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血红的深渊。
仿佛脚下翻滚着滚滚熔岩。
这里是...地狱吗?
少女身穿白衣,雪白的肌肤仿佛在熠熠闪光,纤细的睫毛下,如宝石般的眼眸闪烁着憎恶与失望,她就这样睥睨着我,【为什么要杀了我?你真的很恶心...很恶心...知道吗?】
【雪...娜?】我有些恍惚地低语,声音听起来像是呻吟。
她会歇斯里地地激动地朝着我吼叫,然后我会像疯了一样跪下来,不断磕头,不断认错,不错道歉,乞求他的原谅,像个被家暴的犯了错的孩子。
我预想中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她就只是这样在我面前稳稳地站着,目光寒冷如刀,她像是压下愤怒的语气般,从喉咙里挤出单纯的憎恶的话语,【你不是在沉默中爆发,你只是在沉默中变成一个疯狂的变态罢了!】
对啊!我亲爱的雪娜酱,你知道吗?杀死你的那一天,仿佛笼罩着阴暗的光芒般的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恶魔。】
她对我咒骂道,眼里充斥着足以将我摧毁的厌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像是坏掉了一般笑出声来,在粗暴的呼吸中,我刻意用充满着恶意和嘲笑的视线,毫不留情地注视着她,
【对啊!我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啊!】
我想起小的时候,我收养了一条黑色的小狗,不知道它是那个品种,记忆中只依稀记得它乖巧蠢萌的小脑袋,经常跑过来在我和妹妹身上蹭来蹭去,撒娇似得叫着。
有一天,我带它出去散步的时候,它跑丢了,我的心脏顿时像要裂开一般慌乱起来,我拼了命地四处寻找,四处呼喊,我想起它每个夜晚我牵住它的手,我抱住它,它就用幽静无辜地眼神看着我,想起父亲暴打它之后,它就只是蹲在笼子里,睁着忧郁的双眼,一直沉默着。
我哭喊着,反倒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一不小心摔下了楼梯划伤了脚,依旧跌跌撞撞地固执地寻找着它,我害怕它挨饿,我害怕它生病,我害怕它孤独,我害怕它被欺负,我害怕它被啃食,我害怕它死亡.....
我就这样寻找着它,仿佛在寻找着自己的影子,没头没脑地找到半夜。
我精疲力尽地回到家,父亲很冷淡地挤出一脸无奈的笑容,【嘛,丢了也没办法嘛!】
【你就不能花钱去找猫狗侦探帮忙找它吗?】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着愤怒的情绪,以像是在颤抖般地声音对父亲叫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它难道一点就不重要吗?】
【啊,哈哈。】像是在嘲笑我一般,父亲斜睨着我,【你的单纯让我觉得可笑,那条狗你以为值几毛钱,琴久小宝宝,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话,你就是所谓的理想主义者呢!】
回忆中断,我看似有些悲惨地笑着,以枯竭的声音不停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没有,一样东西,是长久的,无论是什么,总有一天,会坏掉,会消失,会变样...】
我不想笑,反倒很想哭,可一滴眼泪都无法从干枯的眼睛里流出来。
只是眼角撕裂般抽痛着。
【所以,我就化作完全的加害者,最恶劣的人渣吧!!!】
于是,我扭曲地笑着,上前掐住了雪娜雪白的脖颈。
【大不了就再杀你一次!】我凶恶地笑着,随即像是感叹一般挑起嘴角,【啊,雪娜,永别了。】
【你...】雪娜瞳孔放大,竭力地从喉咙里挤出憎恶的话语,【不是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
在地狱里,所有人都憎恶我,唾弃我
在地狱里 我发出阴郁地嘶吼。
于是,我陷入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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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
我吼叫着,终于从被诅咒一般的梦境中惊醒。
【呼呼。】我不停地喘着粗气,睁开眼,发现身体上压着什么柔软却又很冰冷的东西。
啊!是一个少女,她趴到在我身上,表情看似难受地闭着眼睛。
我吃力地把她从我身上拿开,看着她和自己浑身都是血,像是方才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一般,仅仅残留着猩红与残骸。
或许还有救!
我有些复杂地,看着少女清秀的脸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模样,倒是有一种牵引男人心疼的美感。
【看样子...】
我伸出手,抚摸少女身体上心脏的部位,
【已经死透了...,真遗憾呢!】
少女的触感为何如此美妙?
即便是死去的少女似乎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从未和这个少女说过话,但却为她惋惜,我记得她,或许是出于逆反心理吧,她是少数在我被一群人说坏话的时候还不服气地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
话说回来,生命真是脆弱至极的東西啊,能在某部灾难或变态电影里,活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拥有着那名为‘主角光环‘的可恨的家伙
但我讨厌这样的电影。
诸如此类,什么大反派讲了半天人生哲理就是不快点把主人公干掉的,什么主人公莫名其妙就被一群女孩子喜欢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什么主人公突然小宇宙爆发就把boss干掉之类的。
都让我厌恶地作呕...
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狗屎般的烂片剧情之中了,而且还是相当狗血的桥段。
于是我缓缓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一直站在我面前的人影,冷冷地说,
【杀掉她,不对,杀害她们的,就是你吗?我愚蠢的,同桌。】
说着那种连自己都觉得幼稚又愚蠢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