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优班的人终于簇拥着终黎曦浩浩荡荡的离开,魇惑语也终于松开了手,表情依旧温和:“他们已经走了,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强化班吗?你的潜力分明不逊色于他们。”
“我没追求,没出息,只想普普通通的活着。”朝老实回答,因为多事的人离开,她也算卸下了伪装。
“你这话感觉就像以前因为不平凡遭受过什么重创而想归隐山林山林一样。”能解言扫视了一下朝的身体,还真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小孩灵魂支离破碎,是靠什么秘术稳固在躯体里的。
梦解言提起了一点兴趣,有点想研究一下朝身上的秘术。
但最终他挥了挥手放朝离开:“走吧,不过自己还是小心点,跟终黎曦扯上关系还不顺从他的人很容易被打击报复,你自己注意。”
“嗯。”
发生了这样的事朝也不急着上课,先是去老师那里请了病假说自己旧病复发需要静养,而后用炎魔身份注册的账号登陆校园网查看情况,然后便看到原本身份的账号下有非常多的留言,羡慕与诋毁参半,人人都说她走了狗屎运被选中。
终黎曦那边刚刚发出通知选择选择了他人,又有一堆人莫名其妙跑到朝的主页嘲讽挖苦。
柳笙息那边评论能好一点,好歹也是魔优二班的人多少有些背景,阴阳怪气的大多匿名。
只是在校园网的自由讨论界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带节奏说柳笙息用不正当手段抢名额,还有些说柳笙息可以抢别人他们也可以抢柳笙息,打着所谓替天行道的名号也只是为了一己之私。
柳笙息并没有因为是魔优二班的人而比朝得到的评论好多少,至少在目前,谁是弱者一目了然,就算柳笙息连发几条说是朝主动放弃,也没有谁会相信,反而对柳笙息抢人名额的事深信不疑。
他们不会相信有人会放弃成为勇者伴读的机会。
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最根本的情绪是嫉妒。
朝只是了解了个大概,随后关上了网页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暮已经好几条没回来了,她在那边做什么呢?
暮最近过的的确非常糟心,因为勇者的横空出世让很多事情都发生了连锁反应,几乎事出当天各地的勇者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伏击,除过精灵王子和终黎曦因为环境优势没什么事,其他的勇者都初战失利重伤昏迷,使得民众对勇者的能力产生了不少质疑,却不曾考虑他们在成为勇者前仅仅是有些特别的孩子,刚被选中哪来那么多战斗经验。
当然也有风评逆转的,暗之勇者陆漫漫拼着重伤越级干掉了两个魔女,还偷袭捕获了一个七罪级魔女,通过这个魔女他们揪出该区域不少的卧底叛徒,陆漫漫也因此成了勇者里第一个做出有效战绩的人,风头压过了一向出名的终黎曦。
只是没过多久,魔族便知道了勇者的诞生,当即喜欢内讧的魔王们都停战联手一致对外,各个神殿外围时隔百年又迎来了魔族的进攻,安于现状的士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除过水神殿苍凉尽忠职守坚守岗位,其他殿主都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逼的暮除了守着战神殿还得操心其他神殿的破事,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忘记给朝隔壁放了个掩人耳目的“炎魔”,也还好没有人知道炎魔的真实面貌,伪装起来不麻烦。
虽然战乱初现端倪,但护住昔日友人的能力暮还是有的。
只是别的信息,暮就来不及操心了,也没有派人观察,朝想要平静的生活,那就不要让人干涉。
朝一个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和朝所预想的一样,柳笙花他们果然在临走前莫名其妙的过来找茬,但意外的被强化班的新班导狠狠训斥一顿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等去了教室朝才发现强化班的班导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两米八的个头,着实有些吓人。
“来了?”看到朝报道班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错的又不是你,何必怕他们找事。”
朝也没有辩解,一言不发沉默着回到班里,瘦弱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看上去无比柔弱。
“你们要是自己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那谁都不会看得起你们。”班导老王一拍桌子怒目圆瞪:“都给我把腰挺直了,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本来出身就比不上别人还不努力争口气,遇到一点小事就当缩头乌龟,你们这样能有什么出息,还有那谁,把头抬起来,我是能吃人还是怎么滴?”
老王说的正是朝,朝稍微有点走神,听到这夸张的大嗓门稍微抬了一点头,眼中看上去满是迷茫。
“老子不管别人是怎么说你们的,当了老子的学生就给老子好好训练,省得到时候出去丢人现眼,现在都把书拿出来念着,下节课花科实物辨认,一种认不出来的给我绕着教室跑一圈。
学生脸色变化不多,强化班教室不大,一圈还不到两百米,但老王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脸色大变:“第三节课树科,第四节课菌科,别特麽不当回事。”
一早上都是辨认科?有些不怎么认真学的人惶恐不安,一些只是魔力过于落后但学习还行的人松了口气,但都紧张的努力记忆,老王看起来实在太凶,学生都害怕被他体罚。
朝因为请了假,只有一节课的时间用来记忆,老王也没有因为她请假而对有什么优待,一直在教室转悠观察学生的学习情况,对于分神的都会敲敲桌子警告。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安静的只有老师的脚步声和翻书声,直到下课铃声打破平静。
下课后孩子们还想学习,老王却猛一拍手:“下课了,都出去玩吧,窝在这儿读成书呆子可不行。”
只见学生们虽然都惶恐不安,但都陆续起身离开了位置,朝虽然没有玩耍的兴趣,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特殊,也一起跟了出去,出门前老王似乎想叫住朝,却最后没有开口。
这小丫头,感觉比同龄人沉稳。
下课的时候朝本来只想找个地方待着,却有人主动靠近了她,待着善意的笑容一脸好奇:“同学,你就是被那个什么王子点名的朝吧?为什么拒绝当伴读呀?”
听到这个疑问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好奇朝会怎么回答,其中不乏一些恶意的揣摩。
“咳咳……”朝虚弱的咳嗽两声,惨白着脸:“我也是想去的,但是,咳,身体太差了,肯定是跟不上他们进度的,何必过去自取其辱。”
直接说不想去搞不好他们会觉得朝在装,干脆撒个谎,朝的外在形象说是病弱很有说服力。
“你是对的,强化班的过去就是给他们当陪衬,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怎么可能把我们这种阶级当成同伴。”眼神疲惫的清瘦少年拍了拍朝的肩膀:“不过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家都是一样的,才不像他们那种人心胸狭隘阿谀奉承。”
朝看了看清瘦青年,按座位表他应该是叫云沉,这小伙感觉有点仇富啊。
“谁跟你们一样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见识短浅到手的机会都要放弃。”另一人景岩对朝这边的说辞不屑一顾:“什么阿谀奉承的,为了自己过的更好说点好话有什么不对。”
“虚伪,本事没有倒是挺眼高手低。”云沉呵呵两声,表情满是嘲讽。
“说的你好像有本事一样,来比比看谁认出的东西多啊?输的人替胜者跑完惩罚。”景岩也激发出斗志:“怎样,有胆吗?不会是怕了吧?”
“比就比,谁怕谁!”
两个小男生雄赳赳气昂昂的凑在一起,活像两只斗鸡,看的其他学生无语扶额“又来了又来了,这菜鸡互啄没完没了了。”
因为他们吸引了注意,朝也就没有再受到别的盘问,但不介意的一个回眸,便看到老王站在窗口注视着这边,即使是朝也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听到老王的声音。
朝的耳朵,能听见百米距离的蚊子嗡鸣声。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再进入教室的时候每个人桌上都多了一个长盒子,里面各有二十片不同种类的花瓣,每个人的考题感觉都不一样。
之前打赌的两人脸色都变了,幻想植物就算是同一种,不同位置的形态差距也是极大的,世界植物那么多,只凭借指甲盖大小的花瓣辨认也太强人所难了。
但是没有谁敢吭声,都在冷汗直流的猜测着答案。
这对朝来说不是难事,以前被改造的时候实验室外围就用花田做着伪装,在给那些研究者跑腿,以及有时候兼职园丁的几年里朝路过了所有的花田,也记住了花田上告示牌的名字。
虽然因为没正式上过学朝念不出来。
不过看其他人的样子,朝要是能完美辨认怕是会显得不正常,于是朝便挑了几个相对有特点的花瓣,根据编号慢悠悠的写着答案,在下课前的五分钟里等着老师检查。
“就你们这德行还比赛呢,两人没一个写对丢不丢人?”老王看了云沉和景岩的答案气不打一处来,领着他们从窗户扔了出去:“老实跑圈去吧!”
随着学生一个个出局,朝突然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强化班的表现,准备划掉几个答案,隔壁桌的人却突然按住了她的答题卡一副要死大家一起死的表情:“时间到了,不许改答案!”
朝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手,但这举动显然引起了老王的主意,老王直接越过了前面的人,抓起了朝的答题卡看了起来,越看,表情变得越不对劲,最后表情诧异的说了一句:“你这些名词……你连页洛梅和冰枝紫都能认出来,会不知道犬尾花?那东西教室外面都长着,是常识中的常识啊?”
老王扬了扬答题卡:“虽然你也有涂掉错误答案,但你写正确答案的字迹一笔而成毫不犹豫,显然是非常肯定,那你为什么只写了五个答案?你不知道只要写了也算分吗?”
朝淡淡一句:“我偏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