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找到了栖息的枝头。
“赛特斯克亚...不,海,把斗篷披上吧。”
“谢谢,乔安娜姐姐,不过,还是叫我赛特斯克亚吧。”
海风吹拂着,一次又一次掀起波浪。淡蓝头发的少女和灰色头发的少女走出森林,她们走到了一个村子门口,上面大大的木牌刻着“克莱姆村”。赛特斯克亚**着身子,斗篷遮蔽着身体,边走边瑟瑟发抖。村门口穿着大衣的大爷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用一个小油灯双手靠着取暖,他花白的胡子上似乎结了几层霜。少女们走进村门,灰色的头发划过大爷的指间。
“等下,孩子,把这个拿去。”
乔安娜看到大爷的头抬起,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器物,乔安娜接过,微笑着鞠躬说了声谢谢。德里瑟莱姆拉着乔安娜的手,她们一起走到了街上。街上灯火斑斓,行人来来往往,谈笑风生着,干冷的空气中游荡着自然的生灵。
“那扇门,推开进去取暖吧,我去给你找找衣服。”
乔安娜将赛特斯克亚带到有着小窗口的门前,里面亮着黄色的灯火。乔安娜转身离去,德里瑟莱姆捂紧身上的斗篷,推门而入,顿时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房间很小,中央有一个煤炉散发着热气,烟雾在炉子周围四散开来,有些透不过气。房间两侧的石台阶上坐满了人,他们都穿着破烂的衣服,低着头,男人们长满一脸的胡须,他们沉默不语,只是享着温度。赛特斯克亚走了进去,向坐在煤炉旁石台上的男子鞠躬后盘坐在煤炉旁边。
“是乔安娜的朋友吗?”
赛特斯克亚回过头来,中年男子捧着自己的草帽,他抽着烟,看着赛特斯克亚。
“是的,她是我的姐姐。”
“你们姐妹都混的不怎么样嘛,父母在哪?”
“没有父母。”
“孤儿吗?”
“不,海洋和星空养育了我们。”
“这样吗,不懂,乔安娜也说着些我不理解的东西。”男子将烟丢进煤炉。“我没看过书,没有文化,字也不认识几个。”
“书...”
“你坐上来吧,地上很热吧。”男子站了起来,
德里瑟莱姆站起,她**的下身被烫的通红。她坐上台阶,男子蹲在煤炉旁。
“我叫约翰瑟,约翰瑟*布乔亚,你呢?”
“赛特斯克亚。”
“跟乔安娜同姓吧,嗯...赛特斯克亚*富兰克林。”
“你怎么认识的乔安娜?”
“她是我捡回来的。”男子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看向窗外。“那时候她蜷缩在墙角,脸上很泥泞,跟刚掉进泥坑一样。”
德赛特斯克亚将脚抬起,蹲在台阶上,闷热的空气使她不太舒服,但她喜欢温暖的感觉。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名叫约翰瑟的男人,他的脸上许多皱纹,杂乱的胡子看似十分锋利地长在他土灰色的脸上。她看见了岁月和沧桑。
“那个...请问你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为什么我也会出来流浪吗?”约翰瑟看着赛特斯克亚的眼睛,,他低下了头,烟在他嘴里缓缓飘升。“说起来我真是愚蠢,我在五岁那年,本该读书的年龄,为了找一个人开始四处漂泊。”
“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给了我生命的人,一位修女,名叫克瑟。我被发现在一个破烂的教堂,没有人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而将我喂大的,就是克瑟修女。她给我喂奶,给我织布衫,拉着我的双手教我走路,还有因为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睡不着觉,便给我用羊毛织了个枕头。我就在她的拉扯下长大。我记忆中她的眼睛就是跟你那样碧蓝的颜色,她是我的再生父母...但是...”约翰瑟深深吸进了一大口烟。
“四岁生日那天,克瑟说给我一个特别的礼物,她出门了,她翻遍了全村也没找到,于是她边出了村,来到了城市,可是,再也没有回来。教堂里的孩子们一直都在盼望着她,我也一直等着我那份特别的礼物。”
“她,失踪了...”
“是的,一点踪迹都没有,每天晚上,我都看着月亮想念着她。直到那个小孩又长大了一岁,他看着生日蛋糕,眼泪止不住地留着。那天晚上,我带上我的枕头,翻出了教堂的围墙,我走向了克瑟去往的城市。直到现在,孩子变成了大叔,枕头发霉被丢弃,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赛特斯克亚看着约翰瑟暗淡的瞳孔,他的眼里包含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眼里散发出来,缭绕在空气中,让赛特斯克亚感到呼吸困难。
“那么,找到她以后你想怎么样呢?”
“克瑟...把我欠的,加倍还给她。”
“欠下的,救命之恩吗...”赛特斯克亚脑海中浮现起艾斯戴尔的脸,她微笑着,递给她一大碗胡萝卜。
“喜欢这个故事吗?你在想着些什么呢。”
“嗯...哦,想起来以前的事。”
房间内的人们慢慢离去,他们拿起挂在门边上的大衣,推门进去。人们的离去使得房间内的空气变得不那么闷热,石台阶上空出许多位置,约翰瑟挪动着身子坐上了台阶,在赛特斯克亚旁边。赛特斯克亚慢慢躺下,空出的地方刚好可以容下她睡觉,她感到眼皮十分沉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淡蓝的睫毛映射在约翰瑟的眼睛里,约翰瑟看着她慢慢陷入深沉的睡眠。
“赛特斯克亚?衣服给你找来了。”
乔安娜推门进来,她看到深睡的赛特斯克亚,和仰头眯着眼睛的约翰瑟。
“她睡了吗?”
“是的,我们已经认识了。”
“那,还得马上给她换上。约翰瑟大叔,能先...借我一点钱吗?”
“嗯?哈?多少?”
乔安娜比出三的手势“三千布伦,这件衣服的价钱。”
“什么衣服那么贵?”约翰瑟猛的直起腰来。
“我不知道...那件衣服被我弄脏了,只能买下来了。”
“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特里斯特。”
“那是高档的服装店。”
“我怎么知道嘛!”乔安娜跺着脚。
“算了,先回家,给她换上衣服吧,明天我去还。”
约翰瑟背起赛特斯克亚,他将她身上的斗篷拉长,盖过小腿,又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拉着乔安娜的手走出了门。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时钟慢慢走过十二点的位置。他们穿过小巷,来到一座石头房子前,这里隔绝了繁华的街道,周围只有另外一栋同样的房子与其相伴,荒凉的风不停地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们推开院子的栅栏门和玄关的木门,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一大张桌子放在窗口上,上面有一盏油灯。约翰瑟推一扇门,进了房间,他把赛特斯克亚放在床上,将斗篷拉好,走出了房间,叫起泡着茶的乔安娜。
“去给她穿上衣服吧。”
“哦?不是你去吗?”乔安娜端着茶杯奸笑着。
“开玩笑!快去。”约翰瑟端起他的茶杯。
“好,约翰瑟大叔。”
乔安娜进到房间,把门关了上去,他拿起手上衣服端详着,又看着赛特斯克亚。
“这衣服不是跟普通的没两样吗?”
她脱去赛特斯身上的斗篷,慢慢换上了刚买下来的白色的袖口很大的连衣裙,胸口还有两条丝带垂挂下来,上面有金色的挂饰,腰上有一圈粽色和金色的装饰。灰绿色的大衣挂在凳子的靠背上,她坐在凳子上面,看着熟睡的赛特斯克亚,给她盖上了被子。
“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乔安娜嘬了一口茶。
“你这些年受的苦,不比我少吧...”
她探前了头,看着她紧闭的眼睛。
“你心中有你所珍重的人了吗?”
乔安娜将冒着热气的茶喝完,她看着木窗外的月亮,闪着亮光。乔安娜推门出去,又将门关上,她看见约翰瑟坐在桌子上,低头缝制着布料,脸上带着一副圆框的眼镜。
“这又捡回来一个家伙,哎!”
“这是你同意的嘛,现在又来后悔了?”
“你自己怎么不出去找点事做?”
“这不是有全国最好的皮匠在这里嘛?”
“你就是个鼹鼠。”
“那到头来还不是大叔你心软?”乔安娜来到椅子上坐着。
“诶,你说是就是吧。”
“约翰瑟大叔...谢谢您...”
“不客气。”
约翰瑟将针线剪断,拿起手上的完成品递给乔安娜,她看着手上的长筒靴,虽然是人造革,但她已经感觉出来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她把靴子放在桌子上端详着。
“这靴子真漂亮!她穿上去肯定很暖很好看!”
“粗制滥造的作品而已,你也快去睡吧。”约翰瑟将工具收起,将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
乔安娜看着靴子,上面的缝线处一个线头也没有。乔安娜将靴子放到德里瑟莱姆的床头地上,将衣服脱去,穿着茶色的连衣裙瘫倒在赛特斯克亚旁边,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的脸,用手抚摸着,她淡蓝的发丝在她手上滑动。油灯灭了,少女们进入了温暖的梦乡。
“抱歉,这是3000布伦,已经齐了,请您清点。”
阳光照进门内,一位男士将手上修理着的闹钟放下,打开钱袋清算着里面的布伦。赛特斯克亚在店里看到一面镜子,里面的少女很美,长筒靴很适合她。
街上熙熙攘攘,穿插着各种声音,来来往往着各种各样的人。孩子们在嬉戏打闹,随行的修女们拉扯着到处乱跑的孩子,他们谈天说地,每一寸阳光都能照射到他们的脸上。
赛特斯克亚看着孩子们,她的眼冒着闪光,她看到了一簇碧蓝。
艾斯戴尔感觉到一寸深邃的蓝色光束照射着她。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