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的学徒认识了糖果店的小姑娘,她们想要打造飞船,去摸摸星星的温度。
“喜欢这个故事吗,艾斯戴尔?”
“喜欢,伦特修女,我可以再来一杯果汁吗?”
“你挺喜欢果汁的嘛,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哦。”修女将书合上。“果汁就在厨房。”
艾斯戴尔从树下站起,拿着杯子走向房子内。有其他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们在草坪上奔跑。
伦特将手中的故事书盖上放在膝上,望着玩着抓人游戏的孩子们微笑着,那都是她的孩子们。妮伦娅推开栅栏门,她提着菜篮子,里面放满了鸡蛋。
“艾斯戴尔,那孩子还好吗?”
“她很好,利特夫人,她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伦特双手拈起修女裙,给妮伦娅行礼。
“很好,那件衣服适合她吗?”
“利特夫人,那件衣服的确不适合她。”
“这样啊,本来那也只是从衣柜里胡乱翻出来的,不合适也是意料之中吧。”
“我准备下午带着她去挑选新衣服。”
“嗯,把孩子们带进屋子里吧,该吃午饭了。”
“是,利特夫人。”
艾斯戴尔刚好从房子里出来,她撞在了修女身上,手中的橘子汁撒的很大一摊在了紫色的连衣裙上,伦特从袖子里拿出手帕给艾斯戴尔擦拭干净,拍了拍双手,带着孩子们和艾斯戴尔进入屋子。童话书留在了树底下,风吹动着翻页,一页又一页。
木质的长桌子有三张,每一张都可以坐下十个孩子,他们并列排布在宽敞明亮的一间大房间内,阳光可以从敞开的百叶窗外射进来。整洁的菜盘上放着整洁的菜品,孩子们双手合十闭眼一番祈祷过后,他们拿起勺子喝起了汤。艾斯戴尔将汤端起一饮而下,她挑出盘子里的胡萝卜,放在盘子边上,她用勺子挑起一大片肉片吃进嘴里,细细品嚼着。
“喂喂,艾斯戴尔,你不喜欢胡萝卜吗?”桌子对面的孩女孩伸出头来看着艾斯戴尔的盘子。
“不,不喜欢。”
“但是你在大口大口吃肉片呢。”
“原来这就是肉吗?特丽丝?”
“啊?你没吃过肉吗?”
“没有,妈妈只是跟我这是我们吃不到的东西。”
特丽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哈,但你现在的确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呢。”
“嗯,它的味道真不错。”
“把胡萝卜给我吧,我的肉都给你。”
“可以吗?”
特丽丝撩起黑发对着艾斯戴尔微笑着“当然,我最喜欢胡萝卜啦!”
孩子们互相聊着天,渐渐将手中饭碗一扫而空,修女将手中铃铛摇响,孩子们喝完牛奶将要上床睡觉。艾斯戴尔将果汁和牛奶兑在一起,别样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他的表情表现得很狰狞可笑,特丽丝看着她捧着肚子笑的十分开心。孩子们被修女们带回大大的房间,他们睡在各自的床位上,修女讲着故事,唱着歌,孩子们渐渐进入梦中玩耍。艾斯戴尔被伦特修女带到自己隔壁的房间,床头柜上有个很大的仙人掌玩偶,床很小,刚好可以让艾斯戴尔睡下。大家的寝室里已经没有床位了,她只能暂时睡在这里。伦特拍着艾斯戴尔的胸口,她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宁静的午后,氤氲的空气在温润的阳光中流荡,院子里的山茶花将寒霜抖去,短暂的休息之后,又是嬉戏玩耍的时间。
伦特来到餐厅清理孩子们留下的盘子和杯子。百叶窗被伦特放下,她将盘子和碗以及杯子叠在一起,盘子里面五花八门地剩下来许多食物,孩子们会将吃不完或者不喜欢的食物放在盘子边上,伦特会将它们倒入木桶,去喂养马厩里的三匹黑马和奶牛们,但胡萝卜深受孩子们喜爱,伦特知道只有特丽丝讨厌这些红彤彤的东西,但今天她的盘子上却出现了两人份的胡萝卜,这很令她迷惑。
将盘子和杯子带进厨房,许多修女们在里面操劳着,一位蓝发的修女接过盘子和杯子,将它们放入水槽,她告诉她应该去花园里给花儿们浇浇水。
许多颜色的花交杂在一起,在中午的阳光下闪耀,像白天的繁星。
“冬天的它们却依旧如此盛开着,这是什么魔力呢?”
花园边上堆起来的雪已经化成一条小小的溪流,它们流淌在花丛中间。伦特将花园里的土用锄头缓缓敲敲,将土敲得疏松,许多新鲜的空气从土缝间穿插注入进花儿激流的血脉中。水壶流出来的水在空气中冒着些些的气体,覆盖在彩色上面。
“伦特,艾斯戴尔睡了吗?”男子站在花园外双手搭在胸口。
“是的,利特先生。”伦特将水壶放下,双手放下,微微鞠躬行礼。
“下午要带她去挑选衣服吗?”
“是的。”
“给你这个,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店,去那里看看吧,报出我的名字也许有优惠。”他递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特里斯特”。
“好的,利特先生。”
“顺带一提,叫店主给她定制一款吧,那才真正适合她。”
伦特正要问些什么,但男士已经走开。
阳光慢慢变得无比温暖,太阳在空中与寒冷抗争。孩子们陆续从床上爬起,修女们帮助还不会穿衣服的孩子扣上扣子,他们都期待着草坪上的温暖。伦特将书合上,从书台上站起,她开门走向隔壁房间,推开门,艾斯戴尔已经起来,她照着镜子。
“伦特修女,您觉得短发漂亮吗?”艾斯戴尔回头看着伦特。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呢?”
“以前我不是短发呢。”
“无论短发还是长发你都很可爱,孩子。”伦特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她才注意到艾斯戴尔的背面发梢残次不齐。
“是吗?伦特修女?谢谢你!”她跑向伦特紧紧抱着她的腰。
“好了,走吧,我带你去给你买新衣服吧。”
“是吗?我真的可以要吗?”
“当然,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以前妈妈告诉我只有过生日才可以得到一件东西。”
伦特的心里震了一下,她想起来艾斯戴尔刚来的样子,触动着她。“这样啊...走吧,跟我去吧。”
“谢谢你!伦特修女!”
她们一起走出过道,来到大厅,许多孩子在这里等着后院的门打开。有几个男孩和特丽丝站在一起,她拿着一个沙袋。
“艾斯戴尔!要一起玩躲避球吗?”一个黑发的男孩向艾斯戴尔招手。
“艾斯戴尔,快来一起玩吧!”特丽丝听到男孩的话回过头来看着艾斯戴尔。
“下次吧,伦特修女要带我去买新衣服!”
“那,祝你开心哦!”特丽丝喊着。
“真羡慕啊,明明刚来就有新衣服穿了。”男孩叹着气。
她们走在克莱姆村的道路上,许多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有人骑着马车,有人顶着草帽,还有人解开头巾擦拭着汗水。她们走进一家门口墙是石英做的店内,推开布帘,许多各种各样的衣服杂列在店内,它们挂在墙上,穿在人偶上,放在衣柜里。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被放在里面吊在天花板上,有的只有一个袖口,有的裤子一个裤腿大一个小,还有的镶嵌着宝石,看上去十分昂贵。戴着斗篷帽的男子端着茶从门左边前台里面房间走出来,敲打着桌子上的闹钟。
“该死的闹钟,又坏了吗?搞的我的茶被泡坏了...哦!你们是来挑选衣服的吗?”男子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是的,您就是特里斯特先生了吧。”伦特向男子递出一张名片。
“嗯,没错就是在下,请问这张名片...”
“是利特先生,格兰特*利特先生。”
“是老鳄鱼啊...”
“什么?”
“哦,没什么我们是交好,介绍一下,我是克里斯*特里斯特。请问要挑选什么衣服呢?”
“是给这位小女孩的,特里斯特先生。”伦特拍着艾斯戴尔的肩膀。
“那家伙又收留了新的孩子吗?”“请跟我来。”
他们一并来到店里面,他们拐入另外一条道路,店铺比从外面看上去大的许多,拐道里陈列着许多小小的裙子和男孩们的吊带裤等孩子们的衣服。
“有需要挑选一下吧。”克里斯将衣服微微摆正。“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定制。”
“哦!对了,利特先生跟我说需要请您为她定制一款。”
“是这样吗,那么请跟我来吧。”
他们一起走到另外一个拐角里的房间内,里面放满了各种针线和裁缝机器,有些似乎是未完成的衣服被挂在墙上,镶嵌着银边的镜子照着岁月的痕迹。克里斯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条长长的皮尺,他把艾斯戴尔叫到面前。
“来,把手抬起来。”
“是这样吗?”艾斯戴尔将手高高举起。
“对,别动。”
克里斯将皮尺握住一头,讲皮尺绕过艾斯戴尔的胸前,贴合在她的背后,她身上那件紫色衣服的背部领子耷拉下来,他看到了什么...
“这是?...那家伙...真的是什么麻烦都喜欢找我啊...”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老鳄鱼!”
太阳将脸潜入山林,暮色慢慢降临。
“好了,请来检查一下喜欢吗?”
克里斯将衣服举起,伦特将艾斯戴尔带进更衣间,给她穿上了衣服。
“整体色调为棕色和淡淡的金色,朴素的一件吊带连衣裙,衣领的雕刻设计应该是全衣的唯一华点,但穿在小女孩身上有别样的魅力。”克里斯将剪刀放在桌子上。
艾斯戴尔在落地镜前不停地转动着身子,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新衣服,裙摆不停地散开又合上。
“喜欢吗?艾斯戴尔?”
“喜欢!”艾斯戴尔拍了拍裙摆。
“那么,我买下它咯!”修女回过头看向特里斯特“多少钱呢?特里斯特先生?”
“一共5000布伦。”
“好的,请收下,特里斯特先生。”打开腰边的布袋,清点出5000布伦。
“不是格兰特那家伙报销吗?”克里斯冷笑着清点手里的钱。
“不,因为这是我个人的意愿,我不想麻烦利特先生。”
“伦特修女。”艾斯戴尔扯着伦特的裙子。
“这件衣服要给很多钱吗?”
“不多,孩子,伦特修女很乐意为你买这件衣服哦。”
“但是,但是,钱不是很珍贵吗?”
“嗯?”伦特和克里斯一起看向她。
“因为以前妈妈总是跟我说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她说有了钱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艾斯戴尔低头玩弄着裙摆。“所以,伦特修女不是把自己的幸福给我了吗,真的可以吗?”
伦特的眼睛很痒,有很多东西在里面打转,她的心似乎倒挂着什么一样沉重,她想起来:艾斯戴尔在利特先生床上醒来,满身伤疤的她却在碧蓝的眼里满满的闪烁着希望的样子,她笑着,一直笑着。
“艾斯戴尔,我很乐意跟你分享我的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