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羞耻

作者:林夕尘 更新时间:2016/8/28 23:12:13 字数:3210

我听到了一阵沉闷的敲击声,意图**我的那个家伙突然像是触电一样的晃了晃身子,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我还没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被人给一把握住了,那人把我强行从地上拖了起来,将我的整个人架到了他身上,用一种超出我个人预料的速度飞快地跑了起来。

伏在他那并不宽阔的瘦削的背上,我的意识依然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背着我的正是那个借伞给我的男孩。

“放我下来!”我喊道,他却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喘着气,背着我一个劲儿地朝前面奔跑着,我实在是不太能理解,这么瘦弱的一个男孩子竟然能背着我跑的那么快,“放我下来啊!”我用手臂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这才因为呼吸不畅而一点点地放慢了速度,最终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你有病啊你!”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用力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倒在了地上,“跑个鬼啊!”

他似乎也被我的举动激怒了,“我是在救你好不好啊!”他从地上跑了起来,声音里也带着哭腔,用力的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那同样脏兮兮的脸,“刚才是我救了你好不好!”哭腔最终变成了哽咽的声音,他的眼睛红红的,显得非常的委屈,这反而让我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个时候我实在是没机会安慰他了,因为圆圆还藏在那个石头缝里!我必须去找他。

“你去哪儿啊!”他见我转身就走,显然很不理解,赶紧追了过来,“你要去哪儿?”

“去你刚才救我的地方。”

“那儿太危险了不能去!”

“我弟弟还在那边!”我转过脸来朝他用力吼了一声,那一吼显然把他给吓住了,他赶紧朝边上退了两步,有意和我拉开了距离。

没有去理睬他,我继续走着,左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挥了挥左手,发现完全不影响我的行动,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虽然明知道在那些全副武装的家伙面前这根木棍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但我还是觉得把它捏在手里多少能心安一些。

他像个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而我也懒得去理睬他,只顾着赶紧跑到之前藏身的那块石头那边。被砸晕的那个混蛋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的内心闪过一阵剧烈的不安,然后,眼前所见的一切证实了我的不安——圆圆不见了。

石头下面空空如也,我出开始还寄希望于他躲在了我看不见的死角,而当我整个人都钻进石头缝里的时候,我感到了莫名的凉意渗透过来。躲在石头的缝隙间,我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裙摆下完全真空更是让那寒意变得愈发张狂。

圆圆……

胸口在撕裂着,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滞塞,痛苦,懊恼,悔恨,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抓着自己的发梢,头皮处的痛感也变得麻木。

接着,我听到了那个男孩的呼声。

“你把他放下!他还是个小孩子!”我听到他这么喊着,声音在发抖,带着哭腔。内心一股强烈的欲望支配着我从石头缝里爬了出来,那个之前被砸晕的混蛋脸颊上挂着血痕,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种让人看了就想吐的猥琐笑容。

“哟!小丫头你还会回来啊,真是惊喜啊!”他左手拿着那把之前刺伤过我的匕首,右臂则死死地把圆圆搂在自己的胸前,“你的弟弟很可爱啊,和你一样可爱!”他说着用舌头在圆圆肉嘟嘟的小脸上用力舔了舔,我感到肠胃里一阵剧烈的搅动,胸口的刺痛感也再次袭来。

“不许碰他!”我看着显然是已经晕厥过去的圆圆,心头的绞痛一点点地加剧,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发抖,“求求你……”双腿开始发软,我感觉自己实在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求求你不要碰他。”

“哟!真是个好姐姐啊!”左臂擦去脸上的血痕,他用匕首指向我,“脱光!”

我感到自己的脊骨一阵发麻。

“我让你脱光,身上的所有,全部脱光!”

脊骨处的酥麻感开始加剧了。

“让你脱光听到没有啊!”他开始咆哮起来,匕首在空中画出不规则的图案,越来越接近圆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只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慢动作。

先是脱掉了皮鞋,然后是白色的长筒袜,赤裸的双脚踩在满是枯叶的地面,枯树枝和碎石刺痛着我的脚掌。

尽可能地让动作慢下来,越来越慢。我用余光窥视着他,只见他的眼光死死注视着我,舌头舔着那枯干的嘴唇,就好像一只饥饿无比的野狗一样,好恶心。

解开了白色衬衫的第三个扣子,内衣已经开始露出来了,我手上的动作再次变得迟疑。

“太慢了!”他嘶嚎着,左手的匕首一下子抵住了圆圆的脸颊,然后,伴随着圆圆的哭声,我看到那白皙而肉嘟嘟的脸颊上出现一道刺眼的血红。

“不要!”我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我脱快点!我会脱快点!”一边说着,我一边用近乎撕扯的速度扯掉了衬衫剩下的扣子,把身上的衬衫剥了下来扔到一边,我开始解开内衣的扣子……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湿寒的空气吸附在我的身上,湿哒哒的,好难受。

只剩下最后一条裙子了……而裙子下什么都没有……

到这一刻的时候,我再度迟疑了。重新燃烧起来的羞耻心让我的整个动作再次迟钝了下来。

圆圆的哭声刺激着我,但肢体却怎么也不受控制,放在裙子纽扣处的手怎么也动不了,就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双臂虽然使得上劲却怎么也动不起来。

动起来,求求你动起来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你来帮我脱掉!”我朝着那个男孩大吼道,“求求你……帮我脱掉……我的手……动不了了……”他直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在说些什么,“快点儿啊!求求你了!”我的声音在发颤,带着不可抑制的哭声。

求求你快点儿!求求你快点儿啊!

不然圆圆他,圆圆他会受伤的啊!

他慢吞吞地上前,在我的请求下解开了我裙子的纽扣,裙子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掉落到了地上。就这样,我一丝不挂地站在了那令人恶心的视线中。

好冷啊……

我抱紧自己的双肩,不受控制地跪坐到了地上。

真冷啊……

我不由自主地捂着脸啜泣了起来,羞耻心从上至下地撕咬着我的身体,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颤抖的愈发剧烈。

“求求你放了他……”我匍匐下身子,尽可能做出卑贱的态度,“你怎么我都可以,求求你放了我弟弟……”

我听到了歇斯底里的狂笑声,然后是拉拉链的声音。

我不敢抬头,整个身子继续伏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你!给我吸!”他大吼着,“快!快点儿!”

我颤颤巍巍地抬起身子,视线中是那肮脏的东西,我竭力扭开视线,只感到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抽搐痉挛着。

“快点儿啊!”他挥动着左手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再一次靠近了圆圆。我的双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完全不能站起身来了,我只能伏着身子,一点点地爬到了那家伙的胯下。

好臭……

五脏六腑好像被来回搅动了好几遍,我忍不住吐出一口酸苦的胃液。

整个身子都好像被掏空了,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但是圆圆的哭声却在给我最后的力量。

不要怕……

不要怕圆圆……

姐姐啊一定会保护你的……

咬着牙,我抱着那人的大腿,一点点地直起了身子。

那肮脏的东西就靠在我的脸旁边。

好臭……好恶心……

五脏六腑继续在翻滚着,酸苦的胃液不停地从食道往外泛动。我屏住呼吸,然后选择闭上了眼睛,慢吞吞地张开嘴,朝着那个恶心而肮脏的东西探过身去。

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僵住了,我听到了一声惨叫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阵热乎乎的液体从上而下迎面扑了过来,粘稠无比,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我看到了那个家伙被利刃割开的喉咙,褐色的肌肤不自然的外翻着,露出红色的血肉,暗红色的血液几乎是喷涌一样的溅了出来,从上而下的溅落,正好淋在了我的身上。

圆圆从那人手臂的缝隙间滑落下来,我抓紧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姐姐!姐姐!我好怕啊姐姐!姐姐我好怕啊!”

他在我怀里语无伦次地哭嚎着,我紧紧搂着他,虽然真的很想安慰他,但是我只感觉自己的声音完全阻塞了,有些模糊的视线望着那个站在我们身前的家伙。

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手里是锋利的匕首,匕首上站着鲜血。

她斜着眼望着我,“游戏规则里面没说不可以杀他们。”短发少女说着,慢悠悠蹲下身来,用带着血的匕首指着我的额头,“我能活下去,但你未必可以,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看着我,目光犀利而深邃,好像已经将我整个人都彻底解剖开了。她看了一眼继续在我怀里哭泣着的圆圆,露出一丝不屑的嘲弄笑意。

“因为支撑你坚持下去的动力是爱,而强迫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却是恨。”

她眯起了双眼,如同毒蛇一般注视着我。

然后,伴随急促尖锐的哨声,游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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