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里,
是一片混沌,还有被重重包裹住的扭曲,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也许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做什么,做什么都会遭到报应,
于是蜷缩起来,逃避着,心想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哪里都不是我的容身之处呢.....
今天的空气格外的冷,我虽然不讨厌这种干燥的天气,却也不喜欢,我点起一支烟,坐在代木车站候车厅的长椅上。
我每天都来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在等谁,也不知道我想做哪辆地铁,就这么坐着,我呆滞的挥霍着仅剩不多的青春,明年就要自己去找工作了,冬木市作为亚合联首都的紧凑的节奏感,不会再允许我这样坐着打发时间了。
“哟,大哥哥,你每天坐在这里不无聊吗?”一个矮小体型的生物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我依旧毫无知觉的保持着呆滞。
矮小的生物嘟着嘴“无视别人的人最讨厌了,我捏!”
一瞬间,腰间痛楚传遍全身“啧!”我这才开始正视面前的生物,黑长直的哥特萝莉吗?油亮的头发,矮小体型,樱桃的嘴唇,还有那身怪异的哥特式短裙。
我不忍不住吐槽了句:“cosplay展会已经发展到这么小年纪都能上了吗?缺个玩偶,再来个恶魔兔就完美了!”
哥特萝莉眼睛突然放光:“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恶魔兔掉了!太好了!”
正说着萝莉就抓起我的手:“既然大哥哥知道了,那就快帮我去找!”
我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被拉拉扯扯的带出了车站。一股汗水味夹着干燥的泥土味,真是恶心的味道呢,刚出车站就闻到这股让我生厌的味道,我的内心不断的抗拒着,想让我坐回去,可是面前的矮小生物估计是不可能放我走的了:“喂!我说,既然你要找玩偶,那你知道它掉在哪一块区域吗?
哥特萝莉回头望了望我,摇了摇头,然后摆出灿烂的笑脸对我说:“不知道!但是一定能找到的,小兔一定只是出去玩了,我知道的!”
我望着她那认真的脸庞,突然下了往常根本不可能有的决心,我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我知道了,那我带你去找吧!天涯海角都行,但只限今天哟!”
哥特萝莉高兴的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的前行,然而天气越来越坏起来,头上的雷声随着雨动。
“肖邦的曲子吗?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吗?希尔。”克希尔停下了舞动的手指“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坏,她还没有回来吗?”
“公主吗?还没有,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我们是不是要派车去找呢?”
希尔没有回答,继续舞动起了手指,这次是华尔兹,外面的雷声轰鸣,伴随着节奏明快的华尔兹,让人仿佛置身于大剧场的喧闹一样,音调时而上升,时而下降,似停止,又似轰隆。音调缓缓降下来,好像要停下来时,外面的阴云也开始下起了雨滴,曲子还没有停止,伴随着雨声又轻柔的奏起。
“真好曲子呢!我这就出发接回公主。对了,希尔咖啡就放在你旁边,记得趁热喝下去。”
希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眼远去的金发侍者,然后轻轻的端起咖啡,看向窗外那好像被鲜血染红的天空。
我望着滴打着我脸庞的雨滴,上一次淋雨是为了什么事呢?又是什么时候呢?
“大哥哥下雨了!”
“嗯!下雨了呢,还要继续找小兔吗?”
“要找!要找!那是零乃不可替代的伙伴!”
哥特萝莉她那干净而又漂亮的笑容,让我心头一软,对了!刚刚她好像是说了她的名字吧!是叫零乃吗?
“呐,你平常都是一个人玩吗。”我没有目的的一边巡视着地面一边随意的问着问题,可是哥特萝莉并没有回答我。
雨开始下大起来,周围的行人随着大雨的的节拍匆匆前行,渐渐的周围的行人消失殆尽,一股油然升起的孤独感,让我心里又厌恶起来,我想或许我在讨厌我自己吧!
“喂,零乃,我们先去躲雨吧!”我望着仍在猫着腰寻找小兔的萝莉。
“大哥哥你会跳华尔兹吗?”我被哥特萝莉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了一跳,心里想着在高中的圣诞舞会上面和男同桌跳过,这算会跳吗?
“不会跳吧!那我来教大哥哥吧!在雨天和本小姐跳华尔兹,你很幸运哦!”
我看着哥特萝莉伸出的双手,一阵腹诽:“不劳你操心,快去躲雨吧!”哥特萝莉的嘴巴又嘟起来,这个陌生而又霸道的小女孩真是让人没办法呢。
我牵起她的双手,踏出了第一个舞步。
哥特萝莉身体看起来很轻盈,可是舞步却是苍劲有力,每一个步子不带有一丝的犹豫,坚定不移的跳着,并且带动着我。我心里想着第一次和女孩跳舞,还是在雨天,可惜的是女孩是个萝莉呢,我在心里哭笑不得。
正当我们跳到结尾的时候,一架黑色的星能飞在停在我们面前,打断了我们的舞步,我突然感觉到握着我的那双柔软的双手在颤抖着,不安吗?我抓紧了那双手。
车上下来一个金发的侍者,就在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哥特萝莉是名门之后。
“能把我们的公主还给我们吗?”
侍者睁开了那双阴鹫的眼睛,一瞬间我感觉好像被猛兽给盯上一样,我退缩了,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哥特萝莉的手,哥特萝莉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快要哭出来,我狠下心来故意扭过头去不看她。
“请吧!——”
我忍住内心的罪恶感,还有那股怯意,头也不回的走回车站,但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哥特萝莉对我说了什么,是在憎恨我吗?憎恨我没有握紧她的手,像骑士一样带她远走高飞。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是骑士,我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的普通的大学生罢了。可是无论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什么,哥特萝莉还是被她所畏惧的人带走了。
我依旧只是一个人。
已经是深夜了,最后一班地铁带走了所有人,除了我之外,车站死一样的寂静,我掏出给我捏皱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点上,看着吐出来的云雾,脑中的记忆挥之不去,那个穿哥特式衣服的娇小女孩,嘟嘴,还有脸蛋的粉嫩,还有最后离别之时,那让人不解的眼神,还有听不见的话语。
真是让我在乎至极,悔恨至极呢,是我输了!
我深吸一口烟,我感觉到头又痛起来。
就这样我漫无目的每天来车站,在车站度过一个星期,突然在我死寂的心中闪过一丝我不曾有过的念想,
如果说什么都不做就是只蝼蚁,那想做却又始终做不到的是什么呢?我望着天空扭曲的笑着。
还是个下雨天,还是一样的烟草,一样的恶心的人来人往的气味,唯一少了的就是哥特萝莉了吧,我抬头望向阴霾的天空,被一片“灰烟”覆盖着的蓝天,是在哭泣吗?因为我的无能而哭泣吗?我不禁这么想着,仿佛那一刻就发生在刚刚,我退缩了,没错,我退缩了。
“啊!可恶!”我吐出嘴里叼着的烟,脑袋空白的冲进了漫天的大雨中。
星辉大学。
漫无目的的我走着走着,最终还是绕回了学校。星辉大学是一所国防大学,自从世界大战的开始后,全世界分崩离析,以前的版图早已不在,大国家分裂成许许多多的小国家,最终星核的出现改变了这场战争的局势。
星核只能少部分人搭载在身体里,它会产生如超能力一般的力量,称之为星能,很不幸,我是一个门门科目垫底,实战能力极弱的吊车尾,自然也没有持有星核,根本不用想,如果国家领导的脑子没有烧坏,我就不会有吧。
“喂,小鸟人?”
我听到了我极为反感的一个外号,这个外号来历颇深,本想无视面前的人绕行,可是刚走到他身边就被撞飞回校门外,地面传来的反作用力,让我五脏一震剧痛,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这才正视来的人。
“我叫夜天明,不是什么小鸟人。”我面前的人是导致我这外号的一人之一,星核的持有者-李虎,和我一样,都是亚合联的人,亚洲国合伙联会,很难听的一个名字,不过也是掌握着世界版图7分之一的其中一个国家集合体。
“我说小鸟人,今天有点硬气啊!可以!可以!还要被撞飞一次吗?看着你吐血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妙呢,每次。”正说着李虎的身体周围出现黄色的灵魂态老虎一样的东西,我刚想往后跑去,然而下一秒我就感觉胸口好像被一块飞来的巨石击中一样,就这样我又飞倒出去,不过这次我却没有在站起来,眼睛快要闭过去之前,心里那种屈辱感尽然快要消失了,看来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呢。
“切,真是不耐打啊!不好玩,不好玩!”李虎消失在学校我视线里,我也随之昏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两滴水打在我的脸上,好痛!我浑身上下只有这种感觉,李虎没有敢下杀手,不过也没让我好受呢,我把嘴里的淤血吐了出来,然后把口袋里那包捏皱了的烟掏出来点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宿舍。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心里又升起一股厌恶感,我是星辉为数不多,住在地面老宿舍的人,老宿舍是战争前的产物,一栋公寓,破破旧旧的,和漂浮在天空的新宿舍完全不一样,不过老宿舍的好处也就是一个房间一个人了。
“我拉出床底下的医药箱,拿出消毒布,轻轻的擦拭着伤口,望着外面飘零的雨,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慢慢的,感到无聊的我开始哼起歌来,哼的这首歌谣,其实我不知道名字,但是它能让我在这让我恶心的世界上倍感温暖。
没错,我是个战争孤儿,虽然我失去双亲的记忆,但是我还记得这首歌谣,心里想着,也许记住了这个歌谣就能不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又是什么东西了吧。
雨声雷声开始交织,渐渐的我又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