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枯萎了。
最近千奈一直拉着我上学,并且散学后的作业并不少,和我一个月没洗的碗筷有一拼,最近也没有再下什么雨,所以那花枯萎了,在我们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啊!怎么这样啊,明明我很喜欢这朵花的。”
千奈打开吊滑门捧着那朵花说着。
“毕竟我们没有时间,老天也不下雨嘛。”
千奈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她依然捧着那朵花,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看来要花点时间照料这些花了呢。”
“但愿你能挤出这点时间。”
“呐,哥。”
“嗯?”
“我们逃课吧。”
“诶?”
我没有想到一直坚持我上学的千奈竟然说出这般话来。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水先生不下雨肯定是有原因的啦,我不能让水先生下雨就只能亲自照料啦。”
“不是要上学的吗?”
“就翘掉最后一节课啦,反正是保健课,没有什么大关系的啦。”
此时的千奈就像当初祈求逃课的我一样,不同的是,我不是千奈。
“行吧。”
我巴不得离开那个地方早一点,快一点。
“小花花~”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你的社团呢?”
“那种东西不参加也一样。”
“那可不行,最少有个朋友吧。”
“朋友又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千奈脱掉室外拖鞋穿上室内鞋走了进来。
“是调味料。”
“不用了,哥哥你自己一个人味道就够猛的了。”
“有么?”
我装模做样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千奈看到我滑稽的模样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啊,还是好好待着吧。”
已经快冬天了,气温下降的很快,这点我深有感触,毕竟千奈为我晾的衣服现在已经冻成冰了。
我向外望去,尽管北风拼尽全力的吹,那坨“冰碴子”也没有移动丝毫。
“哦,对了,老师说的话你听了吧。”
这句话是我说的。
“听了。”
“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可是会有一个人陪你啊。”
“我说过很多次我只需要哥哥。”
“一个人总归是不够的。”
“只要你好好的,那就够一辈子。”
千奈一边说着一边系上围裙。
要不再买一条围裙吧,那条似乎太长了。
那条围裙是母亲唯一的“遗物”。倒不是我舍不得丢,而是我根本懒得拾到这个家。
“那还是个学生会长吧。”
“我管她是个什么。”
千奈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在学校待下去总不能惹她的吧。”
“不理她不就惹不了了。”
“嗯,也有道理。”
“但也不能真不理吧。”
“嗯,也有道理。”
“随便应付应付就好了,哥哥有我管就好了,他爱干嘛去干嘛吧。”
“其实你也不用管我的。”
厨房传来一声巨响。
“这骨头可真难砍。”
“熬大骨汤?”
“是啊。”
千奈有没有听到那句话呢?大概吧。
“他什么时候来?”
“明天。”
“明天?!”
又是一声巨响。
“这该死的骨头。”
“我来帮你?”
“不要!”
之后便没了对话,我坐在沙发上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我从未有这种感觉——我有一个家,家里有人等着我,我有地方可去。
太阳光在水坑来回跳跃,有些调皮的跳进我的眼睛里,为我眼前的景色抹上了一层光晕,反倒是更加美丽了。
至于那略微刺眼的痛,有这么美的景色谁还会在乎那么一丢丢疼痛呢?
如此美妙绝伦的环境下,我唯一感到异样的是昨天那件事。
昨天我们没有去上课,但千奈我发烧需要人照顾的理由将老师的疑问挡下了。可能老师又有了警觉,她不再放心只有妹妹一个人看着我,便让正急需声望的新晋学生会长来看守我这个“大恶人”。
我内心虽有些不安,但并没有因为又有一个人即将闯进我的私人世界导致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大概是有了应对千奈的经验吧。又或许我的内心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终于切好了!”
晚上,我带着美味到不可攀比的骨肉汤的余韵在床上躺着。
“那哥哥,晚安啦,明天要去上学了哦。”
千奈似乎是怕我返回去上学一样,帮我关掉了灯便迅速的关上门跑了,她可能去刷碗了,也可能是去研究新菜谱,还可能就这样冲冲澡早早的入睡了。
知道此时我才喘喘不安起来。
这真的是我该有的样子吗?
万一千奈离开了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这的确是我该解决的问题,谁也不知道千奈会不会改变想法,或者那位远在天边的女人改变想法。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有些刺痛,那是我这四年间从未体验过的,上次我有这般的体验还是在我小学表白被拒绝的时候。
但我又真的能放下这份舒适吗?
这感觉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好不容易在无底的深渊下坠时被人拽住,任谁也不想再体会下坠的感觉,那十分的冰冷,且又无味。
待我再次睁眼时天空已经将黑布替换掉,又充斥满了湛蓝。
今天是周六,千奈昨天忘记了日子,可那不是她该犯得。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弹簧似的坐了起来。
下一秒,敲门声伴着我的思绪传回我的脑子。
“你好,我是西城文高的学生会长,请问这里是樱井家吗?“
虽然隔着屋子但我知道开门的应该是千奈,她比我醒的要早很多。但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概原因我也猜到了,因为那是一个女孩,除了千奈外的第二个女孩。
“啊!”许久,千奈似乎才反应过来。“是的,这里是樱井家。”
我打开一条只够纸条进出的缝隙向外看着。
那女孩在我这种人看来算是好看的类型,及腰的黑色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泛黄,精致的五官和无比端正的站姿也凸显出了她的不凡。
“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
学生会长身后拖着行李箱,她要在今后没有将我带回正轨一直住在这里。
“你能来我家,寒舍蓬荜生辉。”
“谢谢,就不必与我客气了。”
倒是自己很不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