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与真实常常是对立的,但也有意外,或——始终是个意外。
……
“接下来呢,要去哪里?”
“嗯……应该——大概——还是有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
我想我大概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地方。
“你家?”
“Bingo!”
她高兴地打了个响指。
“总觉得会很糟糕。”
“为什么这样想?!”
她看上去很失落,又很吃惊,而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你把别的女孩子带回家里,你女朋友真的不会大发雷霆吗?”
“我想她大概会……踹我,或者……咬我一口?也有可能会很高兴?”
她女朋友是精神分裂吗……或者她口中的所谓“女朋友”难道是她幻想出来的?
“你不会不止一个女朋友吧。”
“噢,有可能。”
“……”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我对这家伙的了解越深入,便会离我所知的人类的下限越来越接近,不过从拓展见识的角度来说是件好事。
啊……恰好这个小镇的附近就有一家精神病院,我甚至要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就是从那儿偷偷跑出来的……
“事先声明,我讨厌花心的家伙。”
如果她擅自将我纳入她那“臆想中的后宫”里,我大概真的会考虑踹她一脚,然后啃上一口。
“如果我说我是‘被迫’的呢……”
“……”
当“海王”还有被迫的吗……
不行,不能细想,总觉得顺着这家伙的思路来的话,就像是中了她的圈套一样。
已经不知不觉跟着她走在去她家的路上了,如果连心理都开始向她“屈服”的话,就跟被催眠没有任何区别了。
倒不如说,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这家伙催眠了,从一开始就被她牵着鼻子走,完全陷入了她的节奏之中。
“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嗯……至少目前不会。”
“听见你这种说法,能放心才有鬼。”
我忍住了想要踹她一脚的冲动,因为在我的角度里,这种类似“打情骂俏”一样的踹人行为,是需要很亲密的关系才能实施的。
如果对方无法容忍的话,就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暴力行径,那就和我所曾经遭受过的校园暴力行径别无二致了……
“真的啦,我从来不说假话的……除了个别时候。”
“我相信你……除了个别时候。”
我回敬以同样的说法。
“希望那个时候不要到来……不,貌似很快就会……”
“……貌似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我几乎听不见后面的内容。但看起来她只是在自言自语,难不成真的是精神分裂?!
“没什么,我争取对你好一点。”
“啊、诶?不是,你这种言论让我有些害怕啊……”
别说得好像我马上就要死掉了一样……难不成这家伙其实是连续杀人分尸的精神病人,所谓臆想出来的“后宫”其实是她手底下曾经的遇害者吧……
而且我还从来没有听见她电话那另一头的“某人”的声音,所谓的“女朋友”难道也是臆想出来的,或者是某种欺骗我的谎言?
“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啊?”
“……啊,我、我没事……”
希望只是我的错觉……但这令人后颈发凉的恐惧感,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我的内心。仿佛这多雾的天气和阴雨的正午,在此时也变成了烘托这般情绪的陪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