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我只是小小的感冒,那个医生绝对言重了,说要住院什么的只是他的错觉,挂了几天水下来自己感觉也好多,然而……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我刚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林觉淑似乎有什么异样。她平时讲话嗓门都很大,跟文革时期那个高音喇叭差不多,尤其是对我,呼来喝去的跟使唤小厮一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我要抄她的作业嘛……拿人的手短耶……
然而今天,她居然低三下四的对我说:“可以把书包往那边移一点吗?”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我怀疑其中有诈,小心翼翼的问。
“老娘今天嗓子不舒服。你别自恋了啊。”林觉淑白了我一眼,依旧软绵绵的说。
听她鼻音那么重,我也就相信了。话说我真的有点小紧张,难道是我传染的吗?她会揍我吗?我好内疚哦。
早上数学课的时候,林觉淑一直在咳嗽,声音特别大,几次打断老师讲课。老师问了几遍她又没事,她死活不承认。到最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这样,我一整天的听课都要成问题。于是下课后,我伸出手来要摸林觉淑的额头。
“喂!你要干什么!!”林觉淑像是我要对她干什么一样尖叫了起来。话说从来都没有听过林觉淑居然用这么尖的声音说话,平时她的声音都是充满雌性的,有时候甚至比我的声音更像男孩子,然而今天。
“你不会发烧了吧,看你的脸色都不对。还有你的嗓子是不是已经发不出本音来了?”我关心的问道。
“要你管!”林觉淑把脸一甩,自己用手摸了摸额头,然后……
“吴鸣,你给我摸一摸额头。”
“喂!你刚才还不是说不要的吗?”
“你摸啦!”林觉淑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她额头上贴。就在我的手接触的那一刹那——
天哪!怎么那么烫!这是要煮火锅的节奏啊!林觉淑,你,你怎么还活着?你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啊!
“怎么说?吴鸣?”林觉淑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看毛看!快去医务室啊!”我一把将自己的手甩开,扶起软绵绵的林觉淑就往医务室走。
到了医务室之后,我看到了李国焘。
校医正在给李国焘量体温,她把电子体温计从那个家伙的嘴里拔出来,厌恶的说了一句:“满口蛀牙。”然后看了看量表。
“老师我每天都好好刷牙的。”李国焘很无辜的说着。我这才意识到,他今天的鼻音一直很重。他不会和林觉淑一样感冒了吧。
“38.5,还好。”校医按了一下体温计,看向了我和林觉淑:“不舒服吗?今天怎么那么多高三四班的人呢?”说着,把帘子一掀。
我看到我们班的人在里面坐了一排,咳嗽的咳嗽、打喷嚏的打喷嚏、还有歪歪倒倒睡觉的,这场面实在是太惨不忍睹。
“老师,我可以继续上课吗?”李国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校医。
“不行!这种场面太奇怪了。那么多学生这么短的时间全部感冒,我怀疑是流感,搞不好还要停课呢。”校医一边给林觉淑量体温一边说。
流感……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全部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在秋游的时候掉到了湖里全身湿透然后就染上了这个东西吗?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了不起。”
我又想起了那位医生说的话。现在看来真的是金玉良言,我当初为啥不听他的建议住院呢?这样不就不会在学校传染了吗?我真TM好恨自己啊!
“39.1度。这位女同学必须马上去医院,同学,你有她家长的电话吗?”
“我……我没有。”废话,我又不是老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老班有啊,你可以去问老班。”李国焘插嘴说。
“哼,你们老班。”校医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掀起了最里面的帘子,只见老班躺在床上人事不醒,手上打着吊针,几个老师在旁边照顾着她。
难怪呢!我今天从一早就没有见到老班,因为语文课在下午,我也没有什么怀疑的,没想到老班居然!昨天还看她好好的,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难道是世界末日来临了吗?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学校了吗?丧尸围城了吗?我是不是应该去拿一杆枪以防我眼前病歪歪的同学突然变成丧尸呢?
不过话说……这丧尸的源头不是我吗……
我……我……我真TM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认,我建议你们都去儿童医院看一下。”校医对那满屋子的病号们说着,“对了这位同学,你最好也去查一下。”然后她又看向我。
“为啥要去儿童医院??”我不满的大叫起来。
不只是因为我现在都快满18岁了去那边比较丢人,还有那个儿童医院是我童年的噩梦,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一生病就要去儿童医院挂水,那边总是人山人海,小孩的哭声,家长的烟味,护士白花花的袍子夹杂在一起构成一幅超现实的图景让我一阵一阵的作呕。
“因为只有儿童医院有可以检查E流感的机器啊,我怀疑你们得的是E流感,不然不会发病那么快,传染性那么强。”
什么?E流感??!!不是最近新闻里面放的那个在香港九龙很流行的,现在整个香港都为了这个东西而戒严了。这里离香港那么远,怎么会?
我有一种病魔活生生的从新闻联播走到我面前的感觉,背后就是一阵发凉。
要真的是E流感,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停课?天哪!我们马上可是要高考的学生,一分一秒都是十分紧张的不能浪费,关键是,甚至连作为全班精神支柱的老班都病倒了,我们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