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号了?”
赫尔·沃尔夫向身边的仆从问道。
“今天是3月14日,沃尔夫大人。”
“3月14日吗,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呢,离尼格拉姆大人的寿宴也只有三个礼拜了。”赫尔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吧,该去见尼格拉姆大人了。”
仆从拿起桌上的一本本子跟着赫尔走向国会大厦的第10层。
教历998年3月14日,距离黑龙尼格拉姆的千岁大寿只剩不到三个礼拜了,利维尔共和国上下都在为此奔波,这是全康提斯特的大事,更是利维尔展现国力的机会。而赫尔·沃尔夫作为利维尔共和国的现任执政官更是亲力亲为,现在也是,他正要去找尼格拉姆核对寿宴上的条款。
本应该如此,然而当沃尔夫进入了尼格拉姆的待客室后并没有看见她。取而代之的是大开的阳台的门。国会大厦第10层的阳台十分的庞大,因为打从一开始这里就是设计来给龙起飞或者降落用的。
“沃尔夫大人,尼格拉姆大人并不在这里。”
赫尔一看到这副景象就明白了一切,尼格拉姆一定是趁着所有人都还在睡觉的时候就飞出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那个情况了。
“啊,我看到了。”
赫尔的眉头皱了皱。
“要去找尼格拉姆大人吗?”
“不用。”赫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摇了摇,“就算去找也找不到的,我们还是先去处理别的事吧,核对的事情等尼格拉姆大人回来再说吧。”
说完赫尔就转身打算,然而当他刚刚走到门口时就突然听到了一声十分洪亮的吼叫声,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声音,身为在利维尔生活了数十年的人,赫尔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是龙的吼叫声。
赫尔赶紧回过身走向阳台看向天空。果然,一个小黑点出现在了天空中,但正当他满怀期待地以为那是尼格拉姆回来时却发现不断扩大的黑点变成了白色。
‘白色的龙?不是尼格拉姆大人啊。’
赫尔在发现那并不是尼格拉姆后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就意识到了那条白龙的身份。
‘不对!白色的龙?阿姆里尔大人!’
战神帕尔修斯的孙女,黑龙尼格拉姆的女儿以及教皇理的未婚妻,拥有如此多尊贵身份的存在在康提斯特可找不出第二个了。赫尔赶紧走到阳台上准备迎接阿姆里尔的到来。
阿姆里尔的身影就不断扩大,没过一会赫尔就已经可以看清阿姆里尔的身影了。而阿姆里尔也注意到了赫尔的存在,提前放缓了自己的速度,没有引起过大的风浪,十分平稳地降落在了阳台之上后立刻从龙的姿态化为了人形。
一袭白色的长发批到腰间,即便已经八百多岁但是却依旧保持着妙龄少女的容貌,她的身体也是十分的娇小,看上去就好像还未成年的少女。而在着如此娇小的身体之上仅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让人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一种诱惑。
“阿姆里尔大人。”
无论是身为利维尔共和国的执政官还是身为一名教徒,赫尔的脑中都没有出现不应该出现的想法,因为他十分的清楚阿姆里尔的尊贵,而她一切的美好也仅是属于教皇的,至少他是那么认为的。
“哦,这不是赫尔吗?”阿姆里尔踮起脚尖透过阳台的门望了望室内,“妈妈不在吗?”
“您也不知道尼格拉姆大人去哪了吗?”
出乎赫尔的预料,原本他以为阿姆里尔跟尼格拉姆是有事先联系的。
“不知道。”阿姆里尔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我这次来并没有事先跟妈妈说过。”
“这样子吗?看来是没办法了,那就只能等尼格拉姆大人自己来了。”
正当赫尔打算向阿姆里尔道别时,阿姆里尔说出了一句让他激动万分的话。
“真是难办呢,理让我带了封信给她的。嗯,怎么办呢?”
阿姆里尔手中拿着一封信面露愁色。
“什么?!教皇大人的信?”
赫尔惊得抬起了头。然而出乎他预料的,阿姆里尔突然鼓起了嘴,摆出了一副不快的表情。
“我说啊!”阿姆里尔突然冲到赫尔的面前,用手指着他说,“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子啊?不过是理写的一封祝贺信罢了,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在意啊?”
阿姆里尔一边说一边步步紧逼,而赫尔见状也只能步步后退,直到他的后背靠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难办了,身为执政官的赫尔拥有能力处理各种各样的国家事务,也有能力平衡各方集团的利益,但是对于如何面对发脾气的女性他实在是束手无措,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是十分文静的和蔼女性,从未像阿姆里尔这样子过。
“啊,那个,不是,额,毕竟是......是教皇大人的信啊。”
不知如何是好的赫尔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么几个字。
“啊,又来了!又是这样,教皇、教皇,总是这个样子。”
阿姆里尔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不快了。
“我说啊,赫尔。”
“我在。”
自己的名字突然被叫出来让赫尔有些不好的预感。
“理啊,就是一个变态!你们觉得他是教皇,尊贵无比,还什么拯救人类,他不过是为了取乐自己而已,你知道吗!”
“啊————?”
赫尔张大了自己的嘴巴,显然他是被阿姆里尔的发言给震惊到了,而阿姆里尔看到他这样还以为他是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说,理啊,就是一个变态!你听清楚了吗!”
“不不不,阿姆里尔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教皇大人可是拯救人类的英雄啊,怎么可能是......”赫尔把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什么变......变态呢?”
“啊?这样啊。哼哼。”
阿姆里尔先是露出了十分不爽的表情,随后又发出来阵阵冷笑,这让赫尔的心头一凉,他虽然不知道阿姆里尔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事情,但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赫尔。”
阿姆里尔带着恐怖的笑容叫道。
“我,我,我,我在,阿姆里尔大人。”
赫尔已经被吓得有点口吃了。
“跟我一起念,理是一个变态。”
阿姆里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这句话。
“您在开玩笑吧?阿,阿,阿,阿姆里尔大人?”
至少赫尔在内心祈祷,阿姆里尔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然而现实显然不是,阿姆里尔是认真的,她直接抓着赫尔的衣领将他举了起来。
“你说呢?”
虽然阿姆里尔面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却极具威胁性。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赫尔已经连叫出阿姆里尔的名字都做不到了,而正当赫尔绝望时,他的救星出现了。
与阿姆里尔到来时一样,一声龙鸣从天空中传来,而阿姆里尔一听到这声音就立马放下了赫尔,然而赫尔的脚已经软了,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没过一会,尼格拉姆也一样降落到了阳台上化为了人形,与阿姆里尔不同,尼格拉姆留着一袭长长的黑发,她所穿着的也是黑色的连衣裙(不过一样单薄就是了),而且无论是样貌还是身形看起来都比阿姆里尔更加成熟,不过这些都是在和阿穆里尔比较罢了,如果以人类的标准来看的话,尼格拉姆也还是个妙龄少女。
“我说。”尼格拉姆双手互插,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面带笑容的阿姆里尔,一名低下头而且双腿不断发抖的仆从,以及......瘫坐在阿姆里尔旁边,汗流浃背而且不断大喘气的赫尔·沃尔夫,“这是怎么回事?”
“啊啦,真是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阿姆里尔一边用着故意卖萌的语气说着话一边小跑到尼格拉姆的身边抱住了她的手臂,“比起这个,妈妈,我有封很重要的信要给你哦。”
“什么信?”
听到尼格拉姆的这句话,阿姆里尔地嘴角微微上扬。
‘太狡猾了,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想通过装傻蒙混过关!’此时此刻的赫尔已经顾不得自己教徒的身份和阿姆里尔的尊贵了。这本不应该出现的想法现在正充斥着他的大脑,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理性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才怪!”
尼格拉姆一把抓住了阿姆里尔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
“好痛!好痛啊!妈妈!”
阿姆里尔发出了阵阵惨叫。
“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是不会放手的。”
尼格拉姆把阿姆里尔的头拎到自己的脸前,露出了刚刚阿姆里尔对赫尔露出过的笑脸。这回轮到阿姆里尔流冷汗了。
“啊,那个。”阿姆里尔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试图躲避尼格拉姆的视线,“啊!对了!赫尔在我落地的时候被吓尿了!我刚刚在安慰他呢!你说对吧!赫尔!!!!!!!”
阿姆里尔一脸紧张地看着赫尔。
“阿姆里尔大人。”
赫尔露出了十分温柔的表情看着阿姆里尔,而阿姆里尔看到赫尔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赫尔,你真是个好人。’阿姆里尔在此时打心底里那么认为。
“您是把尼格拉姆大人当傻子吗?”
赫尔面带着温柔的神情,用着极度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对对对!赫尔!你果然是个好人!’阿姆里尔不禁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居然为了我连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不对!他刚刚说了什么?!’
终于缓过神来的阿姆里尔瞪大了眼睛看向赫尔。
“你居然卖我!”
这就是所谓的无能狂怒吧,赫尔将这个画面深深的记住了。
“阿姆?”
根本就没有让阿姆里尔继续无能狂怒的时间,伴随着尼格拉姆恶魔般的低语,她立刻就感受到了自己头发被抓得更紧了。
“疼疼疼!妈妈!要掉了!真得要掉了啊!”
阿姆里尔在尼格拉姆的手中就宛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而赫尔也缓过劲来重新站了起来。
“赫尔大人,您不去阻止一下尼格拉姆大人吗?”
侍从看着惨叫的阿姆里尔有些于心不忍。
“你在说什么?”侍从并没有在赫尔的脸上看到担忧,他所看到的只有愉悦和笑脸,“这不过是母亲在和女儿增进感情罢了。”
“欸——?”
‘赫尔大人的报复心还挺重的呢。’侍从不禁在心中感慨道。
“不仅做坏事,还说出了那样的谎话,你是把妈妈当成了弱智了吗?”
尼格拉姆直接用抓着阿姆里尔的右手做起了“大风车”。
“疼,疼,疼,妈妈!我的头发要掉了啊!”
尽管阿姆里尔不断的惨叫和求饶,但是尼格拉姆并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怎么会?你可是龙哦!你要相信自己的身体!”
尼格拉姆的话虽说的没错,即便是在保持人形时龙依旧会保有着他原本的身体素质,但是这句话用在这种情形下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接下来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尼格拉姆对于阿姆里尔单方面的教育(物理层面上的)了,终于,在阿姆里尔一边大哭一边交代了一切后尼格拉姆停止了她的“教育”。
“呜,呜,呜,我,我,错了。”
这次换成阿姆里尔坐在地上了,泪水不停的从流的眼中流出,再配上她那张惹人怜爱的脸庞,赫尔尽然再心中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情。
“会不会太过火了一点?尼格拉姆大人。”
出于这种愧疚情绪的作祟,赫尔向尼格拉姆问道。
“过火?什么过火?我们不过是在增进母女关系罢了。”
尼格拉姆若无其事地回了赫尔这句话。
‘欸?还真是在增进感情吗?龙这种生物还真是不得了呢。’
虽然在心中这样吐槽着,但他也十分明白尼格拉姆这是在开玩笑罢了。
“那么好了,赫尔,你应该找我有事吧?”
也不用猜尼格拉姆也知道,毕竟大寿在即,赫尔会出现在国会大厦第10曾基本上就说明了他是来找自己的。
既然尼格拉姆主动问了,那赫尔自然也没有必要把核对的事情拖下去。
“不过在此之前。”然而正当他想向仆从那拿出清单时尼格拉姆又开口了,“阿姆,这封信是谁给的?”
尼格拉姆超阿姆里尔摆了摆自己手中的信,这是母女二人刚刚在增进感情事从阿姆里尔身上掉出来的。
“嗯?”此时的阿姆里尔虽然停止了大哭,但是却依旧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微微抽泣,“那,那,那是理给,给,给你的祝贺信。”
真的是十分的惹人怜爱啊,赫尔看着此时此刻的阿姆里尔在内心不仅这么想到。
“祝贺信?”尼格拉姆看着自己手中的信,思考了一下(大概2秒种)后就直接撕开了信封。
“等一下,等一下,尼格拉姆大人!”
赫尔看到尼格拉姆直接将信封撕开有些惊慌失措。
“你怎么了?赫尔?”
尼格拉姆对于赫尔的表现感到十分的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赫尔。
“直接撕开没问题吗?这可是教皇的信啊!”
尼格拉姆听到赫尔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在仔细思考赫尔的话,但是下一秒她就不带一丝丝迟疑地直接撕开了信封。
“但我是他的岳母啊。”
说完尼格拉姆就直接将信封取了出来,看起了信的内容。
“应该是准岳母吧。”尼格拉姆还饶有兴致地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不过理好像还是我的叔父呢,算了,管那么多干......”
尼格拉姆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赫尔第一时间发现了着不同寻凡的沉默,她看向尼格拉姆,他所看到的是他从未在尼格拉姆的脸上见过的极度惊愕的表情。
“赫尔你说得对,这可是教皇的信,我们确实应该对其表现出相应的尊重。”
尼格拉姆气场的转变是肉眼可见的,与刚才的气场截然不同,赫尔明确的感受到了尼格拉姆所给出的压力。
“您说的对。”
“既然如此,那么能请你出去吗?我希望我可以以教皇将来的岳母的身份独自读这封信。”
虽然并不是咄咄逼人的语气,赫尔感受得到这是尼格拉姆在对自己下逐客令。赫尔偷偷看了一眼尼格拉姆手中的那封信,虽然只看到了大概的外形,但是从其大小来看,刚刚的时间尼格拉姆应该已经读完了这封信的内容了,那么尼格拉姆对自己下逐客令的理由一定不是因为她所说的理由了。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尼格拉姆对他下达了逐客令,而他要做的就是乖乖地离开。
“我自然是给予您和教皇大人最大的敬意,一切都将如您所愿。”
说完赫尔就带着仆人快步走向房门准备离开,然而就当仆从要将房门关闭的时候尼格拉姆的声音又传来了。
“阿姆,你也跟他们一起出去。”
这是赫尔想不到的,尼格拉姆居然连阿姆里尔也要赶出来,看来这封信的内容一定是非同凡响,当然了,赫尔也十分知趣地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不是自己应该妄图去获取的东西,所以也顶多是在自己心中感慨一下罢了。而阿姆里尔呢,看到尼格拉姆的神情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自然也是十分知趣得听从了她的安排,不过她也有着自己的心思。
在阿姆里尔也走出房间后仆从将房门紧紧地关上,此时赫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阿姆里尔的手却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欸?”
这让他一下子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阿姆里尔那阴沉的坏笑。
“赫尔,你刚刚居然敢卖我?啊?”
‘可恶,我居然还对这个恶魔感到过愧疚!’
与此同时,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内的尼格拉姆看着信上短短的几行字,这几行字她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了,但是这短短的几行字对她产生的冲击却迟迟没有消散。
“呼————”尼格拉姆用手将信按在自己的胸口,“真的是你吗?惠。”
咔嚓,少年踩断了一根掉在地上的树枝,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怎么了?”
走在少年前面的少女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我在想早上的那个女生。”
对于少年的回答,少女露出了毫无兴趣的表情。
“别想那么多了,那只不过是认错人了罢了,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少女也没有等待少年的回复就直接继续向前走去。她知道的,少年一定会跟着自己一起走的。而事实也如少女所料,少年一看到少女继续前进了,他马上就跟了上去。
然而早上的那个女生对他说的话却久久萦绕于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惠?这到底是谁的名字?我为什么会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