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贤者 间章（3）
“哦，这样啊。”
“发生什么事了吗，主人？”
在路上，利欧一直在喃喃自语，拉克林理所当然地向他提出了疑问。
“不，没事。学院里有只小虫子，已经让替身清理了。不过，释放了个圣级魔法，外面已经一片混乱了，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大规模死伤。”
“呵呵，您的兴趣真恶劣。”
“什么叫我的兴趣…不说了。我问你个问题，那小虫子是从哪来的，你有头绪吗？”
“没有，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想也是，毕竟你就是个笨蛋。那么，换个问题。你认为格里高利教的魔法发动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呃，干嘛问这个…魔法施展所必要的仪式与充足的魔力？”
“嘛，勉勉强强。正确答案是‘象征’。”
“象征？”
“对。格里高利教的魔法通常是通过‘表演’的形式释放的，他们如果通过这个‘表演’召唤出了他们所需要的事物。就意味着发动了魔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和出于希米斯教系统之下的我们不同。格里高利教系统下的魔法师其实也就是在借用格里高利本身的力量来发动魔法。因为格里高利本身是神，这点魔力流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不，准确来说，是神力。借助这种力量的多少关键在于魔法师自身的天赋和‘象征’的资质。”
“然后，为了得到这样的力量，他们需要借助一些神的象征物来发动魔法。比如仿制格里高利自身的常佩戴物品。如果拥有了这样的物品，下一步就是通过不同类型的模仿，改变，以此来放大象征物品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格里高利教系统下的魔法师就变成了可以量产的存在。不过，他们终究是一些靠假货击败对手的魔法师。”
“虽说在时间的流逝下，‘表演’所必要的，‘舞台’的铺设变得相当简化，只有小型魔法阵的规模。但是，这些依旧不可或缺。说到底，那些所谓的’象征’也只不过是召唤格里高利力量的载体。可惜，因为格里高利教上层人物的支配需要，这里的大部分魔法师都已经不知道格里高利教系统的魔法的原理了，变成一些只会使用特定魔法的废物。”
“但是，在这个时代，格里高利教的一些核心成员依然掌握这样的原理。说实话，只要有足够的天赋，借助这样的力量，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办到。比如说，召唤一只赤龙之类的。”
“也就是说，您认为，那只虫子，也就是赤龙是格里高利教的人召唤的，那为什么不是希米斯教的人呢？”
“你实在是有点太没常识了。也罢，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你父亲所参加的那场旷世大战时所在的时代。现在的身处地上的希米斯教魔法师可没人能召唤出正儿八经的龙族哦。当然，除了我。”
“哦。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魔法学院召唤赤龙呢，有什么阴谋吗？”
“不，八成他们只是想借助学院的力量。”
“借助学院的力量，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规模‘象征’就是阿柏林魔法学院。毕竟这学院历史悠久，培养了大量优秀的魔法师。因此，这座学园应该是世界上魔力最充沛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诞生‘象征’的地方。而他们知道我的替身一定会代替我杀死不速之客。所以，魔力充沛的赤龙的死亡所溢出的大量魔力和我的圣级魔法的魔力，再加上这座学园自身的魔力，就成了他们的目的。而他们需要这么多魔力的原因，想必不用多说了吧。”
拉克林因恐惧而睁大了双眼，利欧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坏笑。
“对，就是召唤天使之力，以此来打造最强的‘象征’灵装。哈哈，要去有趣的地方啦！”
神圣历1236年6月30日，圣阿斯蒂诺大教堂。此时，利欧和一位神父相对而坐。
“那么，为什么‘拂晓的世界树’的海德斯拉骑士会在这里？”
“海德斯拉…我不喜欢那个名字，能请您叫我利欧吗？”
“那么利欧先生，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去处理冒险者公会的事务了吗？”
“啊，我勤劳的替身已经帮我去处理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似乎闻到了一些有趣的味道。”
“有趣的味道？您指什么。”
“比如说，召唤赤龙的目的之类的。我的仆人可是从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了哦。”
利欧开门见山的问了，而神父也脸上也浮现出了放弃似的神情，苦笑地对利欧说：
“本来我也没觉得能瞒住您。那么，您认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灵装。”
利欧斩钉截铁地说。这一刻，神父的笑容凝固了。
“您为什么会知道灵装？”
“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隐瞒住我，只有我做不到的。那么，是为什么呢？召唤这种你们都掌握不了的存在，该不会只是因为要接近神明这种幼稚的想法吧。”
“……您愿意协助阿兰德斯教会吗？”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利欧疑惑不已，神父立刻说道：
“请允许我向您解释。据我们所知，灵装会使人类的‘位阶’发生部分偏移，也就是人类会局部脱离原有的存在，其表现形式就是被神加护，我们称他们为被加护者，没错吧？”
“嗯，说下去。”
“据神谕所说，天使之力会在格里高利神创造出人类的第三万五千八百四十年后，每隔三百五十二年十月十三天的第六个小时十二分钟二十三秒就会降临在新的宿主中。据《死者之书》所说，您就是第十八位被加护者。”
“…所以，你想告诉我，我的实力大多都来源于那所谓的天使之力喽。”
“虽然您一定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利欧的嘴角突然浮现起了微笑，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神父不由得不寒而栗。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
“然后，我的一位前辈，也就是佩尔斯基教授，您与他关系似乎不错。他也曾在这里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神父，于我而言他的存在就像父亲一样。而他临终前的愿望，就是想要见到只在《蒙里比尔之书》出现过的灵装现世，并且被一位真正的英雄所持有有。而您，便是我所想到的最接近他理想的存在。”
他顿了一会儿，接着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慌忙开口道：
“不过，假如您要担心这过于强大的力量的现世会干扰到其他魔法师的位格力场的话，那您的担心是多余的。从《蒙里比尔之书》中，我和我的同事已经掌握了应对这种干扰的方法。所以，您只需要给予我们一点您宝贵的魔力，再穿上灵装，那么……”
“等等，佩尔基斯什么时候死的。”
“…于6月2日凌晨在这间教堂过世。”
“是吗，那么，你可以死了。”
神父的脸色突然变白，他睁大了双眼。从我们的视角可以看到，有根冰锥刺入了他的腹部。
“，啊…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你该不会觉得这对我有利吧？灵装的术式可是由神亲自写出，其上面的所有被施加的术式都拥有最高的上位者的规格啊。万一你们要是想对我不轨，在上面施加术式，我可无法反抗哦。”
神父似乎已流血过多死亡，而利欧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啊，还有。我可不只是有天使之力的废柴哦，硬要说来，我也算是个不完全被加护者呢，所以，我的位格比人类高哦，不要把我和你们这种愚蠢的存在相提并论。而且，《蒙里比尔之书》不也是灵装吗，灵装怎么会记载有干涉同位格的存在的方法呢。唉，你的失败之处就在于没有摸清对手就擅自行动，来世应该多多了解一下交涉者所掌握的情报量哦，不然只会被像我这种不讲理的存在杀死。”
利欧自顾自地说着。而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个人。
“主人，下一步该怎么办？”
“啊。你先帮我把《M文书》回收吧，我去学院一趟，把即将在那里诞生的灵装搞到手。”
“是。”
“啊，还有，目击者别留活口。”
“是，主人。”
拉克林微微一笑。
“坚决不留活口。”
——就在这一天，圣阿斯蒂诺大教堂毁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