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七神,渊源流传。
月光抖擞,葬乐奏弦。
黎明不再,大日空豢。
黄昏已逝,斜阳不见。
清波荡漾,沉溺水面。
深渊将至,苍生危险。
东风不拂,西风空转。
寒冷荒凉,凄凄惨惨。
他轻吟着诗篇,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淡银色的竖琴,琴弦金黄,而他的眼眸紧闭。
他墨绿色头发,却穿着一套青绿长衫,和手中的西式竖琴完全不相符。一副年轻稚幼的面孔,像是未长大的青年。
不过这幅诗篇引来的是人们的非议。
“这是亵渎!”面前的人群传来一阵阵的愤怒感慨。世人皆知,这是暗指七位神明,七位给人类带来光明的神明,祂们将要遭受灾难。
他斜眼看了看人群,一种莫名的淡青色光辉渐渐出现,包裹了人群。
神乎其技的是,人群惊奇的发现,周边的青草渐渐轻轻摇晃,肉眼可见的生长。
随后,那位吟游诗人接着吟唱,轻奏竖琴:
图书显露,包容万物。
知识秘藏,莹莹争渡......
突然,那位歌者终于停止了歌唱,睁开了眼眸,他淡蓝色的虹瞳看向西边。
“来了吗?”他轻言细语道,随即消散在人群中。
“他居然消失了!”“这是神迹?!”台下人们吃惊道。
————《青之挽歌》新历341年11月21日
海边风声朗朗,有人在吹箫。萧声饶是空灵,令人不禁要挠挠耳朵,令人萌生出悲伤之感。
那位歌者藏起了竖琴,吹着萧。他所过之处,青色杂草渐渐生长,荒凉黄土之地,渐渐变得郁郁青青。
身边突然狂风呼啸,他的睫毛生出冰晶,身畔生出的草上也结出冰霜。
他停下了吹箫,抬头仰望,月下正是一人悬浮在半空。海面上雾气弥漫,他眼看着那人慢慢飞来。
“艾斯,你才来啊。”歌者出声,执着萧的手垂了下去,口气渐渐无力,带着些许悲沉。
“温迪......”名叫艾斯的那人摇摇头,在月光照射下,他浅蓝色的头发显得有些发白,深蓝色的眼眸无力的徘徊于四周。
艾斯穿的是带着兜帽的白色长袍,金色镶边,长裤是淡蓝色,显得干净。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深灰色长剑,铭眷着花纹。
“过了多久了。”他抬起头,自从神战来重伤沉睡,他已经忘了时间。
“新历341年11月21日。”温迪报出了时间。
“新历?”他伸出手掌,在手中结出一块冰晶。这不是没有意义的,为的是测试自己还残余多少神力。
“查理颁布的历法,据说比大炎的准点。”温迪毫无敬意,直呼着曾经皇帝名讳,“到这快两千年了吧。”
“何事。”他知道温迪虽然是神中性格最顽劣的,但自然无事不登门。
“我似乎发现的同样拥有神明位格的东西。”
“东西?”
“对,好像是图书馆,我当时是在时间裂缝里面发现的。”
“你应该去找阿贝斯,他才是深渊的掌管者。”
“他伤的更重,实在没办法喽。”温迪伸出左手,食指指着北方。“他能成为所谓的真神,我们如果得到那份原质,自然也可以。”
“嗯,怎么做?”
“在星界外来者的手里,似乎纠缠在了一块,不如把他扶持到真神,到时候自然能报仇了?”
“嗯......能拿到我们手里吗?”
“可惜不能,已经试过了,这图书馆本身就是原质化身。”
“那和我有何相干?”
“我们可以,在成长之后杀掉他。”温迪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来,阴沉的脸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我说的是图书馆虽是原质化身,却不拥有真神力量。到他半神仪式上,命运代替即可,他若是要完全融合这份力量,就必须这么做,我们各自的原质神国不是这么来的吗?”
“到他同样也为半神?”
“对,不然你觉得我一个人能拼得过一位拥有同为原质加护的半神?他同为那家伙母星上来的,必然获得祂的支持。”
“好。但你仍然不愿称祂一句‘父亲’吗?”
温迪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咧嘴一笑,点点头。
风声渐渐变得小了,艾斯收敛了他的外在的冰霜领域,随即消逝,融入了虚空,他其实是进入了专属于自己的神国去了,等待下一次温迪的呼唤。
温迪也与深渊勾连,转而进入虚空,预备转折跳跃进入克莱德国土。
......
他躺在草坪之上,柔和的草扎着他的手臂,这时他突然用力捏住了草坪,才猛然发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他夜晚下金色的眼眸,正如他所看见的,像是银河中一朵闪耀着的灿烂恒星,发着微弱黄光,而他的头发,正如一眼望去星空上的天幕,是深蓝色。
他呼吸平稳,但他略显削瘦的面容却苍白无力,直到半响,他才猛然睁大眼睛,痴痴着望着面前的星空,连呼吸都停止了。这幅画面好似固定下来,只剩在风中微微摇曳地花草。直到快半分钟,他才长长而重地吐出了他那口浑浊的气体。
“回来了。”他嘴唇轻启,发出微弱而慢的声音。他眼眸中重新变得有了光泽,不时又眨眨眼睛。
他缓缓撑起手臂,改为坐姿,面前是一片无际的草原,淡绿色草坪和深蓝方幕相接,不时分布的几棵树屹立在草原,这是一副和谐的风景油画。
“我是谁?”他问出了一个世纪难题,对他而言,这或许不是一个世纪了。
“林诚?不是,到底是......”
此刻,他觉得自己头昏脑胀,涨得快要裂开,一堆东西塞入了他的脑中,一段段丝般记忆牵连,终于搭出了蛛网般的记忆巢穴,不过,有许许多多的丝却没有彻底连接起来,只剩下片段的记忆卡住。不过,微风抚平了疼痛,他得以站了起来。
“先走走吧。”他起身后环顾四周,朝着一簇光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