前那个世界不是有个神话故事么?潘多拉,神灵制造她时,给予了一切的美好。可她的使命却是为世间带去灾厄与死亡。”
辉月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可她的头却一阵刺痛,仿佛有蛇在内部撕咬,要从中钻出。
“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反正你离开这里后就会忘记。”银发少女轻轻叹息:”我其实是要和你告别的啦,过去的终将过去,未来的终将到来。我在这里呆了太久,都感觉快要憋成疯子与哲人了“。
她将手中的星辰狠狠捏碎。于是这个由记忆构成的世界开始走向毁灭。
天空中大颗大颗的星辰砸落下来,在海中激荡起千百米的黑色狂潮。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瓢泼大雨,辉月被翻涌的浪涛拍打入水面。她疼的想要呼喊,可海水从口鼻中灌入,让她一阵窒息......
”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能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拒八面来风,驾舟而行。“
银发少女坐在黄金的王座上,静静看着这辉煌的世界渐渐变得黑暗,汹涌的潮水将一切给淹没。
......
“公主殿下!”
圣桠轻声呼唤。
她看到躺在床上的银发少女眼角有泪水划过,然后长长的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眼。
此刻的辉月状态很奇怪,她的眼神中充斥着忧郁,可神色却寒冷的像是极北之地万古不化的坚冰。
有那么一瞬,圣桠觉得十万年前的辉月又回来了。
可那表情只出现了刹那,就冰雪消融。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辉月叹息着起身:”有什么东西永远离我而去了,但我却记不起来。“
她望向窗外,轻声说:“所以我的心情很不好。”
圣桠陷入略微的沉思,回归后公主殿下脾气非常好,在她看来就像只小奶猫一样。可一只小奶猫难过时,该怎样安慰呢?
这她还真不清楚,毕竟永夜王庭里只有狰狞的魔物,就算真的有猫,也会是只能摧毁城市的怪物。
于是她只能用手去抚摸公主的头发。至少在圣桠观察来看,辉月对于自己摸她的脑袋并不抗拒,反而十分开心。
果然效果立竿见影。
辉月微微眯起眼,舒服的哼着,靠在了她的身上,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虽然打扰到你们亲密很抱歉,不过我说啊,已经快到伯爵领地了,该放我走了吧?”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正是毫无存在感,缩在角落的艾丽卡。
“还是说你们想杀死我?”艾丽卡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显然她判断回到伯爵领地也难逃一死,索性在这里搏一把。
“圣桠,让车停下。”辉月拍拍礼服的裙摆,站起身来。
“是,公主殿下。”圣桠同样起身回应,用意念给拉车的白山羊幼崽子嗣传音。
辉月则来到了艾丽卡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艾丽卡相当惊恐,拼命的把身体往后缩。
“十分抱歉。对您造成了心理创伤。”辉月低下头道歉,然后又拿出一柄造型精美,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匕首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赔礼,请收下。”
艾丽卡看到匕首的瞬间,眼睛便直了,就连圣桠都有些吃惊,那是辉月这次出门,用来护身用的武器。
虽说其实只是做个装饰使用,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准神话级武器。
艾丽卡有些颤抖的接过匕首,在手中来回把玩,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把武器的喜爱。
“咳,既然如此大方,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那真是太好了。”辉月微笑,并伸出手来:“下次见面时,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艾丽卡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了辉月的手:“其实你还挺好的,长得可爱,还是个富婆。可惜是个魔物,否则我就真的考虑把你拿下了......”
说完后,她转身打开车门跳下了马车,留下一脸错愕的辉月。
过了良久,辉月突然笑出声来。
她转头看向圣桠,问:“那么现在你该告诉我发现了什么异常吧?我觉得以圣桠的性格,如果只是因为一个伯爵欺压百姓,不会如此郑重的特意和我提及。”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应该会私下把那个人渣伯爵干掉。”
圣桠一愣,旋即露出苦笑:“您一如既往的敏锐,我的确在询问中发现那个领地的侯爵似乎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