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傻愣愣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艾尔,维克托握紧了拳头,对着海燕命令道:“去把这个闹事的家伙轰出去!”
“好。”
海燕答应道,掰开了佛尔德死死抠着艾尔大腿的手,然后将他拖出了大门,冷漠的关上了门。
但佛尔德并没有放弃,依旧捶打着门,不断地哭着。
两分钟过去了,艾尔依旧直直地站在原地,听着屋外的哭喊。
又过去了两分钟。哭闹声才终于停歇。
“为什么...我们不能接下这个简单的任务?”即使艾尔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祈求能够让自己复杂的心冷静下来。
“第一,私人委托没有商业上的保证,出了问题无法追责。第二,委托内容太过蹊跷,运个蛋糕需要这么麻烦吗?第三,他和感染者有过密切接触,我猜这个感染者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维克托仰面躺在座椅上,平静的说着。
“感染者?”艾尔对于前两个原因心知肚明,但第三个着实令他很吃惊。
“哈哈,艾尔,你可能并不知道,老板以前是研究魔晶石的学者。对于魔力和感染者十分敏感。”安尔赛觉得屋内的氛围有些凝重,于是笑哈哈的插了个嘴。
“啊?”
艾尔不可思议的看着傻笑的安尔赛,又看了看淡定的吃着早饭的海燕。
“行了,你该知道感染者是什么遭遇,也知道他们的危害。”维克托摆了摆手,然后找来了一个魔晶石探测器扫描了一下佛尔德留在这里的蛋糕盒。
探测器的警报声并没有响起。
维克托叹了一口气,说道:“海燕跟上那个男人,查查他的底细。”
“是。”海燕简短的回答道。
“安尔赛,你和我去照料一下后院的花。”
“哦,好。”安尔赛点了点头,“但是那人留下的蛋糕怎么处理?”
“艾尔,把蛋糕放在门口。”说完便去了后院。
只留下艾尔一人迷茫的站着。
安快物流公司的占地面积很小,毕竟这个公司一共只有五个人。平时五个人工作和休息全都在这个所谓的公司里。
公司一共只有三层楼,一楼用来迎客,二楼和三楼则用来住宿。
安尔赛总会抱怨这个美其名曰的公司实在太小,太寒酸了。
不过好在小楼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维克托喜欢种些植物,院子里有很多花花草草都是维克托种的。
安尔赛有时会把养的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来玩,海燕则喜欢在春天的下午坐在庭院里看看报纸。
而自从艾尔来了后,后院也成为了安尔赛和海燕训练艾尔的场地。
海燕擅长用剑。
而安尔赛则善用弓。于是就放了一个靶子在墙上供艾尔练习。
艾尔有着很强的学习能力,他的技术与日俱增。
但在学习的初期还是难免会出些岔子,祸害了维克托精心照顾的花。
此时的维克托看着眼前的花有些愣神,直到安尔赛提醒才发现手中倾斜的浇花壶已经没有水了。
这大概是艾尔与自己第一次产生矛盾吧。如果是他的父亲,又会怎样教育他呢?
维克托这样想着,忧愁徘徊在眉宇间。即使是大大咧咧的安尔赛也能感觉到他的烦心。
虽然是维克托叫着安尔赛一起来的后院,但实际上安尔赛对于花草并没有兴趣,也没有照顾过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根本不知道怎么养护它们,就连浇水也不知道该浇多少。
她问了问维克托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结果维克托只是随口说道:“没事,不用你帮忙。先去旁边坐着吧。”
这就让安尔赛很是无语,但看着自家老板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只能乖巧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不多时,维克托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他陷入了沉思。
“安尔赛,去看看艾尔在不在房间。”
“哦,好!”
无聊的数着云朵的安尔赛终于有事情可干了,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小跑着前去寻找艾尔。
但安尔赛回来时却有些慌张,“老板,艾尔不见了,桌上的蛋糕也不见了!”
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维克托放下了浇花壶,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一个计划在他的脑中逐渐成型。
“安尔赛。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
驱车前往送货地点的路上,熟悉的街景不断地向身后退去。
除了感染者隔离区,艾尔去过福尔多城的每一个地方,他也熟知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十分冲动,甚至是愚蠢。
按照维克托的意思这是一个陷阱,但佛尔德跪在地上痛哭时的眼泪是真的。
艾尔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想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的。
艾尔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曾经的生活所留下的情感却烙印在他的身上。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羁绊是由一条条线连接起来的话,那么,顺着线应该就能找到另一端牵着的人吧?
可结果却是无望的。
艾尔能感觉到他很爱自己的爸爸,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做过什么吗?
他能感觉到,他曾经非常敬仰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记忆,感情就失去了意义。
在安快物流的一年多里,艾尔把维克托、安尔赛、海燕、迪尔缪斯他们当作家人。他们照顾自己,引导自己,艾尔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想法,他希望自己能够理性些。
为的,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平日里总是在和冰冷的钱财和武器打交道,直到今天一个父亲放下尊严祈求自己能为他的孩子带去一份心意时,终于触动了艾尔心里的柔软。
曾有人和他说过,会尽力帮自己找回过往,但是...
当维克托将自己一个人留在会客厅时,艾尔想了很多。可过程有时并不重要,因为人的选择往往只需一瞬。
身下的车子正呜呜的开着,再往前拐个弯就到达目的地了。
天上很是时宜的下起了雪,路上也有些冷清。
任务直到这里都没有发生意外。
这样很好。艾尔想着。
一个人就好。
——————
(补充情报)
感染者隔离区:感染者不论到了哪里都是被人唾弃的存在,尤其是在卢登帝国。
帝国对感染者的处理总是十分残酷。
美其名曰的建立了隔离区,但实际上只是将感染者丢进去自生自灭。
但或许因为福尔多城是一个刚刚兴起的城市,并没有太多受到卢登帝国对待感染者政策的影响。
又或许是某些人物出于仁慈还愿意把感染者当作“人”,使得福尔多的感染者隔离区相对卢登其他地区的隔离区相对人性一些。
但不可置否,感染者隔离区依旧是福尔多最可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