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教我打扮。”
林影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还在敷面膜的妈妈噌地站了起来：
“真的吗？影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呃，还没有……只是有喜欢的——”
“那就去表白，告诉他你的想法。”
妈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铺了白色面膜的脸居然浮现出一种恍然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怪不得冬假前一天说自己要去和朋友出去玩，哦……”
她随手从抽屉里抓出来一沓卡片。
“这个给你。”
“啊？这——”
“这家美颜会所的刘老师，拿着这张卡，塑形、健体、燃脂之类的短时间估计用不上。简单给你做个美发，凹个造型还是轻轻松松的。”
“妈妈，我只是想学个化妆……”
“什么？”
声音也许是有些大了，小弟和妹妹从楼上探了个头：
“影姐要有男朋友了吗？”
“结婚！结婚！吃喜酒！”
乓乓！
“哈？”
二姐林絮随意抬起双手锤了两个小鬼脑袋一下，扶了扶厚厚的镜片：
“法定结婚年龄是女18，男20岁，对方如果是同学，对于影姐来说还差点。”
“恋爱可是要先下手为强的哦。”
外表俊美，面带忧郁的三弟林凌淡淡说着：
“影姐需要帮助的话，作为网恋大师，我还是有很多经验的。”
啪嗒。
“什么啊，影姐意识到自己品味不行了吗？”
门房打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女笑盈盈地进来：
“影姐明天就要去旅行了，我就帮影姐挑点衣服好了。”
“林蔚？你不是在九华学时尚设计吗？”
“对啊？帝国，帝国主义也放冬假啊。”
文质彬彬的小学生抱着平板，一边快速敲打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已经查到了，影姐明天的列车是早上10点37发车，我们有近14个小时给影姐准备蜕变。”
“……谢谢你，小鼎。”
林影颇有些感动：“大家都好关心我……谢谢。”
“瞧你说的，”妈妈捏了捏自己的脸，笑了笑：“你可是当初把这些孩子全都一手带大的。我们做父母的都没有你像父母。每个人有今天的成就，都离不开你。”
“我们都欠着影姐呢。”妹妹弟弟们迎合着。
“影姐总算能自己拥抱幸福了，真好啊。”
“可算是知道自己以前打扮有多土气了。”
“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一直专注照顾家里，读书啊社交啊，全都被耽误了。”
“现在开始影姐要好好对自己哦。”
“谢谢……”
林影无以言对，她点点头，看向妈妈：
“妈妈，我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已经……”
“有了女朋友吗？”
“……嗯。”林影手足无措：“我，这样做果然还是……”
“每个人一生都要把牙齿换一遍，”妈妈说道：“连牙齿这种长在你身上的东西都会离开，难道爱情这种身外之物都不能允许更换了吗？”
“我，可是……”
“我只有一句话：妈妈年轻的时候喜欢看漫画和动漫，但是最讨厌就是男女主角磨磨唧唧，不是男主榆木脑袋低情商，就是女主角撒娇闹脾气，我只想她们赶紧在一起，原地结婚！立刻马上！生孩子！”
妈妈激动地说着：
“男孩子就要为了别人而变强，女孩子也是一样，只是看着的话就不可能开始！能够把这些做到的话，你就是最大的英雄了。”
“加油。”二妹托着眼镜：“影姐的容貌基于平均水平之上。有52%的男性更喜欢贤惠知性的女性。也就是影姐这样的。”
“纯真的少女恋爱比什么都来的宝贵。”三弟点点头。
“我带你去挑一身好看的，就算是男性也会对漂亮的衣服眼前一亮。”
“他敢不同意，我叫网友喷死他。”
“男朋友！结婚！男喷羽！击昏！男盆友！掘坟……”
“你们两个小鬼好好说九华语啊！越来越可怕了啊！谁说小孩子是天真无邪的！”
谢谢。
林影鼓起了勇气。
“不论结果，我都会告诉他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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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经常，经常关注新闻的人，大概会多多少变得成熟，但也缺乏安全感。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越是担心这个世界的毁灭。
昨天巴州市的市长贪污落马了，凌晨九华帝国被白令仕诬蔑强制用工，早上最喜欢的女主播传出了绯闻今天没有出镜，中午播报的食品卫生不合格的店家，自己却刚刚吃过他的汉堡套餐。
晚上也不太平，外国不是饥荒就是海啸，地震八级台风刮塌了几百座房，劳动争议的案子看着让人焦虑开始准备辞职，想逃进山林里读书念经，但是没了网络一分钟就难过得想要死去。
打开手机查看时事热点，《代号·红》的策划被玩家骂上了热搜，之前一些人用bug可以恶性无限抽卡，而策划打算回档到上个版本，强制所有人为这次事件买单。
每个人都与世界联系在一起，但是谁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行为都是被人支配的。
自我？自我是什么？
自我不能让人吃到今天的盒饭，自我不能让你在老板面前得到夸奖，自我不能让异性为你倾倒。
自我不重要。
人类是社会的动物，离开了人潮就不能存活。
自我不重要。
二手烟会有市场，你女儿的手工饼干一文不值。
自我不重要。
不能为人接受的就是怪物，不能对群体有益的就是罪恶。
“你在这里睡？”
路基文从梦里惊醒。
纪佑瑰坐在窗台上，外面是灰色的天空，手边是多肉植物。
路基文揉了揉眉心：“你居然没下班？稀罕。”
格林恩慈的通缉令就挂在电脑旁，还有自己这几天的所有调查、推理的结果。
“格林恩慈很可能是和西王坡的纵火杀人案凶手是一人。”
“他很漂亮。”纪佑瑰说。
“我不知道你从哪个次元看出来这个一米八高，体重三百斤的铠甲男有什么和漂亮沾边的。但是他确实很危险，如果美丽可以用危险等值代换，那么他应该是夏炎选美比赛的第一名，过往30年，没有出现过这样可怕的杀人屠夫。”
路基文下意识握紧了鼠标。满是血丝的眼珠浮现出疲惫和困意：
“真是老了……我以前可是熬夜72小时疯狂工作的。”
“仇恨会加速死亡。”
纪佑瑰打开了窗户，清澈的灰色云空像是余烬一般，隐隐透出一些光。
风儿送来些许她身上的味道。
“蔷薇的花香？你小小年纪用这种香水吗？真是奇怪，我女儿都不用。只有装熟的小姑娘才会用玫瑰遮掩自己的娇嫩。”
路基文端起茶杯，里面不知何时续上了热水。
“是你吗？”
他晃了晃杯子。
“美丽和优秀是相伴的。”纪佑瑰答非所问，但却是肯定了行为出自于自己之手：“我会给美人和优秀者颁发奖品。”
“谢了，死小鬼。”
路基文翻了个白眼，大口喝着茶水。
“格林恩慈没有杀你父亲。”
纪佑瑰随口说道。
“哦，”路基文不动声色。“查到了吗？我的过去你都了解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