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无光的天空,一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提灯在苍茫大地上游荡。
再次拨开一颗挡路的野草,从腰包中拿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草纸,展开,看着上面那些简单而又凌乱的线条,钟针发现自己又迷了路。
“八年了哎,是这些虫子们科技不进步,还是我适应能力太差。”钟针苦笑看着手中的那张所谓的“地图”。
“算了算了,交给你了。”话音刚落,钟针一改嘻嘻哈哈的常态,表情变得冷峻起来。
“啥事都丢给我。”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钟针收起那张地图,抬头看着天空中皎洁硕大的明月。
“该吃饭了,不是吗。”钟针放下身上背着的用草叶简单编制成的背包,从中拿出一只篮球大的蜗牛。
从背后拔出自己的武器,明橙色的外骨骼,包裹着刀背,点缀有鲜黄的条纹,锃明瓦亮的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妖异的光芒,这是一把唐刀。
在手中熟悉的掂量了两下,反握刀柄,用刀刃刺入蜗牛肉,随即再拔出,在空中甩掉沾染上的些许粘液,再放入刀鞘。
这场面看起来有些奇怪,但钟针做过不止一回了。
随后钟针用手伸入蜗牛壳,抓起滑腻的蜗牛,把它拉出蜗牛壳,奇怪的是,这只明明还活着的蜗牛,却并没有反抗。
或者说,它不能反抗了。
只把蜗牛肉拉出蜗牛壳一点后钟针便停了下来,也不嫌弃一口咬上去,但钟针并没有用牙齿咬断蜗牛肉,而是就在那里含着,隐约间可以看到某种液体,顺着钟针的牙齿输入了蜗牛的体内。
两三秒后,钟针松开嘴,用手背抹了抹嘴边上的粘液。
向四处望了望,看到了暗处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钟针拎着提灯,抱着蜗牛,走向那块石头,在上面坐下。
片刻,钟针拿起那只蜗牛在空中晃了晃,能听到有液体在蜗牛壳内荡漾,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
说罢,举起蜗牛壳,把其中的“肉粥”一饮而尽。
最后把最后一滴液体喝掉,钟针随手把蜗牛壳丢向了草丛深处,再找到一棵野草,折断一片宽大的草叶, 回到石头处,躺下把提灯放在身旁,把草叶盖在身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作为一个旅者,钟针习惯了孤独,自言自语也成了习惯。
第二天,提灯里的灯光已然熄灭,钟针醒了过来起身,把草叶往旁边一扔,顺手捡起地面上的提灯把其提柄系在腰上,再往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
钟针一回头,看到远处一颗野草旁,有一只虫正蹲在那里,握着一把青绿色的匕首,正在切割自己的背包。
显然他非常入迷,不然不至于钟针扔草叶弄出了这么大的响声都没听。
钟针走过去,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才刚碰到他的肩膀,那虫便反握匕首往身后一捅,但什么都没有碰到,他一回头看到钟针单手握住自己身前这颗野草的一片草叶,仿佛挂在了上面似的,躲过了自己的攻击。
钟针也看清了这虫的样貌,看样子三四十岁左右,粗糙的脸,毛糙的胡子,脸上有一道从左眉毛到右耳根的巨大伤疤。
标准的强盗形象。
而这强盗也顺势看到了钟针腰上挂着的提灯,愣了一下,随后轻藐的笑道:“我当什么呢,原来是只萤火虫啊,你走吧,本大爷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马。”
随后便不再管钟针,继续去摆弄那个背包了。
毕竟在他看来萤火虫这种脆弱的昆虫没有任何威胁。
钟针看清了他身上青绿色的外骨骼盔甲,以及背后别着的另外一把匕首。
是只螳螂。
钟针松开手,落到地面上,从背后拔出自己的武器,自言自语道:“改善改善伙食好了。”
最后一刀砍下,在强盗的左脸上又添了一道伤疤。
“艹”
那强盗瞬间站起来,反手一刀向钟针砍来,钟针用刀背架住强盗的匕首,并反向一挑,借着对手强大的力量和自己较轻的体重成功远离了强盗。
随后钟针把唐刀放回刀鞘,再次找到那块石头,又坐了下来。
这显然是一种挑衅行为,但那强盗简单的脑回路并不能使他理解。
“放弃抵抗了是吧。”强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一脸狰狞的说道。
但他才刚走了一步,腿就一软倒在了地上,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拼命挣扎,但身体却无动于衷。
钟针站起来走向前去,再次拔出长刀,从强盗的眼眸中可以看出喷薄的怒火和惊恐。
钟针没有过多废话,一刀砍下,血花四溅。
毕竟正派死于装逼,反派死于话多,钟针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反派,但话多也肯定没好处。
一脚踹开那只死不瞑目的头颅,自言自语道:“算了,肯定不好吃。”
拿起自己的背包,砍断一片草叶进行了简单的修补,再抓回几只逃跑的蜗牛,甩干净刀身上的血液,拿出那张简陋的地图,钟针再次上路了。
再次经过两天一夜的漫长旅途,钟针终于看见了道路和路标,和自己手中的地图进行一番比较,确定自己走回了正道。
虽然走歪了路,但也不是并无收获,钟针手中拿着一个小草袋,里面装着几十块打磨光滑,刻有精致浮雕的石头。
矿币
这个世界的货币,这一袋是从那只强盗身上翻出来的,这东西还是挺珍贵的,钟针有当过一段时间的搬运工,忙忙碌碌两个月,才拿到了五枚矿币,最后这五枚矿币买下了自己身上这个蚕丝腰包。
大约十几分钟后,钟针来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安得努镇。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镇,除了要在这里休整和补充物资之外,钟针也兼职邮差,所以还有送信的任务,不过因为在荒郊野岭迷路了好几天,耽误了时间,所以邮费减半,最后拿到了两枚矿币。
在和身上的那袋矿币一合计,钟针总共有三十六枚矿币,在平民里已经算是小有资产了。
邮差的工钱和搬运工的区别是很大的,毕竟这里的世态不太平,当搬运工除了累还是挺安全的,当邮差的话,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谁知道,每年死的邮差数不胜数,剩下的有实力的自然也都吃得满嘴流油。
信件的邮送距离越远,邮费越贵,钟针是兼职邮差邮费本就不高,且邮送距离也一般不会太远,主要是近中距离,但就这点功夫却足以养活他这个旅者甚至还有些许富余,足以看出邮差这一行的含金量。
钟针找到一家旅馆,店长是一只蜣螂(俗称屎壳郎)。
“住店还是吃饭?住店一矿币五天,包吃,吃饭这是菜单。”店长递过来一张草纸,慵懒的说道。
从态度可以看出最近生意不怎么好,在这个世界旅馆的建筑和装修远超普通房屋,收费也普遍较高,主要是为了那些四处游荡的虫准备的,敢在野外游荡的虫战斗力都不会差,一班还有一些特殊的工作,钱包鼓着呢,所以旅馆什么的自然住得起。
但那些床大部分都在王国主道上,像这种偏僻小镇除非是工作需要或者是迷路了,误打误撞的来到这儿,否则概率低的可怕。
而且还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仗着手中有点小钱,便过来问这问那,到处炫耀,偏僻小镇你的旅馆就更难办了。
最近店长就经历了不少这种事情,他感觉再这样下去旅馆就要破产了,所以他也不指望钟针能住在这。
但很可惜钟针让他失望了。
“那,五天。”
钟针递过去一枚矿币,越过有些发愣的店长,进屋自顾自的挑选了一间房间。
这个世界的科技十分低下,像房屋基本上都是草泥屋子,一到下雨天基本上就是灾难,王国里的贵族们住的倒是木屋,但那一般虫也住不起啊。
这所谓的旅馆,其实就是用泥巴糊成的两层小楼,由于墙面中间没有任何像木头一样的支撑物,所以这栋旅馆从外形看来就像是一座小土丘。
说的再直白一点,就是一座小土丘切去三分之一,再在剩下的三分之二里挖出上下两层的房间。
房间里也相当简陋,墙上一个洞作为简单的窗户,地板上铺有一层草叶,墙面也竖着铺上一层草叶。
再整点泥巴在屋里的角落里堆出一个长方形,铺上一层草叶,这是床。
用泥巴在屋子中央堆一个正方形,用草叶包裹起来,这是桌子。
灯光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只有贵族们才敢使用危险的火焰作为光芒,或者抓几只野生萤火虫用做光芒。
题外话:世界观补充
注意带野生两个字和不带野生两个字的区别是很大,因为并不是所有昆虫都是拟人化,但野生两个字的是指那些体型很大,但没有拟人化的昆虫,每个种族都有,野生的和不是野生的之间也没有种族认同感。
最后金钱制度是这样的:石币
>矿币>岩币>岗币互相之间是百位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