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股莫名的悸动诱惑着亓伯安,毛茸茸的猫儿正挠到了驭兽使的痒处,怪道原来觉得刑云舒像猫,她本来就是一只猫咪啊!
若是人形的云舒留着猫耳朵猫尾巴,舒服地卧在床上眯眼休息,明亮的眸子透过眼缝闪着星斗般的光华,樱唇轻启唤出他的名字……亓伯安忽然鼻子一热,某种红色液体缓缓下流。
他急忙捂住鼻子,正经事都没办,走什么神呢!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亓伯安想要收心,然而魅魔样的小白猫偏偏勾引似的伸出小舌舔了一下他的手指,满是轻佻的调情。
苗云舒刻意拉长了声调:“我啊——你去问一下那位亓伯先生吧,跟他差不多的情况;投身于刑家,也同他有莫大的渊源。”
亓伯安没好气地使劲揉搓她软绵绵的小肚子:“不回答我的问题,拐弯抹角,你是要我调查那家伙吧!”
小白猫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愧是老路,瞒不过你,咱们果真心有灵犀。”
“他自称是我的先祖。”亓伯安眸光幽深,捉摸不定,“事出有因,他与你什么关系?”
苗云舒嘟着嘴卖萌:“他同我娘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人家是为了娘亲操心嘛,不然早潇洒去了。
亓伯安的眼睛里写着疑惑:“刑夫人同他有什么关系?”突然想到某种颜色的事情去了,但是刑云舒继承了天雷劫火,理应是刑家主的亲子呀!
“不是刑夫人,是我的亲娘,孕育我这个猫灵,苗云舒的亲娘——苗苗。”
那只猫仙?!“那她为何要杀了你!”无法理解苗苗一家的母慈女孝行为,亓伯安瞬间痛苦面具。
“这你先别管,反正她没有恶意啦~”苗云舒试图撒娇转换话题,“快点,老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嘛!”
“空手套白狼!”亓伯安笑骂一句,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情况,“亓伯家覆灭之时,我尚在襁褓之中,族中的资源被那些刽子手蚕食鲸吞,瓜分殆尽,至于族谱之类,付之一炬了。”
“所以你不确定亓伯臣到底是不是亓伯家的先祖?”苗云舒也没显得失望,来日方长,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必在乎片刻的分分秒秒。
亓伯安伸出食指轻轻点点她的猫头:“假设他真的是亓伯家先祖,单名一个字的,唯有亓伯家本家嫡系。但臣子、下属这种寓意的名字,嫡庶之分,云泥之别,不大像嫡系子弟会拥有的。”
苗云舒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有资格继承亓伯家的是什么人?靠天赋吗?”
“亓伯家主会是嫡长子,唯有正妻生下长子后,才准纳妾。”亓伯安将家族的规矩娓娓道来,“因为头胎将继承父母双方的强大力量,是成为家主的不二选择。”
苗云舒沉吟片刻,抛出一个问题:“亓伯夫人第一胎是双生子,谁为家主?”
“这……不应该啊!”亓伯安几分语塞,按理来说,头生子定为家主。倘若头胎是双生子在亓伯家并非祥瑞之事,除却迷信的说法,便是力量被分散,不复以往家主的实力,“我想,强者为尊,应该是根据孰强孰弱吧!”
“不对哦,人类的思维方式与兽类不同,更加复杂,注重长幼尊卑。”苗云舒用爪子挠他手心,“亓伯臣,长幼,尊卑,君臣——他大概有个双生子兄长,也许就叫亓伯君。”
“……即便你说的都对,亓伯臣在亓伯家覆灭之时,完全是袖手旁观,毫无作为。”稚子之时的亓伯安已然在冰懿等妖的拼死突围下脱困,笑眯眯的亓伯臣才顶着一张和善文雅的脸出来,事后诸葛亮一样向他说明亓伯族缘何灭亡,鼓动他复仇,“我不相信,一个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察觉不到异样。”
“老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一个家族的亲人,没准还比不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苗云舒的爪子玩弄着亓伯安的手指,欢快地打闹,“原本是嫡子头胎,却因出生先后走上不同道路,一个君主,一个下臣——表现出色,是别有用心,不怀好意;老实藏拙,是不如兄长,白白浪费了割裂的实力。”
亓伯臣:我太难了。
亓伯安将心比心一番,理性上来说,可以理解对方的选择,情感方面,仍是对其眼睁睁看着有养育之恩,血脉亲情的家族覆灭而耿耿于怀。
“我,不当他是先祖,有过指点恩情的人罢了。”
苗云舒用脑袋蹭蹭亓伯安:“好了,好了,别难过老路,我陪你。”
亓伯安下意识聚拢手掌,握紧了手中的猫儿,沉声低语:“你不会再走了吧。”事到如今,他们一一扒下假面,展露真实的自己,总归可以坦诚相待,携手共度了吧!
“未来的话,变数太多,我不想轻易许诺。”苗云舒窝在他宽大温暖的手心里,“现在我们在一起不是么?要是你不放心,我勉为其难,认作你主人也可以。”
“少来这套,为什么不变作人形?”对一只小猫告白怪怪的,还有负罪感。
“哎呀,人家就是小猫咪呀!不想迎合别人,改变自己嘛!”小白猫的尾巴缠住亓伯安的手腕,如龙盘柱,“不过老路放心,晚上我会好好同你叙叙旧的~”
亓伯安无情地指出苗云舒的真实目的:“是你耐不住性子了吧!”
“讨厌,我是什么样子的猫人家心里明白,老路不要说出来嘛!”苗云舒承认,她的确是有点寂寞了,食色性也,年轻更应该把握当下,“问了老路这么多东西,我想好好犒劳一下你。”
亓伯安还能说什么呢?自己选的猫咪,跪着也要宠下去。
“说认真的,老路,为什么你要披着这张皮?”
“亓伯家主多与异类通婚,到我这代各族血统汇聚,不乏强者至尊,王不见王,争锋相对,我虽然继承了血脉里的能力天赋,称的上历代家主最强,但要靠这张夔兽皮调节气血,维持平衡,直到全部炼化——”亓伯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将自己的致命弱点袒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