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人形咧开了大大的嘴,他开始笑,即使他的面部几乎没有肌肉。
他的双手贴上了窗户,发出咚的一声,接下来他的脸又是咚的一声
躺在床上的男孩听见了声音,将头转向窗户。
他预想之中的惊恐与尖叫并没有出现。
男孩也对着他笑了起来,笑起来远比他狰狞,远比他恐怖。男孩的嘴角一一既不正常的幅度咧到耳根,男孩没有估顾忌嘴角裂开的疼痛,笑得很大声。
血从男孩的嘴角淌下。从那被撕裂的面部淌下,一滴一滴的落到地板上,在通过木板之间的缝隙渗下去,在地板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子。
窗外的枯瘦人形歪了歪头,然后消失了。
一柄斧头向它原来的位置飞去,砸碎了玻璃,寒风很快灌了进来,男人喘着粗气,身体还保持着丢出斧头的姿势。
“你妈呢?”男人问道,没有什么感情。或者说对这次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感情。
“不知道”男孩冷冷地回答道。
男人出去了,出去找男孩的母亲了,他并没有对男孩有什么关怀的话语或动作。来得粗暴,走的无情,留下的只有满屋子的寒风。
男孩呆呆的伫立在房间里,寒风吹过发稍,吹干一滴泪,脸上的刺骨之冷,让男孩反应过来,他攥再手中的泪,早已不见,再一松手,看见的是满手鲜血。
他大笑起来。
“果然我不适合纯洁透明的泪,红色才是我应该带给这个世界的。”
说着他从床底拿出一只人类的大腿,那是他之前在某个街头混混身上拔下来的。
腿上的肌肉开始融化,化为一滩脓水,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骨头再次变形,变成了最终的形态,握在了男孩手中,那是一把骨质的短刀。
男孩将刀抬起向着墙壁挥去。
一刀两刀三刀
三道刀光闪过,木质的墙板已经倒下,露出一个可供男孩通过的缺口。
男孩一手提着短刀,一边唱着圣诞歌,走进了父母的卧室,脚踏在满灰尘的地板上,溅起一片白烟
然而目中所见让他瞪大了眼睛。
母亲饱含笑容的抱着婴儿时期的他,慈祥而美丽而他的父亲在一边不断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或动作逗得婴儿哈哈大笑,看见婴儿笑,父亲也愣住了一下子,然后配合的憨憨笑起来。
那见这一幕男孩不由得握紧了刀柄,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 颤抖。
婴儿笑着笑着化成了一滩脓水,母亲,父亲一下子还没有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响起了巨大的惨叫,悲哀的痛哭。
另一个婴儿忽地出现在家中,身上布满红色的纹路,母亲哭着抱住这个婴儿,显然把他当成他们孩子的替代品。
几个月后,红色的纹路消失了,母亲欣喜若狂,将婴儿命名为皮特。
画面消失了,构成画面的红色粒子汇聚成一个人形,那是一个极美丽的红发女子,她伸出手抚摸着皮特的脸颊,说道。
”你是怪物,那个在一年前进入你家的也是怪物,不必为自己做的一切愧疚,你是怪物像怪物一样去活。爱你的人,恨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是怪物而放弃各自的爱与恨,杀了你恨的人,恨你的人,保护你爱的人,爱你的人。给这个世界红色的现实,给这个世界红色的爱。”
一切都消失了,皮特的短刀落在地上,发出来金属质地的响声。但当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发现他正在客厅里,他的父亲母亲躺在他身前,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枯瘦的老人站在他的左边,张开大大的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扛起来带走。
骨头上粘了一层皮,这边是皮特对刽子手的描述,刽子手笑起来极不真实,放在这样一个身体上甚至有些滑稽。
皮特现在没有心去笑,或者说她的心没有在笑,即使她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声,都要更疯狂,他做了很多遍都没做成的事,就这么被这个怪物办到,如此的轻松。
他爱他的父母,他也恨他的父母,他不止一次杀死他的母亲,也不止一次幻想他父亲死去的样子,而现在他们的尸体是在他面前,他甚至还能看到他们的伤口依然流出鲜血。
他感受到的是什么?失落感,是巨大的失落感,他没来得及回馈他们以红色的爱,他们竟然就先逃跑了。
不可饶恕,皮特低声骂了一句
他们还轮不到你这种不懂红色的爱的怪物来杀上皮特大吼一句骨刀再次出现在右手之中,他挥刀,一刀砍断了刽子手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臂。
皮特收敛了一下他的笑,只见他的嘴一直到耳根的肌肉裂开露出整个后槽牙,化为脓水这样,他便能 无时不刻的笑了。
刽子手疑惑了一下子,手臂的缺失对他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甚至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我还以为怪物的血都像我一样是红色的
没想到你压根就没有血
说完又是一刀将刽子手从腰部斩成两段后刽子手的上半身趴在地上,脸上依然还是那如同吃饱了饭之后的满足笑容。
刽子手的下半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刽子手剩下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他的下颚骨与上古分离,嘴张大到一个反人类的大小,口腔中一片漆黑,没有牙,没有舌,没有喉管真当应了那句话,“皮包骨”他的头一边旋转一边保持着张开大嘴向皮特扑去。
张开的大嘴,让人看一眼便头晕目眩,然而,皮特并没有丝毫的退缩,将骨刀行横架在身前。
张着大嘴扑来的刽子手,被再次竖着切成两半落在地上,白色的脑浆像是翻倒了的浆糊一般,在地上形成一摊白色的半固体,而这一摊白色的半固体,似乎还在缓缓的蠕动,被切开的身体之间也同样是黑色空洞一般没有内脏,只有一排排白森森的肋骨。
刽子手最终是不再动了,苍白的枯皮脱落化为三段枯骨,枯骨缓缓升到空中化为一道轻薄的白色骨甲落在男孩身上。
锋利的骨甲切看了男孩的批皮肉,钻了进去,痛吗?当然痛得要命,但男孩连牙也没咬一下,便当这痛苦不再存在,当他再次放下,骨刀抬起头来时。
疯狂不在,他明白终末已至,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世界尚未可知
但他不将再用那疯狂的。姿态去面对一切。爱他的,他爱的,恨他的,他恨的人都已经死去
红发的女子再次出现,就算咱们门口四是在迎接英雄的到来,笑着说”很好,皮特,真正的怪物不会疯狂,而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