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拓城上,一个身影拖着长刀走在城墙上,沾满鲜血的右手中攥着一块被握实的面包,走到一个金发的身影旁,倚着女墙坐下。
“我们还要撑多久?”爱丽丝沙哑的声音问道。
华洛头倚着女墙,看着黑夜中闪烁的星星道:“快了,再等等。”
华洛将面包递到爱丽丝手中。
爱丽丝用手打落面包,不耐烦的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们还剩多少人,还能撑多久,你所谓的计划在哪里?是不是要让我们剩余的三千两百名士兵全都耗死在城上?
啊?你倒是说话啊!”
华洛捡起面包,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本就不没有任何美观可言的黑面包此刻又被握成一个面疙瘩,下咽都显得那么吃力。
华洛艰难的咀嚼下咽后,拿起水袋,拔开木塞,举到嘴边,“咕……咕……”
“明天晚上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转转?”
“天气?什么意思?”爱丽丝疑惑的问道。
“月黑风高夜,不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吗?”
爱丽丝夺过华洛手中的水袋,举到嘴边一直不放下,直到确定水袋无法再倒出一滴水来才放下,接着又伸手从华洛腰间的口袋里摸出几块肉干放进嘴里。
肉干很硬,硬到爱丽丝需要用力才能咬的动,比起食物,它更像一块石头,但却丝毫不影响小公主对它的热爱,因为这是她除黑的像碳一样的黑面包外唯一的食物。
比起外观难看且难以下咽的黑面包,爱丽丝更喜欢用盐腌制成的肉干。
华洛侧目看了看吃相毫无优雅可言的爱丽丝,靠着女墙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正在那张破旧的桌子上吃饭,木桌原本仅空缺一人的位置如今又多了一个,华洛激动的走上前去,想要再看看母亲和弟弟的容貌。
走进后,却只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华洛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我走多久了?快一百年了吧!对了,弟弟叫什么来着?
一缕泪痕从紧闭的眼眶中流出,沿着满是血污的脸颊滴落至地面。
华洛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城墙上的近卫军士兵陆续醒来,等待着后勤发放早晨。
“没想到你也会伤心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除了耳朵比你长,活的比你久以外,我和你没有任何不同。”
“刚刚你在梦里见到谁了?”
“我母亲”华洛说完咬了一口刚刚领到的黑面包。
“抱歉”
“没什么,我早都习惯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我母亲的样子了”华洛又咬了口面包道。
爱丽丝没有再说什么,大口吞咽起黑面包来。
早饭过后,弗列格人来了,依然是那么准时,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们不再疯狂的冲过来。
走在前面的弗列格人推着板车向奥拓城走来,板车的挡板上粗糙的裹着几层牛皮;板车后几个弗列格人弓着身子,手里拿着锤子或是巨斧。
远处的投石机再次发动起来,将一块块巨石扔上城头。
城头上,早已将火铳填装完毕的近卫军士兵等待着齐射命令。
“放——”爱丽丝下达了命令,无数黑洞洞的枪口迸发出一道道火舌。
“砰——砰——砰”大多数铅弹打在板车的挡板上,却并没有穿透。
板车被推到城下,几个弗列格人将牛皮盾举过头顶,遮挡住两个分别手持巨斧和铁锤的弗列格人。
手持巨斧与铁锤的弗列格人拼命的向城墙劈砍,再早已破旧不堪的城脚处。
“猛火油,快!”华洛大喊一声。
一旁的近卫军士兵却答道:“副团长,猛火油已经用没了”
城头上的近卫军开始向城下的弗列格人射击火铳,却始终无法穿透。
华洛看着城下被凿出的坑洞,想到了什么,让人找来棉被与稻草,棉被里铺上稻草,包裹着火药扔下城去。
(这东西叫“万人敌”,宁远之战的时候出现过,提醒大家,千万别试,燃烧速度非常快,很危险)
棉被掉落在城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燃烧着,皮盾下的弗列格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还没等他将火扑灭,城头上近卫军便举起火铳,送他去与他战死的同伴团聚。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包裹着稻草与火药的棉被被点燃扔至城下,本就易燃的棉花搭配稻草与颗粒化的火药……
弗列格人撤退了,仅在奥拓城上留下了一个个大洞后。
凯伦看着城下一具被烧的焦黑的尸体,好奇的问道:“怎么想到的?”
“忘了”华洛道。
“忘了?算了,忘了就忘了吧!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看这个?”凯伦指着那具焦黑的尸体问道。
“当然不是,您不觉得今晚天气很好吗?”华洛看着天空道。
“想都不要想”凯伦强硬的道。
“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华洛再次问道。
“我们还能守住”凯伦咬牙道。
“还能守多久,我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听说您已经亲自上城了。”
“有几成把握”凯伦闭上眼睛道。
“三成”
“疯子”说完凯伦将一块腰牌拍在城头上,转身离开。
“谢谢!”
“你谢我干嘛?命是你自己的”
“要谢的,毕竟我不想死后没人收尸”华洛道。
深夜,离弗列格人营寨不远处,大队的近卫军士兵正悄悄前进着,嘴里衔着一根木棍,战马的蹄子被包裹起来。
弗列格人的营寨的箭楼上,几个火把被风吹的噼啪作响,担任哨兵的弗列格人谨慎的看着营寨外,很快,他发现了这支向营寨靠近的队伍,刚想敲响警报就被一支白羽箭穿透了咽喉。
弗列格人痛苦的挣扎着,左手捂着咽喉,右手艰难的抓住鼓锤,敲向不远处的铁盆。
“铛——铛——”
睡梦中的弗列格人猛的惊醒,一个弗列格人的军官还没来得及穿戴盔甲,手中握着巨斧冲出帐篷,刚想组织反抗,就被骑在战马背上的爱丽丝一枪挑飞。
华洛手持三眼铳,带领着近卫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冲散着弗列格人刚刚组织好的阵型,被冲散的弗列格人或是被奔驰的战马撞飞,或是被长枪挑飞……
黑夜中,充斥着厮杀声与冲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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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下吧,有点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