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被融化的山头,熊熊的烈火沿着一条长路蔓延开来。
火焰熊熊燃烧着,眼前的惨状诉说着那股能量的残暴,大地被扯出一条又长又深的沟壑。
火就在里面静静地沉睡着,火光向我们指引着溢口镇的方向。
不远的天空,绿色的信号冲向天际。
“确认到信号。”跟领队并行的一名彪汉子说到。
“发射信号。”
跟领队骑一匹马的女性从腰包中取出魔法卷轴。
卷轴被展开,从女性的双手上流出魔力在卷轴上的术式上行走着。
魔力随着术式的纹路朝着卷轴中心凝聚,凝结成一道耀眼的光,冲向天空。
随后,大概是后方的远程援助部队和补给部队的位置,也有陆续的信号光点亮夜晚。
我们位于队伍的最前列,由德尔坦丁直属公会的中坚力量组成。为了支援先行一步的先锋队,并没有携带太多装备,并且和后方的支援部队的距离在不断的拉大。
眼前一路燃烧着的火焰更使我产生一股怪异的不详感。
火焰从一开始看到的金黄色,到现在所能看见的大红色。
但毫无情报和时间可言的我们已经没办法做任何提防,只能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向着溢口前进。
再又打了两次信号后,远处白色的闪光划破夜幕。
这是先锋队到达溢口的信号。
再加速行军速度大概十分钟后,我们最前列的队伍抵达了溢口。
以溢口塔为准心,溢口镇的右边已经被夷为平地。
在废墟中仿佛看到了溢口公会门前的石像,那尊由德尔坦丁城公会送去的巨大石像也被融化成了一捧尘土。
溢口镇的中枢,溢口公会已然倒下,只有红的发黑的火焰啃食着废墟里最后的养分。
领队马上加入了组织居民的队伍,越来越多居民被组织起来,准备撤离。
而战斗职业的人员也被安排在附近进行警戒。
一切看上去非常顺利。
顺着残破的街道,我来到溢口塔,溢口塔是一座灯塔。
而溢口镇原本只有驻扎在这里的几名哨兵,溢口塔,只是一座比二层民房建筑搞不了多少的古董建筑。
新一任城主上任后,大刀阔斧的改革,这里建立起了一座热闹的镇子,塔也重新修的雄伟无比,颇有直入青天的气势,瞭望塔变成了灯塔,这里成为了阿尔贝尔外围海岸线上的第一道防线。
她建立在这座雄伟的海崖上,海浪都无法触及的地方,如今被轰开一个大坑,附着在上面的岩石摇摇欲坠。
大坑里不意外的也燃烧着。不过这里的火焰是漆黑的,大坑里还有残存的魔力,魔力是红色的,只不过红得有些发黑了。
黑色的火焰越来越小,仿佛马上就要熄灭。
“怎么了?”瑞来到我的身旁。
我看着眼前的火焰越来越小,只剩了些许火种再这座大坑里。
在要熄灭时,这里残存的魔力朝这些火种靠拢,瞬间,这些火再次沸腾,迅速膨胀到快一层楼高。
而火里面,我看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影子,这不像是这片大陆的生物,或者是怪物,甚至是妖物都不会拥有的影子。
“快去通知领队,叫他赶紧带着人撤退,离火远点,越远越好!”我大声地喊了出来,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那么现在我们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瑞上了马。
我将魔力聚集在手上,压缩成一枚魔法弹送向天空,红色的闪光,这是危险的信号。
佩剑从腰间拔出,严阵以待。
“交给我吧。”
“交给你了。”随着马蹄声远去。想要吞噬一切的火焰再次缩小,慢慢熄灭,直到眼前的影子变得清晰,依然有一些黑火附着在上面。
虽然我很想知道眼前的东西头在哪儿,但是眼睛和大脑告诉我,这就是一团扭曲,让人十分不爽的肉堆。
而这些肉仿佛在看着我一样,弄我浑身冒出冷汗,但我决定再观察一会。
而不一会,有一块伸出了一条肉,借着光,我分辨出来这东西长得像人的手。
重复伸展了三次后,有了肢体的肉块开始从坑里往我这个方向爬行。其他个体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变出肢体,并且开始爬行。
爬了大概一两步,这些东西居然站立了起来,形体上有了明显的肌肉线条,开始朝我一瘸一拐的走。
我了一眼更远一点的火,那里的火已经开始失去红色,并且沟壑中也莫名的出现了一些肉眼能看见的魔力黏在四周。
一切都十分不妙,眼前的一切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眼前的长得像人的东西,走了四步后又停下了,用应该是头部的肉块朝着我,我没有看到眼睛在那儿,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不舒服的目光。
这些东西右手处又伸出了一条肉,但这次不是变成肢体,我认得出来,这是我右手握着的佩剑的样子,虽然很拙劣,并且带着很有它自己特色的红黑色。
反胃感和不安感涌上大脑。
那小子说的我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不会是这个吧。
我将剑拿起,在剑上面堆积了大量的魔力,设置好的术式让魔力在剑刃上翻滚,压缩,再压缩。
然后,我将这柄到达极限的剑径直地扔了出去,朝那个方向扔了出去,剑刃贯穿了最前面的肉块的头。
“去死吧。”剑刃受到冲击后,其上的魔力凝聚在刃尖的一点,刃尖承受不住这样量的魔力,便一次性朝周围释放。
巨大的爆炸将海崖右边彻底炸了个粉碎,建筑的瓦砾飞在我的脚边,这些刚长成人样的肉块也不出我所料,灰都没剩。
看上去虽然非常是足够反胃了,但实际上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在我仔细确认眼前的坑洞有没有清理干净时。空气中飞过来一阵让人胆寒的恶意,并且以我十分熟悉的速度冲了过来。
我将腰间的剑鞘抽了出来,这是刚才扔出去拿柄剑的剑鞘。
将腰间的剑鞘迅速拔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并用魔力驱使早就刻印在剑鞘上的强化术式,让剑鞘在这一刻获得剑刃般的硬度。
一记如铁匠将铁锤用力砸下的声音响起,我防下了眼前的奇袭,将飞来的剑刃砍成两段。
只见远处沟壑站立着线条分明的人形肉团,保持着投掷结束的姿势。
毫无疑问刚才的攻击是由它发起的,从剑鞘上感受到的力道看来,和我的投掷手法大概一致,力量大小完全一致,但是没有使用魔力,刚才的攻击没有一点魔力的痕迹。
从火里走出来的敌人,看来感受到的目光是真的,他在学习我。不如说…是模仿我,不止是人,连武器也模仿了,刚刚那柄扔过来的剑,硬度并没有虚假,看来这玩意儿的身体也能达到这个强度。
这东西的身体到底是用什么构成的呢,虽然这很让人感兴趣,但是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的魔术没有一起模仿,这东西想模仿,是肯定能够模仿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真是有够棘手的。
剑鞘经不住如此强度的冲击,步了剑刃的后尘,松开手任由它腐朽作尘土在凌晨飘荡的风里。而眼前的敌人,不得不说很有意思,就算光线不太好,就算这些东西的脸部轮廓很模糊,但是我能看出来,是对我拙劣的模仿。
红黑色的人形右手再次变化出剑刃,它的身后站起大概十多个人形,手里一样拿着剑刃朝我这里观察着。
“我和我的剑你们都没放过,那这些又如何。”我将背在背上的背包取下,放在地上,将包里的十根古铜色的金属棒子拿了出来,每根金属棒子有大指姆粗,有一截空心玉米卷一样长,每根棒子的前端斜着来一刀,倾斜的断面让它们成了最简单的短矛。
每根金属棒子上面都刻印着古怪的花纹,刻印着原始而又风格狂野的强化咒术。
“城口王师傅的得意之作,第二轮要来了。”我如此宣告着。
目前看来一路过来燃烧的火焰,像是一个个蛋那样工作,它们正在孵化,由黄色变成红色再变成黑色,靠吸收那股冲击残存的魔力,就能催生出这种怪物。
情况很糟糕,我记得来的时候,一路都是这种火来着。
眼前的人形左腿向前踏出,身体前倾,右手往后摆着,手上握着熟悉的剑刃,做好了投掷的准备。后边的人形有模有样的学着,我从包里拿出两根金属棒。
只听到一阵讥笑声,比戏团丑角更滑稽,比初生婴儿更纯净,比一个疯子更欣喜。
眼前的人形如白纸一样洁净的声音扎进了我的脑海,一字一句地说:“去……死…吧…”
…
杰出的皇帝其实原本是一名匠人。
在巨神们侵入到他的家园之前,他告诉了他的师傅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师徒二人达成共识后,便计划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疯狂的计划,这个计划听来十分愚蠢,但皇帝的演说煽动了想要活下去的人们。
计划开始了,带领着无数想要活下去的人们建造了一艘又一艘的大船。
人们高兴的将组建起来的船队以皇帝的名字命名,“阿尔戈”,在达官贵族们毫无作为时,团结起来的匠人们被人们视作英雄。
受到女神保佑,英雄的船队,人类的荣光,荣耀与希望。这支在绝望中建立起来的船队,被人们送去了各种各样的意义和象征后,便匆忙地带着人们前往传说中的岛屿,与世隔绝的幻想之岛,如同阿瓦隆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的理想乡——阿卡迪亚。
这便是人类绝望关头执行的计划,找到天堂,找到阿卡迪亚。
人们相信,在那里有希望,在那里就是巨神也鞭长莫及,在那里人类能够活下去。
据流传下来的史书描述。
阿尔戈的船只是仅有一次的奇迹,绝境下的智慧结晶。
很多艘能住下二百多号人的船链接在一起,链接在一起的船只各自有各自的功能,有的船只甚至能够进行简单的经济作物播种。
船只链接后人们叫它船团,每个船团有两千到三千名人类居住,大的船团甚至有五千多人。
当时的领导者认为这样虽然行进缓慢,但最大程度保证了人在长期航行的存活率和居住舒适度。
据不完全的统计,大大小小的船团从不同的港口,不同的地域出发,他们都叫自己是“阿尔戈舰队的什么什么船团”。船团数量大概有五千多个,数不清的树木和钢铁,承载着幸存者们逃离即将破坏殆尽的卡姆伊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