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你可信因果二字？”
走在向上望去一望无尽的螺旋阶梯上，黑狐突然问到。
“信，却也不信，修士修道本就逆因果而行，却又极信因果，也算是又当又立了。”
听罢楚楠的回答后，黑狐愣了片刻，随后点点头。
“话糙理不糙，楚公子的话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你与他颇为相似，却也有所不同... ...抱歉抱歉，不小心偏题了，那楚公子你猜猜，这玄掌柜曾经是何等修为？”
“猜不出来，但会使用续命相关的秘法，再怎么猜测也只会比我想象中的要高。”
“不错，楚公子如此年纪便有这般阅历着实令在下羞愧，我在楚公子这般年纪时，还在为一点蒜皮小事逞凶斗狠呢。”
黑狐自嘲地笑了笑，旋即严肃了起来。
“玄佐掌柜的巅峰修为可比你我要高上太多，莫看他如今落魄，要知道他当年可是以负伤之躯生生屠了某个散仙势力满门才夺来那九转白莲，此人精通杀戮之道，对公子你颇有大用，但也得小心。”
“哦，多谢阁主提醒。”
楚楠笑着回应道，可心里却只想给他竖个国际友好手势，你这狐狸强迫俩小兔子去跟秃鹫洽谈理想未来，完事儿后才告诉兔子那秃鹫很危险可是会吃兔子的哦！
有点又当又立那味儿了。
见楚楠并无任何不满之色，黑狐苦笑着摇摇头，取下腰间储物袋递给了楚楠。
“公子所需之物在下已尽数收集齐全，算半个赔礼，还望公子莫要推脱，我与椛荼小姐皆是在他人手下做事，算计公子也是身不由己。”
黑狐目光谦卑，态度很是诚恳，这副姿态险些让楚楠忘了他的真实修为和身份地位。
至少是元婴修士的山海阁阁主对一介辟脉小辈致歉以求谅解？
开什么玩笑，玄幻世界里拳头大才是本事，要么你这辟脉后面有各种套娃，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个更老的，要么就是玄幻网文男主，来扮猪吃虎的，不然元婴修士随手干掉千百个辟脉修士也是无人过问，就更别说赔礼致歉了。
楚楠觉得自己并不符合以上两条基准，真要搞起来的话，顶了天能扯出焚羽仙宫的太上长老来，从理论上来说是没资本跟山海阁背景Buff叫板的，而他确实也只是个辟脉一层，不存在什么扮猪吃虎的老套路。
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可别是xxx大佬看上我之类的沙口理由，这种烂活儿现在连送女三流小说都不屑写了好吧。
赔礼？狗都不信！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阁主厚礼相赠。”
权衡再三，楚楠还是接下了这份‘赔礼’，一来他确实需要这些灵药来修炼，二来也算是表明自己态度，不愿在这些事上与山海阁交恶。
见楚楠收下了储物袋，黑狐也算是松了口气。
“待会儿九道椛荼小姐的房间了，楚公子切莫多问多答。”
“明白。”
楚楠点点头，牵着阿暖慢悠悠地往上走。
这一望无尽的阶梯也不知走了多久，待到楚楠都觉得有些腿酸之际，才算是见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片烟火漫天的荒野，残缺的铠甲兵刃堆作无数无名冢，鲜血染红的布带缠绕在兵甲上飘扬，火星溅射在其上，燃起星火点点，弥漫着一股奇特的焦臭味。
空气里那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压迫感，随腥风阵阵拂面而来，剧烈冲刷着脑海。
而在荒野中央，一扇画风与周遭截然不同的朱红色门扉屹立在荒野中心，那门扉上贴着各种卡通贴纸，若非黑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楚楠都要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了。
面对这种景象，楚楠眉头微蹙，却也很快地习惯了下来，但他身边的阿暖就有些不太妙了。
估计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满是杀伐气的景象，阿暖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身躯有些颤抖。
“师兄，我看到了兵卒们在搏杀，战马嘶鸣践踏过他们的躯体，只留下残肢断臂，哀鸣遍野...这就是战场吗？若是阿暖想达成夙愿的话，也必须这般杀戮，派遣兵卒们去这种地方送死吗... ...”
“...实话实说，的确是这样。”揉了揉阿暖的头，楚楠低声说到：“战争是王位更迭的最优解，也是你唯一能登上帝位的途径，你迟早会面对这些的，趁现在，调整好心态吧，空说大话谁都会，真正愿意付诸实践者少之又少，我希望你是能是实践者。”
“阿暖明白，但师兄...阿暖还是没办法把活生生的生命当做铺路石子来看，他们也有家人，或许是妻子等夫归，或是爷娘盼子还...我，我... ...”
看着目光不定的阿暖，楚楠叹了口气。
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是了，阿暖终归还是个孩子，孩子或许会有救国救民的宏愿，却完全不懂这背后需要付诸的种种。
抱着这种稚嫩可笑的想法还想称帝？想的未免也太好了些。
还好是现在发现了，要是在已经组建起了私军，准备正式跟太子等人碰一碰之时再说的话，那他怕是得气出脑血栓来，连带着十来年的低血压也给一块儿治了。
俗话说的好，早发现，早治疗。
想成为明君确实需要有仁爱之心，但在战争上，不必要的仁爱只会造成更惨烈的后果。
在吃到苦果之前，能让她抛弃这种想法就再好不过了。
阿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气氛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暖公主能看到这般异象，便证明了她身具帝王之姿，若无帝姿，在这片遗迹上就只能看到破落的景象罢了。”
一旁，黑狐仔细地观望着阿暖，适时出声，打破了这份寂寥。
“哦，还有这讲究？”
帝王之姿吗？从这里着手的话，兴许能做不少文章... ...
楚楠思考着，看向阿暖，心中有了些许计较。
“没错，若无帝气，寻常人是看不到这妖界古战场的真正面貌，这里是百年前妖界战场的一处碎块，英魂们重复着这场有死无生的战争，直至今日。
也是下界少数能飞升到上界的通道之一，这扇门后，便是通往上界的通道，也是椛荼小姐等人栖息的寝宫，尽管是面对重客，小姐们也没让他们来这儿，楚公子你们二位在近百年来可是头一遭来这儿的。”
“那还真是倍感荣幸...等等，你说小姐们？”
楚楠愣了愣，他突然理解那扇大门为啥画风那么奇怪了。
在肃杀血腥的战场废墟上出现了一扇偏现代风的女生闺房门，不奇怪的话才叫奇怪呢，那这么说来，那椛荼还真是老乡？
“恩，除了椛荼小姐以外还有其他三位，椛荼小姐性子偏静，其余三位就不便多言了，总之楚公子你多小心，暖公主与在下便在此等候吧。”
阿暖点点头，也没应声，只是目光久久停留在战场之上，眼中似有千军万马。
楚楠明白，她已经在让自己习惯战场的杀戮了，尽管这些对她来说还太早了些，楚楠本计划在他拥有自保之力后跟焚子鸢说说情，一起去端一锅修匪来让阿暖适应见血的场面，现在看来，估计是他想太多了。
笑了笑，楚楠最喜欢阿暖的地方就是她愿意去主动适应各种情况，不像同年龄段的少女那般娇蛮放纵。
这也是支撑她未来称帝的基石所在，也不枉他一直以来对阿暖的指导了。
只是楚楠绝对不会想到，在不远的未来，当他辅佐阿暖以天命女帝之称扫清叛逆，登上焚沧帝君之位时，已为君主的扶暖子会如何向天下宣告，甚至不惜御驾亲征攻打云梦泽，只为抓捕逃窜其中的兵解仙楚楠。
咳，话归正题。
“多谢阁主提醒。”
点点头，楚楠朝着那扇门扉逐渐前行。
他想的很清楚，对方数人愿意在闺房这种私密之地见他的话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自己被看上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就像人不太可能对蚂蚁发琴一样...那什么，娘化蚂蚁不在此列。
总之，除了离阳焚火身和穿越者这个身份以外，楚楠可谓是一穷二白，光脚也不怕穿鞋，真要打出GG了那也没办法不是？
抱着这种光棍心态，楚楠推开了那扇门扉。
但门中传来的叱喝声却让他面色变得极其古怪，下意识的迅速关门，检查了下自己耳朵没问题后再重新打开。
“杠！胡啦~！给钱给钱！还有门口的那个也甭开开关关的，再怎么开也是我们几个在搓麻将，别傻愣着啦，进来一块挫几盘！”
少女豪迈的声音冲击着耳膜，而作为她的下家，椛荼面无表情朝他比出一个剪刀手，头顶的两只犬耳很是刺目。
这又是演的哪一遭？
PS：这两天收拾东西去学校，更的会晚一些，还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