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东西?”
昼月拎起怀表的链带,神色看起来有些在意。表盘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的就是很普通的金属光泽。上面遍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锈斑,表层的镀金也斑驳不堪。
但虽说如此,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多么破旧。
阿里斯从他爷爷那得到这块表以后,一直随身携带着。
贝拉微微皱眉,但也没从昼月手里抢下怀表。她看着小萝莉扳开表盖,怀表当中时针分针都完好无损,并且还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表盘上刻着一句话。这句话贝拉早在地狱时就看见了……但她看不懂。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文字。
从理论上来讲,即使是点满了睿智的大贤者,也不可能做到完全认清全大陆上曾经出现过的所有语言。贝拉同样也不行。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让她感到有些在意的是,偏偏是在这么一个毫无出奇之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村庄里,有东西触碰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也不能说不能接受,毕竟贝拉并不是那种把尊严视作生命的魔王,只是有点小小的芥蒂,同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怀表勾起了她一丝丝的好奇心。
在魔王大人心里,老镇长以及他的孙子,以及之后抓到的那几个人,乃至整个韦伦斯镇,从“完全没有任何价值,可以随手毁灭”变成了“值得做出一点研究。”
只不过这点兴趣对于普通人来讲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演变成灭顶之灾就是了。
……
昼月仔细地盯着怀表看,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便自顾自地涌起一股熟悉感……或者说既视感更加准确。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东西……
但和吃饭时一样,这只是中虚无缥缈的,类似错觉的一般的意识。小萝莉能模糊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却没法明确地伸手握住。
于是她同样月眉轻蹙。抬头看了看贝拉姐姐,可是大姐姐也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回答。
她现在记忆当中的空洞非常大,只能本能地依赖贝拉作为思考的支柱,想象还没失忆的自己会如何作为。
可以说失去了拐杖,昼月只好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怀表本身上,她小心地用手指扳开表盘,仔细地观察怀表里面的情况。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那行字。
字迹很小,因此她只能把眼睛凑到跟前才能看得清楚。
登时,一种非常古怪的情绪弥漫到了小萝莉的心头……她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懂这行字说了什么:
“致……”
看见昼月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贝拉也把身子紧紧靠过去。少女们的两张面颊几乎贴到了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热气息。
魔王大人的手也很不老实,贴过去就算了,偏偏还要搂住她的腰,指尖隔着层衣服抵在昼月细嫩的小腹上。
如此明显的揩油行为,竟然没惹得昼月害羞生气,可见她现在是有多么认真。
“老婆,你看出什么来了?”
“嗯……让我看看……为什么我会认识这种字啊……明明没学过的……”
像是在抱怨般嘀咕了两声,昼月一字一顿地把写在表盘上的字念了出来:
“致我的……密友……和帮手……”
“致我的密友和帮手?”
“这什么意思?”
黑发的美少女和白毛的小萝莉面面相觑。
不懂到还好,这一看懂了,反倒更加让人云里雾里。贝拉捏捏下巴,思考了好久;
“或许是个定制的礼品?”
这怀表是什么并不是件值得贝拉在意的事情,相对来讲,她还是更加好奇为什么昼月能够认识这些她所不认识的文字。至于这句话的含义,假如实在好奇的话,她完全可以让但丁挖出那几个人的脑子,从驱壳中揪出肉体来,一点点读取里面的记忆。
不过她懒得这么做罢了。
至于昼月……
她是只废萝莉。
连叉子都拿不稳。
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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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姐姐,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是我从其他人那里拿到的。”
贝拉答道,但她也没多说。只是略显模糊地把话糊弄了过去。
小萝莉也没多问,似乎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能用“失忆”这件事来解释,似乎只要找到了自己头脑中空白的那部分记忆,所有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呢?】转念不禁这样想道。
想着想着,直到这个时候,小萝莉才意识到了贝拉亲昵得过分的动作,一道反射弧转下来,最终得结果是,她再次害羞地躲进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昼月突然就开始喜欢上了躲被子。像是沙滩退潮时卧沙的小螃蟹。
“老婆出来啦,给你糖吃。”
“爬!”
嘴里的甜味也开始淡了下去,看起来给小萝莉喂糖吃的技能效果快要结束了。贝拉隔着被子摸了摸昼月的头。然后笑眯眯地走出了房间。
卧沙嘛,等到涨潮了以后,总是会出来的。
于是房间里就只留下昼月一个人呆着,她躲在暖和的被窝里,仔细地琢磨着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么说起来……“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用这个字?】
……
“我让你去通知深渊各处的守护者,今晚要在22层举行宴会,你说过了吗?”
“已经完全安排妥当了喵。”
会客室里,贝拉朝着猫猫问道。女仆小姐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她的晚礼服呢?”
“因为您说这是最优先的工作,所以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喵。”
“嗯。”
“主人……”猫猫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您说的那个大锅,我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在晚宴上吃……吃火锅吗?那样的话,猫猫是不是要去准备些食材喵??”
“不用,你把锅子准备好就行,食材的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哦……”
因为在帮女主人穿衣服时搞砸了工作,所以猫猫还是不太感抬起头来去看贝拉的表情,沉声交代完了工作,行了一遍屈身礼,她有些不安地转身离开。因此也没看见贝拉有点无奈的神情。
“对了,今晚宴会结束以后,来我房间里,把锅一起搬来。”
猫猫闻言,愣在了原地。
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