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针转身迈开脚步死命狂奔,因为发条战车已经看见了钟针,所以小心翼翼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当然,发条战车也没有放过钟针,它两腿一蹬,灯泡眼睛中闪过两道弧光,蒸气逸出,齿轮转动,声响震天。
不多时便已经快要追上了钟针。
“淦,你这体型,这不科学!”钟针怒骂一句粗口,思想极速跳动,左右看了一眼,瞄准一棵白桦树,发足狂奔。
来到白桦树跟前时,钟针便已经感受到了灼烫的蒸汽喷在自己的后背上。
一咬牙,抽出破晓,长剑猛地向树干上扎去,命中树干插入半寸,随后反身一脚踹到发条战车的钢铁长角上,借着反作用力以及长剑的支撑力往空中一跳,长剑顺势拔出,随后右手手持长剑往空中用力一勾,剑格挂住一根粗壮的树枝,让钟针在空中一个翻转,来到了白桦树的另一边。
长剑收回,双脚落地,头也不回钟针猛地向基地跑去,随后在背后听到一声巨大的炸响,想必是那棵白桦树遭了无妄之灾。
火速冲到基地,钟针看也不看伸手一勾,抱着木箱顶在头上拔足狂奔。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只发条战车便又追了上来,不过速度慢了很多,钟针回头一看,只见一根粗大的树干卡在了发条战车的钢铁长角和身躯中间的缝隙上,一端摩擦着地面,大大减缓了发条战车的速度。
“好机会!”
见此,钟针也不再惋惜体力,把自己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只求逃离这只发条战车的视线。
但还是没有甩掉,只是勉强持平,不过就在五分钟后,当钟针就要坚持不住时,那只发条战车好像失去了对钟针这只跑得很快的“猎物”的兴趣。
慢慢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喷出两道蒸汽,随后缓缓渡步走了。
钟针也停了下来,抱着木箱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确定发条战车真的已经走了之后,他一下子瘫了下来,把木箱往地上一放,随后往地上一坐,靠着木箱半躺在那里。
“哈…哈…哈……险…险象环生啊……”钟针剧烈地喘着粗气。
坐了一会儿,刚想站起来,但双腿却突然一软,又瘫在了地上,超高强度的五分钟奔跑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就钟针目前感觉而言,这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那种又酸又痛的感觉,真的很难以描述。
瘫在地上,钟针看了看天色。
红中泛着一丝灰。
快天黑了。
“只能在这里过夜了。”钟针喃喃自语道。
他扶着木箱坐起来,顺势往旁边瞅了一眼,随后就看到了他今生难忘的一幕。
一片宽广的海洋。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泛蓝的天空,在夕阳的照射下还透露着一丝红,隐约能看到一些东西在天边翱翔,可能是一些海鸟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一股微风吹来,抚起发梢,带着海洋独属的咸味。
一片不知从何处吹来的落叶飘来,坠入水面,泛起丝丝波纹,随后又消失不见。
透过晶莹的水幕,看到海洋深处那深邃的蓝,又在其中隐约看到几点灯火。
一切都华丽而又纯净。
钟针有点愣住了,前世自己没有见过海,虽说在去威尔逊的家族时半路上见过海,但那种海基本上全是一种灰蓝的色泽,仿佛没有任何生机一样。
当然,在永恒领域中到处都有海,但那种海比钟针在去威尔逊家族的半路上看见的海还要怪异。
深灰的色泽,哪怕没有风也永远荡漾着轻轻的微波,不可触碰,哪怕是轻薄的树叶落到海面上也会瞬间沉下去,再也不会飘上来,宛如吞噬一切的黑洞。
但眼前这片纯净的海洋就不一样了,怎么看怎么舒服。
钟针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海面,不多时,天色已经很暗了,钟针拿出一根之前用科学机器制作的火把,在空中摇一摇,一朵绚烂的火焰便升腾了起来。
把火把插在泥土里,从旁边的野草上摘下一根草叶,叼在嘴里,钟针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皎洁的明月散射下月光,但地表仍旧一片漆黑,钟针就这样看着月亮,看着看着,缓缓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钟针便被喧闹的海浪声吵醒了,爬起来抖落发梢上的露水,钟针捧起双手用海水洗了个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该走了,溜了溜了。”
钟针回头望了一眼海面,抱起木箱开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但就在钟针刚刚拿起木箱时,身后蔚蓝的海面上却突兀的冒起了一片气泡,在钟针走了两步时,一道蔚蓝中掺杂着金色的身影从海中突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急转就向钟针冲来。
随后一把勒住钟针的脖子便要把钟针往海里拖,慌乱的钟针扒住那根手臂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这时海底突然冒起一根像是由不断蠕动的半透明黑色凝胶组成的触手,触手在空中晃了两下便找准了目标,向那道身影抽来。
那身影反手握住触手,往回一拽再往前一扔,见那触手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后便不再过多纠缠,两只手一起勒住钟针的脖子,速度瞬间暴增。
一秒钟,仅仅只是一秒钟,钟针便已经处在深海了,肺部开始传来燃烧般的窒息感,鼻腔中还在不断冒着气泡,钟针只感到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痛苦,最后意志便沉沦了下去。
草坪上只剩一个翻倒的木箱和一道深深的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