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mí tú zhī fǎn(迷途知返)】
“上回我们说到,维塔向着洛葛展示了她的未来....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继续那段故事!”黑影手中翻阅着的书本呈现出画面,这正是接下来将要继续讲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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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终在不甘与疯狂之中接下了尤纳斯的一击,但在你迷茫混乱的已经无法认清自己与现实的内心深处之中,还保留着那最后一丝理性的灵魂也已经彻底累了】
【真正的你本打算就此拥抱自己死亡的命运引来终结与解脱,但却遭到了那一切恶意根源的威珀尔的阻拦】
“狂欢庆典都还没开始,怎么可能现在就让特邀嘉宾现在就退场呢?”一手拎着已陷入昏迷的尤伊斯,另一只手释放出屏障阻拦下那险些就将其吞噬的彩色光线后,摸着下巴的威珀尔向着眼前的众人们笑道。
“嗷,我伤害了那么多人你们却还想着救我?我真的是好感动哦!”抓着手中已经昏迷了的尤伊斯的脑袋拎起、另一只掐着她的脸,将其当做腹语娃娃的威珀尔装模作样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啊?!我还真就不明白了,明明只是个自己造就了如今的一切的蠢货罢了,被她伤害过的你们不想着把怎么她千刀万剐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拯救这个残杀了无数人的家伙?你们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一下又一下地将手中尤伊斯的脑袋砸向地面,发泄着心中不满的威珀尔冲着不敢上前的众人吼道。
“她的确是已经做出了许多无可挽回的事情没错,但我们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真正害得洛葛姐她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幅模样的人,就是你啊!威珀尔·维克特姆!”手中的拐棍指向威珀尔,知晓了一切真相的艾妮格玛也忍无可忍,平日里冷淡乖巧的形象也被心中的怒火取代。
“残害了无数生命的洛葛姐的确已经不配活着了没错,但...即使只有一秒!我们也要将她从你的手中救出来!”高举着手中的棒球棍,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早已遍体鳞伤的薄荷咬牙高喊道。
“南丁格尔曾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心中,总放不下那些苦难的人群....’。”而在薄荷的身旁,身为地外生命体的尤纳斯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嘿嘿,你还有脸说?你这家伙过去不也差点毁灭这颗星球吗?!你以为逆转了时间、抹消了之前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让所有人都不记得就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别开玩笑了!你这害死了无数人的地外生命体!”手中那如细长的银蛇一般扭曲、类似针管一样的武器出现在手中,剑指群雄的威珀尔环视着众人不屑道。
“无论你再怎么挑拨离间,人类与‘希斯托尔斯’一族都能携手走向未来!”手握喷火器的谢拉大喊道。
“噗,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要我说,不能作为工具的地外生命体就与我手里的这家伙一样,毫无存在的意义与价值!”猛地一把将手中拽着的尤伊斯脑袋砸在地上,冲着谢拉与尤纳斯嘲讽的威珀尔狂笑道。
“闭嘴,我们‘希斯托尔斯’一族的存在岂是你这种家伙可以定义的。”召唤出专属于自己的两把武器,闭着眼的斯柯俾欧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低声道。
“即便你手中的那家伙伤害了再多的人,她也是被你支配的众多受害者之一,而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她从你的手中解放!”睁开双眼,紫色的流光在一手长弓一手武士刀、向着威珀尔冷声发话道的斯柯俾欧的眼中闪过。
“你这家伙,夺走那么多人未来与自由,早就不是人了!”手握着专属猎枪兵器的芬利斯吼道。
“你知道你在做多恶毒的事吗?!像你这样肆意玩弄人心的家伙,绝对无法饶恕!”高举着骑士长枪,高洁的半人马骑士状态下的俾塞弗勒斯高声道。
“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怼他啊!”盘旋在空中的库洛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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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隐藏实力的威珀尔宣布了自己的真实计划,在所有人的围剿下依旧不落下风】
【那场争斗持续了数月都没能结束,而身受重伤的你也彻底失去了行踪消失不见】
【最终寄托着所有人的祈愿,铭刻着一切存在的虚无之剑最终斩杀了那头恶龙】
“哒、哒、哒....”就在人们欢庆着名为‘威珀尔’的恶意终结了,可以与和解了的地外生命体们一同走向未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独自艰难地躲藏在街道角落中前行着。迈着沉重的脚步,它所经过的周围一切也都褪去了颜色,变成了如同老旧的黑白电视显示的一样、仅剩下阴暗的黑白两色的色调。
“咳...咳...嘶——哈———嘶哈...”伴随着粗重沙哑的呼吸声,身披着残破不堪的斗篷、将自己的面容所掩盖住的神秘人,正扶着一旁的墙壁做为支撑。它身上披着的斗篷和露出的衣服上布满了大量肮脏的血污和灰尘,甚至都已经肮脏到了一种根本就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地步。
它是一次又一次失去了记忆的尤伊斯·迪扎斯特,但这一回它已经什么都无法想起了。看着镜中倒映出的样貌,心中却不知为何只剩下了悲痛与厌恶。现在的它犹如风中残烛一般,记不清自己是谁,也想不起自己该做些什么。
心中有的只剩下苦痛,但冥冥之中却好像又有着什么声音在告诉着它。
它还不能停下来,它的身上还有着没能完成的任务。
看得出来,如今它的身体早已经彻底到达了极限。
那是一种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到达了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的边缘状态。但即使神志都已经不清醒了,可它却依旧不断前行着,恐怕如今支撑着它的也只有心中的那某种【执念】了吧?
它曾想过,那是因为自己恐惧死亡,所以渴望能活下来的对【生存】的执念吗?
(不,不是这个。)
又或者说它并不畏惧死亡,而是因为心中对【某些人】或是【未完成的事情】抱有执念?
(没错,就是这个!但,究竟是什么呢.....)
“唔唔....我...到底...是...谁...我该...做什么...”心中抱着这样的疑问,捂着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拖着愈发沉重的残破身躯,它步履蹒跚且漫无目的地在各个阴暗的角落中游荡着。
(好累...身体好重好痛啊....但不能倒下....不可以停下....)
(那是....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某一天它在无意之间看到了不远处带着自己新生的孩子、站在自家屋前的小花园内举办着烧烤的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他们在阳光下仿佛栩栩发光。
(那个孩童是多么的纯真快乐啊,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像那样活着啊....)头一次渴望能够拥有陪伴在自己身旁、并一同在阳光下简单生活着的它,眼中就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它下意识地缓缓从身处的阴影之中走出,失魂落魄的它向着他们伸出了右手,而它也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上正发生着怎样恐怖的异变。
“恩?肚子饿了的话就过来吧,今天正好是我们宝宝诞生的第一百天哦?想吃些什么都不用客气,随便拿就...?!”站在烤肉架前给汉堡肉翻面的男人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为是闻到肉香凑过来的街坊领居或是饥饿的流浪者们,搂抱住身旁的妻子在她与怀中的宝宝脸上落下一吻后、便微笑着转过身看去打算邀请他们一同享用。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便定格在了脸上。
伸出的那只右手上,带着一只已经严重磨损到上面的颜色也都已经褪去的手套,而那只手的肤色也呈现出如同死人一般的灰白色,且布满着像是碎裂的瓷器一样的无数正流着黑血的深浅不一的伤口。
“啊啊...啊啊啊.....怪...怪物啊!”看着眼前奄奄一息向自己走来的扭曲怪物、惊恐的男人后退了两步,碰翻了烤肉架点燃了自家小花园的同时,便迅速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妻子与她怀中的孩子夺路而逃。小小的草坪迅速燃起烈火,而踏入被点着燃起火焰的花园中的它,身上也一点点被那蔓延着的熊熊烈火覆盖。
(啊啊....终于...不冷了....)
感受着身上滚烫的火焰、打算放下执念的它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在外人看来足以烧伤的温度,它却意外地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安心表情。黑紫色与深红色的闪电缠绕,漆黑的烟雾如同信标一样冲天而起,在那浓雾之中的破碎身型也像迅速膨胀异化。
(过了那么久....真的好久没那么安静了...)
身上不再疼痛疲惫,周围的环境也变为了一间散漫了阳光的小屋子,而它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沙发、一张熟悉的沙发,那是‘谁’过去最喜欢坐着的沙发?有点想不起来了,但她却终于可以坐下来了。
坐在那有些老旧、但却依旧舒适的沙发上,面前的小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动画,是她和艾妮格玛小时候最喜欢看的《白雪精灵》故事改编的奇幻动画。记得那时候,艾妮格玛和其他人一样,喜欢着当中身为主角的白色小精灵,而自己却偏偏对那误入森林中被蛊惑的金色小精灵情有独钟。
(真好啊,可是....那个艾妮格玛是谁?)
回忆着过去的她嘴角扬起露出笑意,享受着温暖阳光的同时,她抓起了沙发旁摆放着的一把棕色吉他。尽管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下意识调试着琴弦的她,抱着那把本该早已遗忘的吉他弹奏了起来。
(原来我还会弹吉他吗?但为什么....眼泪会掉下来?)
“怎么?你父母不是和我说,你闹脾气躲在这不想练吉他了吗。”一旁的地面打开,金色的人影踩着梯子缓缓走来,看来这里应该是屋顶中的小隔间。
“说说呗,为什么说着不想练了,却又躲在这悄悄练起来了。”微笑着的金发男人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笑道。
“.....我....不知道...”身影变回了过去十多岁的样子,她停下了手中弹奏着的吉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却再也抑制不住。
“诶诶!别哭别哭,今天可是你生日啊!酷炫十足的主角要是哭花脸了,可就不Awesome了!”手忙脚乱的男人安抚道。
“诶....我的....生日吗?”小女孩疑惑道。
“对呀!你忘了吗?今天6月6日是你的诞生日哦?艾妮格玛她们也在楼下等你呢。”伸手抱住她轻轻揉揉脑袋安抚,替对方擦掉眼泪的男人微笑道。
“那....麦克斯老爷子.....能让我...这么抱着...稍微睡会吗....”眼泪染湿了男人的衣服,趴在肩上的她意识也渐渐模糊,又哭又笑地抽泣着小声轻轻说道。
“当然可以呀,小洛葛不用担心害怕哦?因为我们都在这,会陪在你身边好好的...”轻拍着睡着的洛葛走下楼,在楼下艾妮格玛与文森特以及欧文和莉拉的注视下,抱着她缓缓放在了床上。
她终于回到了家,也终于能够放下自己给自己强加的一切,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尽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再虚幻不过的梦境,一场她所‘期盼’着能在过去发生的幻想。
但在这场由各个阶段的自己脑中的混乱记忆编织出的美梦中,她也总算是可以好好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