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魔晶流落到圣十字教团之手,杏林园还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要不是绫德七川来得早一刀反杀,我们倒真的可能会被团灭。
即便如此,杏林园依旧付出了两名护卫,十二名工作人员,二十二名参与者的生命才换来这颗魔晶的安然无恙。
杏林园内到处走动着医务人员,操刀的医生和辅助的护士无一不是熬着夜加班守护在一线。
绫德七川瘫倒在这盛放着遇难者尸体的停尸间外边,若有所思地抿了口小酒,遥望着夜空中皎洁明月。
绫德七川注意到了我的到来,眼睛微微一转,扫了我一眼,带着抱歉的口吻,“抱歉,平老板让你受惊了。”
“没事没事…”我挠挠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声音越来越微弱。
“喝酒吗?”绫德七川顺手将一瓶酒扔在我面前,我只好顺手接住。
老实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按照我最早的记忆,高三那个毕业季里还是第一次地接触酒这种东西,最后的记忆是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独自买醉。
而且生活的所迫以及不影响亚修的正确三观,自从转生异世界以来,我就几乎没碰过酒这种陪伴我无数个黑夜的东西了。
我苦笑着回答,礼貌地将酒放回到远处。
“很久没喝了,不会喝了…”
“哦…”绫德七川小抿一口,“我也很久没喝了呢…”
“所以,你来陪我喝吧。”绫德七川毫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有点命令的感觉。
“那个…那就好吧。”我难堪地笑了笑,盘坐下来,缓缓地打开瓶盖,尝试地喝了一小口。
那顺滑的液体缓缓地流经我的喉咙,像过敏般刺激了我的食道。
“咳咳…好辣好呛啊…”我难受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喝的太急,其实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品的。”绫德七川意味深长地说道,“就像人生那样,尝尽了前期的辛辣与痛苦,方能慢慢享受到后面酒精带来的香醇与绵柔。”
“那绫德老板在前期呢?还是在后期呢?”我照着绫德七川所说的小抿了一口。
“或许我这一生都会在前期里漂泊吧。”绫德七川有点遗憾地感叹。
“绫德老板都这么有钱了,啥也不缺,难道不能算后期?”我有点疑惑地发问。
“呵…”绫德七川干笑了一声,“钱?能买回那些人的生命吗?或者能够挽回我祖国的完整吗?!”
“…”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来回应。
“对不起。”绫德七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向我致歉,“刚才我多言了。”
“绫德老板,我知道你是凩凨人,我也知道凩凨的…那些事。”
微风拂过绫德七川忧郁的眼神,好似勾起了他的回忆。
“继续喝酒吧。”绫德七川泪水盈眶地与我碰杯。
然后,绫德七川继续看着那皎洁明月。
或许,也只有这杯苦涩的酒水和这轮皎洁的明月方能安抚这绫德七川无法安放,无法共鸣的灵魂吧。
“绫德老板,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要那个魔晶做什么?”
“于个人而言,魔晶等价于金钱,等价于武器的进阶材料。但是与我们而言,魔晶是复国不可缺失的材料。”
绫德七川继续缓缓地说着。
“魔晶是一个国家整体机器运行的核心部件,城市的供电,军事防御系统,军舰的供能都需要魔晶这种富含巨大能量的能源体,这也便是这几十年来,各国争相储备的重要原因。而我们的目标纯粹而简单,就只想为我们国家的流亡政府捐献一颗魔晶来早日完成我们复国的梦想。”
“尽管…我知道这个真的很难,或许,我这一生都无法再见了…”绫德七川突然又陷入无尽的忧郁。
绫德七川的忧郁我也能够理解半分,历史上凡是被灭掉的国家只听说过这块领土被哪个哪个兼并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这个复国了,不论人类还是魔族。
“我还有个疑问?”
“嗯?请讲。”绫德七川又打开了另一瓶酒,抿了一口。
“圣十字教团和杏林园有瓜葛吗?”
“没有,他们这次行动应该是朝我们的魔晶去的,想必这次行动里有他们的奸细,一定是打听到我们找到魔晶了。”
“为什么他们不去找啊?”
“呵…”绫德七川冷笑一声,“魔晶可没那没容易找到,为了找这颗魔晶,我花了两年时间比对各种数据,在沐雪山地图上寻找最有可能有魔晶的区域,并将搜索区域缩小在五公里范围内。”
“这么耗时间啊。”
“当然,要想获得魔晶就只能两种办法,要么花时间研究,要么就去偷去抢,就圣十字教团那点能力,有时间就去传教搞破坏,哪有时间慢慢找啊。”
“那…那个圣十字教团到底什么来头啊?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呵…就一个邪教恐怖组织罢了。”但绫德七川的脸色很快阴沉下来,“这个组织是百年间各种邪教合并发展而来的,目前全世界都有分布,已经是各国重点打击的对象了,关于如何铲除这个组织,各国首脑们也没有多少办法,只能不断地镇压。”
绫德七川看了我一眼,有点期待地问道,“这个圣十字教团问题我也比较头疼,我也搞不清为什么有那么多民众会相信…你有什么见解吗?”
“真的…要我说吗?”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地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我喝了口酒,酝酿了半会儿。
“人民选择相信邪教自然是三大原因,其一,国家的执行力没有深入到基层,无法有效地实行基层管理,只能自治,缺乏监管,要不然圣十字教团怎么大肆活动于村镇地区而不是城市市井呢。其二,教育的不普及,未接受过教育的民众是很好忽悠的,圣十字教团花花肠子一大堆,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最后,地方对待人民就那个样,把人民当韭菜一样用收割机狂割,群众可是很现实的,所以鬼才相信政府。”我带着酒意不知收敛地嚷嚷着。
“嗯…”绫德七川默默地点点头,“平老板的眼光真的独到…”
毕竟,我就是这被剥削,被压迫的韭菜啊。这种体验当然是你们这群肉食者无法感受到的,这种卑微地向生活低下高贵头颅的痛苦与耻辱,只有感同身受的体验方可有刻苦铭心的记忆。
我和绫德七川继续拼着酒,聊着家常与未来。
这晚,或许我真的醉了。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五金店,全然不知天已吐出那鱼肚白了。
我迷糊糊地打开了店门,直接被门槛绊了一脚。
“哎呀,好痛啊…算了就睡这吧,趴着挺好…”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八哥!八哥!”
“别烦我啊,让我睡会儿…”
“平八荒,你喝酒的啊!”
“喝了又如何?你管的了我?我又没把你睡了,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瞎说些什么话。
“死变态!”
“啊!”
然后我就是被北雪玲音踩了一脚。
“姓北的,穿高跟鞋踢人很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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