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鸢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讲台上那个娇小的少女。
那个女孩——她自称北。
北?!
霎时间,一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被唤醒:
“墨染竹”加入本群,大家欢迎!
阿白:欢迎欢迎!
阿白:专属红包(墨染竹)【给新人的彩礼,加入本群你就踏上一条不归路了哦!】
~\(≧▽≦)/~:欢迎新人!
咕噜灵波~:欢迎新人,新人先爆照!嘶溜~
群涩批:哇,灵波你好变态啊,加我一个,嘶溜~
墨染竹:???
群涩批被管理员禁言一个小时。
咕噜灵波~被管理员禁言一天。
~\(≧▽≦)/~:冰冰干的漂亮,那两个家伙都快吓到我们的新人了。
~\(≧▽≦)/~:来,小家伙,让我康康你发育的正不正常呀~
~\(≧▽≦)/~:迷之微笑.jpg
~\(≧▽≦)/~被管理员禁言一个小时。
阿白:新人别怕,来,收下这个红包,大家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嗷!
阿白:

墨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红包,然后就被那一串数字闪瞎了眼。
888.88元,已存入您的余额。
河被人:不愧是富萝莉,迎新红包都有888!
阿白:拼手气红包(每个人都有嗷!)
咕噜灵波~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河被人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河被人:白姐万岁!!!
~\(≧▽≦)/~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夕弦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夕弦:白姐万岁!!!
墨染竹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墨染竹:白姐万岁!!1
极致之冰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极致之冰:白姐万岁!!!
河被人:好像阿北和沙沙她们不在,还有群涩批,刚刚不是还在聊天吗,怎么人突然就跑了?
北领取了阿白的红包。
北:诶嘿,我其实在的哟~
北:不过啊,我刚刚在想一件事~
北:猫猫笑.jpg
阿白:北北在想什么呐?
北:那个,染竹啊。
墨染竹:大家其实可以喊我竹子的~
北:嗯嗯,竹子啊,你看——
北:这个群你也加了,红包呢你也拿了,大家呢也都成为一家人了。
墨染竹:所以?
北:所以啊,竹子,当咱老婆吧!
墨染竹:???
总而言之,阿北语不惊人死不休,初次见面就震撼墨鸢一整年。
可是问题来了,墨鸢是那种乐意甘屈人下的人吗?
当然不是!
因此,阿北与竹子开始了这长达一年之久都未能完成的拉锯战。
就如同前面出现的那样,以网络为一方阵地,以言语为火炮利器,对【究竟谁是谁老婆】这个问题,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这一年来,墨鸢一直都是键在弦上,不得不发。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拉锯战的对手好像顺着网线爬过来找她一决胜负了!
危 墨鸢 危
思索之间,自家老班便已经将诸如“希望北同学顺利加入我们一班的大家庭”之类是话说完,扫视一圈教室,继续说:“那么北同学,你就坐在墨鸢同学的旁边吧。墨鸢同学成绩很好,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
墨鸢刚回过神来,便看到一头银发的少女施施然向自己走来。她的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即使是土气的制式校服也无法掩盖她眼中灵动的光芒。
少女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空灵清婉,如同夏天的甘露,浇灭了墨鸢心中稍稍升起的些许焦躁。
“你好,墨鸢同学,今后请多多指教咯!”
墨鸢点头,同样向少女问好,心中却不由得翻起之前未能想到的问题:
虽然眼前这个女孩自称为“北”,群里的【老婆】也自称“北”,但是两个人未必是一个人啊!
“北”的真名未必叫【北】,【北】的昵称也未必是“北”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用真名做网名吧?!
墨鸢顿住思绪,转头看向少女:“那个,北同学,你的名字真的就是叫北吗?”
“真的就叫北哦”,少女轻笑,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身份证明,递给墨鸢:“身份证上就是这么写的哦。”
墨鸢接过身份证明,头像确实是少女本人没错,姓名那一栏也确实只有一个“北”字。
少女就是群里的“北”可能性直线上升,但确实未能排除名字相撞的可能性。
她把身份证明还给少女,略微低头思索着下一步的试探方案。
另一张桌子上,北一只柔嫩的小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捻着垂落到耳边的银丝,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比她还矮上几厘米的女孩。
女孩略低臻首,柳眉轻蹙,似在思索着,一头黑色长发直垂腰间,阳光从窗中轻轻洒落,照映着女孩脸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即使表情些许冷淡,却更带来些别样的魅力。
有点可爱,阿北心中暗想。
于是,银发的少女巧笑嫣然,眨着眼睛看向黑发的女孩,说道:“墨鸢同学,下课之后能带我在校园里逛逛吗?”
墨鸢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愣了愣,点头应下。
恍惚间,短暂的休息时间已过,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一位年轻的男人推门而入,将教案放在讲台上,推了推鼻梁上给他带来些许斯文气质的黑框眼镜,目光扫视一圈教室,在阿北身上略作停留,便说道:“上课,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一篇新的古文,请把书翻到XX页......”
男人是一班的语文老师,名叫顾懿,两年前作为新任教师接手一班。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既没有像老班郎豪那样曾经有一头萧逸的地中海,也不像其他中年教师那样性格古板,因此在一班的任课教师中显然是比较受欢迎的那一类。
什么?什么叫“曾经有一头萧逸的地中海”?
那当然是因为——
老班他植发了啊!
身为一位中年数学教育者,郎豪曾经不知在多少个夜中因为这一头萧逸的地中海而感到寂寞空虚冷,于是他痛定思痛,咬咬牙选择了植发。
顺带一提,不选假发是因为他曾在一个阴沉的早晨进行国旗下讲话,微风吹拂过他的刘海,铮亮的光芒仿佛照亮了所有人心中的阴霾。
在那个早晨,飘逸的郎豪便已经死了,等他带着茂密的头发而归,便成功说服了校长把秋游延期到了期末考试之后。
期——末——考——试——之——后!
顾懿还笑眯眯地给同学们布置了一篇游记作为寒假作业。
自此以后,郎豪挟校长以令同学的事迹便成为了一中的传说,同学们无比“亲切”地称呼郎豪与顾懿为【鹰视狼顾】。
下课铃声响起,刚讲到【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的顾懿遗憾地收起教案,发现阿北隐晦地向他递了个眼色。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说道:“北同学今天刚来,可能不太习惯我的讲课速度,如果有没听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到我办公室里来找我。”随后便宣布下课,慢悠悠地晃出教室。
阿北目送顾懿离开,便扭头看着墨鸢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她刚想说些什么,就注意到有人朝这里走了过来。
一共有两位男同学,走在前面的那个个子较高,面容严肃而目光真诚,后面的那个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嘴角流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两人走到她身前,前面的那个便开口:“你好,北同学,我叫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