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真的？”诸葛忧很诧异。
捂着尾巴吹气的巫夜当场用犄角顶翻了诸葛忧气呼呼：“当然是真的了，谁没事装魔族找死啊？”
“非人魔混血具备魔族特征，真神奇。”诸葛忧摸了摸巫夜的犄角，感受手感很像羊角。
在某些地区里山羊是恶魔的象征。
“你才知道是真的吗？”巫夜不可思议的扇了扇背后的翅膀：“你不是经常看见我在飞？”
“我以为以你的心智会觉得装备这种东西很酷，而且你飞十次九次会撞墙。”
“我都看不见我怎么会觉得酷，而且我只是放空脑袋不想事儿不是智障，咳咳，大智若愚，大智若愚懂不懂！”
巫夜咳嗽两声有点脸红声音小了下来：“虽然平时对很多事确实不大理解……”
“你加减法最多也只能算到九加九。”
“……”
“烦死了这些不是重点！”巫夜恼怒的一尾巴抽到诸葛忧脸上，用力并不大，比起惩罚更像是打情骂俏。
“所以，大人究竟想做什么？”诸葛忧将巫夜的尾巴抓在手里绕起了圈。
被玩尾巴的巫夜表情有点不自在，但看了看诸葛忧身上的伤就忍忍没有发火：“大人什么都没说。”
诸葛忧满脸问号：“那你说我坏你计划？”
“大人每次长时间出门没消息都是在等着其他派系搞事情，我当然要帮大人把事情整的更大。”巫夜理所当然的回答。”
“等等，那就是说……”诸葛忧突然脑子有点乱，如果巫夜说的是真的话，那他之前的推测全都不能算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巫夜点头。
诸葛忧摸了摸巫夜的头：“果然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巫夜尾巴瞬间抽离微红了脸：“不许说我笨！”
“你刚刚还说，唉算了。”诸葛忧扶额：“你自己的想法目前看来对咱们这边损失太大了，容我想点更两全其美的手段。”
“那，那就听你的好了。”巫夜坐在床边搓着手：“我本来是想连夜回狱的，可是刚刚出去外面已经被包围了所以就……”
诸葛忧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被发现了？”
巫夜行动只会莽，根本学不会伪装。
“没有，我没出门，让路人说你金屋藏娇乐不思蜀骗走了查看的人。”
“那就好……好你个头！”诸葛忧扭着巫夜的耳朵红了脸：“有你这么败坏人名声的吗？！这下完了以后没人送情书给我了。”
“你床底揉成一坨的纸原来是情书啊？”
“闭嘴！”诸葛忧脸更红了。
“没事啦，我传了好几个版本的，还有你最近为了未来战斗力而驯兽闭门不出，你想攻破万题库熬夜苦读，你在设计队服之类很正面的说法的。”
诸葛忧这才放心，随后制定了详细的钓鱼执法计划等待战神归来。
然而他出门后发现其他人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小孩的还会把小孩抱远，隐约觉得有点不妙，偷偷调查一番发现流言的完整版本是：
诸葛忧买了作战魔兽打算驯服却日久生情乐不思蜀并为其熬夜设计服装，为了未来性福准备研发和XX兽的万种x爱动作并因此闭门不出。
顺带一提，那XX兽是体型约五十厘米浑身癞蛤蟆皮肤奇丑无比的黑绿色稀有魔兽，雌雄性别1/23。
对于这种说法，包括诸葛忧在内的的听众都是统一四字看法——
超，级，变，态。
诸葛忧差点把报刊摔到巫夜脸上，但想起来自己打不过还是忍着怒意按着巫夜的肩膀发问：“你的谣言当初是怎么传的？”
“就是随便找了些人远程洗脑传播啊？”巫夜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一次传了几种说法？”
“什么几种，我每个人说的都一样啊？”
诸葛忧再度扶额欲哭无泪：“对你的智商抱有期待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你为什么又在说我笨！”正在抓紧时间看书的巫夜气呼呼。
“你这个脑子看书真的理解的了吗？”诸葛忧气到阴阳怪气。
“看不看得懂记住画面就够了，”巫夜嘟囔：“反正我不是为了理解才看书的……”
这个时候诸葛忧并不理解巫夜话中含义。
虽然巫夜之前已经很智障了，但好歹也能和人交流，对他人的恶意会本能的避开，计算能力好歹也有个位数，衣服也能幻化成能见人的款式，吃饭吃到石头也知道扔出去……
但是在战神暮安全归来清算战神殿其他派系的第二天，巫夜就成了巨婴。
成人的身体，婴幼儿的智力，除了哭就是哭，连怎么控制魔力都不知道衣服幻化成了八爪鱼，走路直接被尾巴绊倒然后追着尾巴咬。
而且不记得自己是谁。
却记得诸葛忧是谁。
“阿忧阿忧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呜呜，我怎么看不见了呜呜……”
虽然有点口齿不清，但诸葛忧还是听出了巫夜在叫他，但第一次看到巨婴巫夜的诸葛忧还是手足无措，毕竟就算巫夜是个傻子男女之别也是存在的，他可是成年人！
还好在诸葛忧因好心将要做出什么令人误解的事之前，暮赶到了。
战神暮依旧如记忆中英姿飒爽，仿佛突然的失踪就是为了钓鱼执法退居幕后。
“大人，大人！别丢下我，我变强了，我真的在努力，我真的比以前厉害了，别丢下我！”
暮到来时巫夜的反应更加激动，和迷茫搜索诸葛忧的状态不同，巫夜瞬间就知道了暮的位置所在，鼓舞着翅膀摇摇晃晃的飞了过去。
暮抢先一步接回了巫夜，将巫夜按回床边：“我来了。”
“大人……”巫夜的不安一扫而空，表情满足的睡去了。
“大人？”诸葛忧有点迷惑。”
“这就是她说的代价，”暮为巫夜铺好被子，认真的望向了诸葛忧：“对你所制定的计划我会论功行赏，但以后不要让巫夜再变成这个样子。”
“巫夜是怎么了？”
“简单来说是忘了点东西，”暮温柔的抚摸着巫夜的额头：“巫夜本来活不到现在，是和某些正派不能容忍的东西做了交易续命，以灵魂换取肉体的延续，以记忆换取理性的思考。”
“但是……”诸葛忧有点想反驳。
“巫夜最近，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吧。”暮淡淡开口：“能分辨所有人的位置，记得曾经说过的话记得曾经发生的事，能用魔力阅读，可以选择正常的衣服，行走保持平衡能够辨别方向，喜怒哀乐有一定逻辑，能理解正常人理解……比之前理解的快多了吧？”
诸葛忧沉默了。
如果处在平时这些细节他当然能发现，可最近让巫夜去执行稍微有点复杂的事时，巫夜还是会因为脑子跟不上而犯出各种问题因此他没能察觉，但如果是正常人第一次做那些事的话，巫夜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诸葛忧希望巫夜能做的更好。
可对巫夜来说做个正常人竟然都是一种奢望。
“大人说到以记忆为代价？”诸葛忧担忧的看向巫夜。
“巫夜脑神经有问题又缺失灵魂身负半成品禁术，过度思考会引起严重失眠头痛休克魔力失控等副作用，为了能正常思考她以永久失去部分记忆作为交换，只是部分，失去记忆是按固定记忆量而非记忆总体几分之一，所以大概一周她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巫夜能选择失去的记忆吗？”
“只能锁定极少部分记忆，增加锁定记忆会引起禁术反噬导致头痛。”
“所以她才抓住一切时间看书，看书不是为了理解原来是这个意思……只要记忆的总量够大，失去的记忆比例就越少……”诸葛忧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总觉得上天对他不公，可若是对比巫夜的现状，他所经历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为什么世上会有人只是想正常的活着都需要付出代价？
“巫夜她，以前是怎么回事？”诸葛忧突然想了解一下巫夜的过去，以后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也许未来巫夜自己都不会记得自己的过去。
只是暮不会全盘托出，她所查出的某些真相并不适合公之于众，而且对巫夜来说也太过残忍。
巫夜的出生无比显赫，她的同胞姐姐如今风光无限，她的母亲强大美丽，她的国家富饶宽广。
可这和巫夜没有关系，她回不去也得不到，只会被口口声声说着关切的所谓亲人当做道具一次又一次的暗中利用。
巫夜的存在对他们的光明之都来说是个无法容忍的黑点，哪怕她本该成为万里挑一不逊色于姐姐的天之骄子。
所以并不知道所有的诸葛忧只是单纯的觉得巫夜出生惨，而没能听出暮口中淡淡嘲讽。
诸葛忧的同情化作了日后对巫夜的关切，因为不是每一次巫夜变巨婴时暮都能在场，其他人又害怕与巫夜接触，久而久之诸葛忧难免和巫夜有些其实并不暧昧的亲密接触。
诸葛忧父爱变质是从发现巫夜也记住了他开始的。
因为暮的话和平时的观察，诸葛忧明白了巫夜想要记住额外的东西是多么困难，在不知多少次巫夜第一眼认出了他，在不知道多少次巫夜对他毫无防备，在不知道多少次巫夜对他绝对信任，在对家族的复仇过后，这个基本可以等同于智障的瘦弱女孩，终究走进了诸葛忧的心。
诸葛忧的出身夹杂了太多勾心斗角，巫夜这别致的单纯是他从未经历的纯真，因为信任，因为亲密，不知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对巫夜有了些逾越的想法。
只是在某天巫夜问他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时，诸葛忧因为太忙敷衍的说了一边去。
然后一边去的巫夜，就真的一去不复返，然后数年后以魔王的姿态进攻战神殿。
而这次的梦中面临同样的问题，诸葛忧笑着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