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荇蘅瞧她那副模样好笑道:“你看起来很遗憾啊?”挥着玉手张牙舞爪。
“没有没有喵,”苗苗头摇得出残影,“我就知道这鱼你肯定会喜欢吃!”
“哈哈,”敖荇蘅夹了块鱼肉,鲜嫩多汁,嚼起来很香,吃惯了神仙美味,凡俗的食物亦是别有风味,“下次带天诺一起来。”
苗苗羡慕:“你们感情真好,认识几百年了吧。”
敖荇蘅拿筷子的手一顿,又恢复正常:“哪有那么久。”
“几十年?”
摇头。
“几年?”
……
“不会就几个月吧!”苗苗大跌眼界,她印象里的爱情都该是千年百年矢志不渝的那种。
敖荇蘅吃了口鱼肉:“时间不能代表什么。”
“哦,受教了。”苗苗懵懂地点头,也是,有人相伴到老仍两看相厌,爱的死去活来,最后曲终人散,“反正凌兄应该是个好男儿。”
敖荇蘅颔首表示同意,她觉自家的金凤最棒。
好奇的苗苗又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喵?”
敖荇蘅不语,初识不纯粹的意图让她不太好意思开口。
苗苗继续追问:“喵都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了,礼尚往来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停眨巴卖萌。
敖荇蘅露出绚丽的笑容,迷花了周围的人,张了张嘴,苗苗正要竖起耳朵仔细听——“吃饭!”
“荇蘅你欺负我。”苗苗委屈巴巴。
“又不是什么传世的经典,没四处宣扬的必要。”敖荇蘅不客气地把筷子伸向另一边的鸡汤,一下子卸了半边鸡,“你不吃我全吃掉了哦!”
苗苗迅速加入抢食:“荇蘅太狡猾了,趁我大意了,一直吃个不停。”
二者抢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兴致起来,即便是平平的凡间酒菜,也叫人上头。
第三双筷子冷不丁插.入战局,以强横的力度不由分说夹走一大块精肉,来者语气轻佻:“两位仙子吃的真开心呐,带我一个呗。”
“云舒?!”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刑云舒。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干脆地落座,一派大气:“这点菜哪够三人吃,今天我请客,老板再照原样上一份!”
苗苗嘟囔:“没大没小,不尊重长辈。”
敖荇蘅能理解,毕竟对方没有灵体时的记忆,对于现在的刑云舒来说,她们的确是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人,还乱喂药搞掉人家男儿身,何谈尊重,不大打出手算修养好。
总而言之,正常人都比苗苗像长辈。
“戏演完了?同你的老路怎么样。”敖荇蘅替忙着大口吃肉的刑云舒倒了口茶。
刑云舒也没客气,一饮而尽:“呵,后悔睡我了,男人。”
你在几天前也是男人呀!敖荇蘅有几分感叹,云舒接受能力实在是强,那天找她直言不讳说要给刑家留后,省得老不死们罗里吧嗦,都把她吓到了。当初勾搭凌天诺,她都做了很久心里建设。
敖荇蘅侧头看苗苗,有一个这样“伟大”的娘亲,思维异于常人也可以理解。
“没关系,”苗苗看得开,“生命里一个过客罢了。”脱了肉身,刑云舒的一切同苗云舒有什么关系呢。
刑云舒用筷子敲击桌面“笃笃”作响:“不谈他,说说吧,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敖荇蘅为了证明清白,立刻解释:“我可是无辜的——”她扫了一眼刑云舒扁平的小腹,“苗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话别人听了都云里雾里,而刑云舒不是常人,她眯起眼,凑近敖荇蘅,放大的童颜快怼进眼里:“我有了?”
敖荇蘅竖起大拇指。
苗苗不满二者的忽视,强硬插嘴:“没错,你要当妈妈了,所以不要再疯疯癫癫了喵。”
“不会吧,一晚上能看出来?”涉及到刑云舒的知识盲区,她狐疑地看着敖荇蘅,“老路是神箭手?”
敖荇蘅誓要为皎月竹的方法据理力争:“是我闺蜜的秘方厉害!”
“好吧,姑且相信你。”刑云舒听到这个重磅消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怀孕的另有其人,“还有一个问题,我同她有什么联系?”一指苗苗。
苗苗再次不满:“有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喵!”
敖荇蘅耸耸肩,或许是她比苗苗看起来靠谱点?但这个问题还是要取决于苗苗是否愿意让云舒得知真相:“你问她吧。”
苗苗双手环胸,一脸不高兴。
“梦里第一次见面,最后你说是我娘?”刑云舒自顾自地分析,“本来我是不信,不过,每当我想对你出手,身体就不受控制,看见你,也有说不出来的熟悉——”
苗苗眼睛瞪得像铜铃。
“众所周知,我是上代刑家主与夫人的孩子,”刑云舒一边喝茶,一边吃肉,惬意极了,“但据说我出生前,擅长占卜未曾失手的天机门断言劫雷湮灭,天火焚尽,上古世家,光辉不再。”
一双明眸犀利地盯着苗苗:“很明显,天机门说的就是刑家。然而继承了天雷劫火的我,狠狠打了天机门的脸,听说门主当时就气的不省人事了……所以,自称我娘的你跟刑家老不死们做了什么交易吗?”
“我是如何从你的孩子变成刑家继承人?”
苗苗撇撇嘴:“你都猜完了。”具体细节她不想说。
敖荇蘅心道果然不出她所料,世家继承人没那么简单,云舒这心眼多着呢。
“其实我觉着,刑家败落比较好。”刑云舒谈论起养育她二十八年的世家,不带半分情绪,“欺凌弱小,嫉贤妒能,打压稍弱的家族,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肮脏勾当,选妃般地叫我快快繁育后代,视家主为工具剥削殆尽,上代刑家主,我父亲死的时候,都成一把骨头了。”
“强者为尊,不知反抗,怨不得天地!”苗苗突然红了眼眶,她想到刑启源,一股无名火上来了,“既然不想做,就走啊,离开刑家就活不下去了?”
“人总是给自己施加太多束缚,养育之恩,兄弟之情,乱七八糟的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不去看自己拯救,只晓得盯着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