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渴求学识之魔瘾】(后篇)

作者:提妈妈 更新时间:2021/3/2 23:40:34 字数:3885

距离羽子哥骨折请假,已经过了十天。

林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礼物,又想抬手敲门,却再度缩了回去。

结果,还是来了……

林影踢着后脚跟,在陈翎的家门前站了已经十分钟。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门口的垃圾都堆成小山了——太邋遢了吧?”

洛雯雯的体香还在衣袖间萦绕,柠檬和芍药似的混合气息让她始终难以忘怀。

“真是疯女人……为什么陈翎会看上这种人啊。”

当然,现在想起来看望陈翎,跟洛雯雯的‘挑衅’一点关系没有。

林影对于感情的辨别是很清楚的,此刻真的只是基于损友死党这种关系而来的。

倒也不是说什么,平时太熟悉了所以不好意思开口,也不是因为怕自己的爱好被别人知道。只是单纯地是因为朋友,F-R-I-E-N-D-S!

——等等,我这还是第一次来拜访吧。

仔细一想,林影才意识到,长期以来都只是和陈翎通过学校邻座关系和聊天软件来玩,关系好归好……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

算是见家长?不不不不!他不是父母是在外交部工作的吗?那应该不容易见到。

啊,这么一想,那岂不是长期只有一个人呆在家里?

难怪在班上很孤僻的样子……也难怪受伤以后没办法来上学了。

要说一个人高中两年多只有两个熟人,这种事情本身就已经很可怜了。

既然如此,那更有必要在对方受伤调休的时候好好问候了。

洛雯雯那女友就很不称职,不论是作为班长不关心同学,还是作为女友不关心对象的安全健康,都是很不负责的。

再一想到那家伙的恶劣品性——陈翎要是真的和她长期共处肯定很辛苦。

太麻烦了,分手吧.jpg

下定了决心,林影敲响了门扉。

叩叩叩——

没有反应。

既没有回复也没有动静。但是那家伙肯定是在家的。

要问为什么——门口的垃圾是很新鲜的,外卖盒子上的酱汁还有着些许温度,散发的不是那种堆积几个小时后那样的恶心气味儿。

门把手也是干净的,上面的指纹清晰可辨,说明就在不久前还有人进出。

最主要是,陈翎在跟学校请假前就已经说明了自己是小腿骨折,打上了石膏,不得不在家休息。

如果是那样状态,陈翎不可能有大范围的移动。

而且,既然陈翎长期是一个人居住的话,一定会对忘带钥匙的意外情况有多手防备。

林影踮起脚,尝试去摸门框上方。不太够,她仅仅一米五出头的个子压根够不着那落了灰的门框。

“哼!看着也不像是有……”

她观察了一下——发现门前的地毯有多次掀翻的痕迹,周围的灰尘色泽厚度不一,便又掀开——果不其然,一份叠好的报纸正铺在垫子下面,她信手将其翻开,从中捏出来一柄旧式的钥匙。

“诶嘿!”

都说了,自己对于某羽子哥可是很熟悉的!

林影一边压抑住激动的心绪——也许还有一丝紧张和心虚?——边将钥匙缓缓转动。

咔擦——叩!

机构咬合,门阀解锁,得心应手的操作让她的心立刻落了下来。

要不要……这么悄悄地过去呢?

打量了一下独居男性青年的家庭——外交部家属院的房子是上世纪建的,风格方面还保留着旧时候的审美,三室一厅,一百四十来平米的大小,即便是对于夏炎王国首都来说也只能说是一般工薪家庭的水准。

她踮着脚尖,脱掉小巧的运动鞋,白色的连裤袜所包裹的玲珑脚丫踩在松软的棕黄色毛毯上,柔软舒适——看起来陈翎并没有喜欢在家穿拖鞋的习惯,门口连鞋柜都没有备置。

真是完全不考虑外人来访的自闭孩子啊。

即便如此,房间倒是整理的很是干净整洁,装潢——比较简朴,看得出来是一个房子。没有墙纸,如同医院一样刷着白色的油漆,唯一称得上是装饰的只有主客厅正对着电视机的一幅油画。

轻轻合上门扉,林影悄然放下背包,蹑手蹑脚地朝着陈翎的卧室寻去。

厨房没有什么油烟气息,联合之前门口的外卖一想便知道这孩子又没做饭吃。

总是吃外卖的话,人怎么受得了呢?

先去看看情况——唔?主卧的门敞开着,但是双人床上既没有铺盖,也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大概那就是叔叔阿姨的主卧。另一处的卧室门也是虚掩,不过即便是侧影也看得出来一些堆积的杂物痕迹——那就是杂物室咯。

既然如此,一旁看起来被反锁的,一定就是陈翎的卧室了。

林影背着手,来到门前思忖了片刻。

虽然自己这样一位‘肤白貌美’、‘发育比较晚的萝莉身’、‘实际年龄比对方大了快一岁已经是御姐心的美少女’这样的条件在前,就这么闯入一个17岁正值青春期,热情旺盛的男性家里,换作旁人确实有些难以让人对贞操安全感到放心,但林影对陈翎何等熟悉?

那家伙的性格很典型的就是忠犬弱势攻类型嘛。

表面上唯唯诺诺的,实际上一直是在主动重拳出击。

不怀疑这家伙有成为腕豪的可能……但是人品方面,林影对对方相信的很。

这样锁着门,很大可能是对方在解决一些男性特有的生理性的疑难杂症,仔细想想实在太正常——洛雯雯那种长腿细腰,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撩人,并且长期通过若即若离一样的手段进行PUA(原意为搭讪艺术家,现在被认为是心理骗术,用情感攻势用来哄骗受害人换取物质报酬)。

——这样的摧残谁受得了啊?!

即便是自己也很清楚洛雯雯那女人手段有多强烈……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两把刷子。

那么,现在是进去打扰他吗?

林影扶着下巴,悄悄地侧过来俏脸,将头发撩开的同时贴紧了木门。

嗯哼……里面很安静……但是仔细听的话,还是有声音的。

噗通……噗通——这是自己的心跳。

说起来窃听也是件技术活嘛,像漫画动漫里那样随随便便就能听到两个人大声密谋和表白的剧情毕竟是少数。

对方的桌子距离自己也就10米,隔了一层门还是很容易挺清楚的。

静下心来——果然是有杂音的。

沙沙声——莫非是电脑风扇的转动?

哦哦哦哦哦哦!果然是在做那档子事吗?电脑的风扇已经因为不可描述的影片的播放而苦不堪言地怨声载道。

没有人的声音是……还带上了耳机吗?可怜的羽子哥,这么没有安全感吗?在家里看这种私人爱好的玩物都需要封闭自己,真的是太可怜了。

林影脸上泛起绯色,那是兴奋的颜色。

不对——还是有些许肢体的摩擦声的。

啊呀,怎么说呢——虽然早就猜到了青春期的男生会这样,但是这样真的是太那样了,这样一来又怎么样呢?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进去打扰,那样的话,这孩子是不是就会因为这样而变成那样,最终一辈子因为这样而无法满足那种事情,最后不得不拜托染了黄头发的不良男子来满足妻子的那些事情,以此让自己获得这样那样的快乐,随后又陷入空虚,成为也就是不过这样的那种人生。

好惨啊,真的是好惨啊。

没关系,我比较能等待,羽子哥,不,陈翎先生,请尽管放飞自我地咆哮吧,我是绝对不会闯进来的。

貌似,用漫画一点的说法就是——好友的笑容,就由我来保护!

怎么办?我自己被自己的脑补燃起来了?!

林影只觉得这种只可能在自己喜欢看的漫画中出现的题材真实发生的时候,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向地上蹲去,双手握拳为朋友打气:

“吆西——加油冲吧吧吧——不啊啊啊喂!”

呜呜呜!手肘,好痛哦!

刚刚下落的时候,用力太猛,结果,让门把手一下子撞到了麻筋了,整个手臂都酸麻刺痛着。

然而最社会性死亡的是——原以为是反锁的门,居然——只是普通地被带上了!

吱嘎噶嘎嘎嘎——

门扉的声音并不刺耳,因为是特么被自己撞开的。

“抱歉!非常抱歉!羽子哥对不起!我拿了你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她还来不及沉浸在手肘撞到麻劲的痛苦中,心理还是入戏状态,大喊着抱头蹲下,直接坦白道歉:

“我错了!对不起……”

林影低着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头蹲防这种姿态,也许是怕被陈翎打?

可是,那家伙应该骨折了啊。

被车撞了还是被人打了没有说清楚,只是说走不了多少路了。

不过,根据自己的了解,陈翎是心性坦率的人,越是和他直接说话,越容易和他打好关系。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反而很多人跟他来往不深。

明明这个人身上很多闪光点的,比如说颧骨高,棱角分明,如果仔细打扮一下大概看起来很像是男模特的感觉,身材均匀结实,一千米的成绩是三分二十一秒,最近更是学习突飞猛进到自己要请教对方的程度。

一边说着自己是想当后宫王,然后却一点没有满足‘有妹有房,父母双亡,无害草食,木讷温柔’的后宫漫男主标准。

既不是亚撒西的温暖大哥,也不算侵略性很强的的霸道总裁,和禁欲系冰山美男也差得远,倒是和常常作为败犬的忠心热情男配有些相似。

而且!

就算,陈翎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中最优秀的同龄人,但是至少也是相处起来最不需要担忧对方会背叛自己的。

不对。

昏暗的台灯洒着明灭不定的光,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一般。

为什么……房间内的气氛,和外面完全不一样?

潮湿,阴寒。

夏炎王国是南方典型的温带海洋气候,冬天根本不冷,这股冻入骨髓、寒贯天灵,连脊椎都在不争气地发出颤抖,仅仅是张口都觉得僵硬的阴寒,完全不像是自然的形成。

“诶?”

她艰难地扑闪了一下眼。

陈翎就背对着她,伏案写着什么。

伏——————哗啦——————

因为门扉打开,灌入的风儿一阵卷起,将一旁的地上堆叠的层层纸张卷上空中。

如同落叶一般纷纷扬扬洒落,每一张手稿都在摇曳破败之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伏啦——伏啦——

不消她定睛一看,怪异和奇诡便潮水一般包围了她。

那层层卷起的纸将如同机械一般僵硬书写的男人淹没,有数千张?不,至少有数万张,混杂着作业纸、书本、海报、杂志、卫生纸、竹片、案板、衣服——所有可以被书写的介质。

它们只是无声在咆哮,沉默地吟诵,缄默着呢喃一句话:

礼敬颜郎神君

须臾。

那无数吟诵着‘礼敬颜郎神君’之名的书页纸海突兀地涌起,一个魁伟而僵直的身形分开经涛文浪,层层叠叠的幻海之中,陡然拔起一道的怪形,他双目如炬,在忽明忽暗之间惊疑不定。

“羽子……陈翎?”

动不了。

为什么,身体会一点动不了?

肌肉、骨头、神经,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一般,凝固在原地。

耳边传来某种呓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烦躁和些许慌张。林影想做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但是嘴角却无意识地向一旁歪斜咧开,惊悸的尖叫在口腔中酝酿。

嘀嗒……嘀嗒……

陈翎佝偻着身体,一手持着笔,一手朝她缓缓伸出。

鲜红的痕迹从手臂上落下,一行诡谲且深刻的铭文墨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扑朔迷离。

只是林影,她分明认的清楚。

那写的是:

礼敬颜郎神君

被笔尖沤烂的肉质还带着墨色的污浊,难以名状的恐惧瞬息而至。

叫。

是的,铭刻在骨子里,那种从原始时代就被印在深处恐惧本能,告诉了身体这个事实。

尖叫出来!

她张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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