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夏夏,今天早上吃什么?”
一道电流迅速从我的头顶灌入直冲地面,可以说是惊得我就差跳起来了。
“夏....夏夏?”
我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称呼感到极其的不适。
“有什么问题吗?我难道不是一直这么叫你的吗?”
我迅速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两包药递给了老姐。
“喝了吧,老姐,发烧很难受的。”
“哈?你在发什么疯?我没有发烧啊。”
老姐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额头伸过来,似乎是想让我亲自确认。
而我本人,就像是受到惊天霹雳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我还没有上高中前的老姐啊!
事情的源头要追溯到三年前,也就是我上初一的时候。
那时候的老姐与现在的老姐判若两人,简直就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可自从老姐与一位红头发少女一起去远游的时候一切就变了,老姐回到家后性情大变,原本她擅长感兴趣的东西全被她扔出家门,大学也不去上,不管是谁来劝说都没有用,只是使唤我这个弟弟来充当奴隶。
我无比确信是那位红发少女搞的鬼,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家过。
我看着面前满脸疑问的老姐怀旧之情从内心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哇啊啊啊啊啊!老姐!你终于变回原样了!”
我扑向老姐。
“什么变不变回原样啊,夏夏你在说些什么?”
老姐似乎依然将我当成正在上小学的小孩子,被我抱住一点反应没有,也不知道遮羞,面前的两颗大圆球.....
“我看夏夏你才是发烧了吧,怎么今天这么莫名其妙?“
好吧,我确认了,老姐没有之前的记忆。就像是海默次综合症一样。
“呀!”老姐突然发出一声叫喊,正当我觉得老姐想起什么时她却对我说到:“夏夏你怎么还没有去上学?”
一阵沉默,似乎还带着清晨雨后的清香与鸟儿清脆的叫声。
“诶?不是么?我记得今天是周三的说。”
“我早就已经放暑假了啊!”
“诶?”
“我的记性没有这么差的啊?怎么可能呢?”
老姐似乎是想证明些什么,她在家里左翻右翻,可就是没有找到想要的。
“夏夏!我的笛子和口风琴呢?”
翻遍了整个屋子依然两手空空的老姐向我询问到。
“被你扔了。”
“那根本不可能,夏夏你不要再搞恶作剧了。”
老姐把一切都原因都归结到了我的身上,这不能怪老姐不冷静,轮到谁都会觉得这是恶作剧首先怀疑身边最近的人吧。
“可我没有再搞恶作剧啊。”
“那可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怎么可能会扔。”
坚信着这一点点老姐似乎有些生气了,她鼓着嘴巴瞪着眼睛,不知比昨晚那个守在门口的母老虎温柔可爱了多少倍。
“我今年已经上高一了,老姐。”
我平缓而又冷静的说出了这一事实,我十分清楚,接下来还要给老姐证明一番。
老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夏夏怎么开这么简陋的玩笑。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无奈的掏出了我塞在口袋里的学生证。
“呐,西城文高一年级二班夏枕。”
老姐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从我手中抢走了学生证。
“这么逼真的东西,要花不少钱吧,夏夏你哪里来的钱?和我那个一模一样诶。”
老姐用双手仔细的摸索着学生证的每一处,似乎是想找出漏洞破绽来嘲笑我。
“这是真的啦。”
即便我举了很多例子,老姐依然不相信,始终认为我在做恶作剧。这也令我颇为无奈。
“老姐你最爱看《农园生活》对吧。”
“对啊,我记得是更到第七期了。”
“好。”
我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移动着。
“诺,老姐,这节目已经完结一年了,连第二季都快完结了。”
“诶?”
“所以啊,我真的没有在恶作剧,你真的没了三年记忆。”
或许如此唐突的说出真相有些不妥,但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将没有记忆的来接放出去叨扰别人?那肯定不行的。
“没了三年记忆啊。”
老姐摸着下巴思考些什么。脸上并没有什么感叹时光的表情,也没有“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似的悲伤慨叹,仿佛就只是平常经历的小事一般。
“夏夏都长大三岁了啊。”
老姐竟是感叹这些,不过到也合理,父母早年病逝,老姐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我了吧,而我也一样,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了老姐。
“我错过了夏夏三年的生日啊。“
老姐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决定了些什么。
“就帮夏夏补回来三年的生日吧!”
老姐冲我嘿嘿一笑,与往日不同的轻松愉悦的**遍布我的全身将我包围,最大的还是幸福吧。这是我十分熟悉的老姐。
等我向老姐讲故事般删删减减修修改改讲完这三年的故事时已经到了中午。
老姐听到她自己无缘无故就会咒骂我的时候会眉角一皱,听到因为她不上班家里没钱用所以我亲自去外面身兼数职会露出悔恨的表情,听到我最任何事都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会自己悄悄落下两滴眼泪还扭头不想让我看到。
这或许就是我从初中就开始失去的所谓的幸福。
“老姐失去了三年的记忆,不害怕嘛?”
“嗯....蛮害怕的吧。毕竟三年的空白期,还不知道被谁操控着过了三年。”
“那为什么——”
“因为我至少还有夏夏。”
老姐对着我莞尔一笑。
“有夏夏就好,其他人就随风去吧,反正也不是真心的,直接跳过大学去工作也是一件喜事。”
说实话,我很了解老姐,她总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次可能有些过头了。我明明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幕与孤寂,温柔的人总是会这样。
“我大概这辈子就靠着夏夏活了。”
“我不要。”
“诶!!!?”
“老姐你很能吃的,我才养不起。”
“不要这样子嘛,不能说女孩子能吃的。”
“可老姐你已经二十四了,不是女孩子了。”
“才不是呢,俗话说,男人至死是少年,我们女人也是少女嘛。”
“才不要听你这样的歪理呢。”
“诶,夏夏——”
后来想想,久违三年的感觉,继那次之后重获的感觉,不亚于新生,对我们三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