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一开始姜苔就没想过要打理打理他那头短发的缘故，所以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坚硬而韧性十足。
一把梳子一大坨啫喱水，五分钟时间，快要把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的林栀终于勉强驯服了他那头桀骜不驯的短发，勉强把它们变成了能让她满意的样子。
“大背头太蠢了，而且不适合你这种年纪的小屁孩，会有种……emmm怎么说呢，就如果你要梳个大背头的话看着可能会像是房地产中介。”
“也不能中分，你这面相要是中分，那估计就真变成满嘴八格牙路的日系男孩啦。”
“随便一点吧，反正你底子好，我稍微给你抓出来点层次感，再来个不那么规矩的三七分……”
林栀一边小声给姜苔解释一边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们俩不在理发店里，姜苔平时不怎么习惯照镜子所以小出租屋也没合适能用的镜子，女孩就只能来到姜苔帮他打理发型。
这样距离很近，近得姜苔几乎可以闻到女孩身上传来的甜甜香味——正如她还是猫时一样。
姜苔是知道林栀有体香的。
或许是体质原因，又或许是环境影响，总之女孩还是猫的时候身上就一直有股独一无二很淡的甜香味。
他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猫猫身上都会有这种香味，可后来认识了养猫的朋友，询问之后才发现不是。
一般猫身上是不该有什么香味的，相反，是应该有臭味才对，而猫本身所分泌的激素也并不会被人所闻到……所以姜苔逐渐认识到大概就只有他家的猫猫身上才会有股香味。
很甜很甜，像牛奶或者蜂蜜，甚至很像是复合口味的阿尔卑斯硬糖。
所以姜苔才会把她取名叫奶糖。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家奶糖原来是得道成精的猫妖，甚至可以自由在人形和猫形两种状态间转换。
但似乎无论是人形还是猫形，她身上都一直有那股淡淡的甜香。
姜苔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傻乎乎地笑。
以前的他为奶糖骄傲，是因为奶糖有罕见的甚至独一无二的体香，现在的他依旧为奶糖骄傲，因为奶糖是可以从猫猫变成猫娘的猫妖。
而且还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甚至会主动帮他吹头发，整理整理仪容。
他觉得很美好。
而正给姜苔这傻狍子整理发型的林栀终于感觉到男孩的表情有那么点不对劲了。
她觉得他应该是在幻想……幻想某些对她而言不是很美好的事情。
比如什么猫娘的报恩。
所以女孩冷笑一声，在心里大喊一声你的幻想就由我来打破，然后使劲往姜苔肩头拍了一巴掌。
啪！
“别白日做梦啦，”她没好气道，“已经给你收拾好了，赶紧起来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看满意不满意。”
林栀说着就主动给姜苔让路。
姜苔被林栀一巴掌拍得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傻乎乎地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卫生间照镜子。
趁这机会林栀就活动活动了酸软的胳膊，在心里抱怨两声这具小女孩的身体属实娇弱，这才给姜苔那憨批吹吹头发整理整理发型就能给累成这样。
但她还是起身去了衣柜，想再扒拉扒拉，看能不能给姜苔找出一身适合在聚会上穿的衣服。
结果还真找着了。
一件简约款的灰色衬衫，外搭样式也是偏简约风的夹克，一条宽松的直筒牛仔裤，配双帆布鞋——虽然说起来其实也就那样，但没办法，姜苔的衣柜里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也就这两件了。
只能矮子里拔将军，也是无奈之举。
林栀把这几件衣服给从衣柜里挑出来，抱着往床边去，恰巧这时候姜苔也照完镜子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男孩一脸兴冲冲的表情，大概是挺满意他如今这个发型的？
果然。
林栀刚这么想过，姜苔就跟条傻狗一样亲热地凑到她身边，开开心心地夸她手艺好：
“奶糖奶糖，你原来这么厉害啊，我感觉我现在这个发型可好看了，谢谢你啊！”
林栀心说就这？
道谢跟道歉一样，苍白的语言是毫无说服力的，所以如果要想真表现出诚意，建议露出胸……
哦，这憨批是个大老爷们没胸啊，那没事了。
女孩低头瞅了眼自己胸口那两坨就算被遮盖在宽松T恤之下依旧显得饱满挺翘的软肉，突然就一阵郁闷。
现在有胸的是她。
林栀磨了磨牙，也懒得再跟姜苔啰嗦那么多了，索性把怀里的衣服扔到他面前，道：
“把你身上衣服给我脱了，换上这套。”
姜苔瞬间察觉到她生气了，虽然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但终究乖乖听话地开始换衣服。
林栀就冷眼旁观。
她看着姜苔脱了上衣脱裤子，最后全身光溜溜的只剩一条内裤，也没半点不好意思。
男人的身体她不仅见过还用过呢，虽然没见过姜苔真脱光了是什么样——但她觉得以前的她掏出来绝对比他大。
而姜苔就不像她这么淡定了。
程序员小朋友如今被如花似玉的美少女强势围观换衣服，难免有些害羞，所以穿衬衫的时候甚至一度手忙脚乱扣错扣子。
但还好林栀没骂他，他也就战战兢兢把扣子重新解开再扣好，然后穿上夹克。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换了发型又换了套衣服的姜苔就像换了个人，一改往日的颓废和不修边幅，竟变得阳光帅气不少。
林栀为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细节地发现这憨批衬衫最顶上那颗扣子没扣。
她记得姜苔好像一直都挺不喜欢扣那颗扣子的。
女孩叹了口气，凑过去走到姜苔跟前，轻声叮嘱他不要动，然后踮起脚尖，麻利地帮他把那颗扣子扣上，又顺手帮他调整了下略有歪斜的领子。
她专心致志做这些事的时候，姜苔的脸颊耳廓分明染上绯红颜色。
林栀就当没看见。
她若无其事小心地踮着脚拉开与姜苔的距离，再仔细端详一番，然后眼神闪烁地咬咬嘴唇评价：
“不错……还挺帅嘛。”
可故作平静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却骂了自己一千遍。
她为什么就这么蠢，蠢得直接凑过去帮姜苔扣扣子啊？
万一被姜苔会错意了怎么办？
林栀……突然觉得有点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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