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那样,用书盖着脸挡着外面刺眼的光线,躺在办公椅上静心养老。
总算,经历了我一波劝解,我还是劝动了北雪玲音接受了暂居杏林园的请求。这下,总该没什么事儿来打扰我了,我倒是可以舒心地好好养老了。
一阵警铃响彻园内。
我不耐烦地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本,伸了个懒腰,“又发生肾磨石了?还没到九一八防空演练呐…”
凯尔特直接推门而入,一脸惊慌地看着我。
“凯尔特,你没打报告…”我懒懒地看着他 ,但话音未落,就被凯尔特十万火急的言语所打断。
“平老板,现在情况紧急请服从我们的安排!”
“哎哎,莫慌莫慌,怎么回事?”我稳如老狗,就差一把白羽扇才能展现我多智(稳)而近妖(狗)的人设。
凯尔特焦急地吐着字,语速快的让我仿佛在听英语四级听力,“滂水镇周边的村庄遭受到魔兽的攻击!现在逃难的村民向滂水镇蜂拥而至滂水镇极有可能成为这些魔兽下一个目标!”
“慢点…慢点…”我听得昏头转向,“信息量有点大…”
“所以请平老板服从我们的安排!”凯尔特向我作揖道。
“怎么安排?”
“杏林园有间避难所用的地下室,就请平老板暂居那里。”
“这倒是没问题,但是全镇的百姓怎么办?”我面带疑色地看着凯尔特。
“这个…”凯尔特犯了难,支支吾吾地说着,“非常时期,杏林园能力有限,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况且那是政府的事情。”
“我好像是杏林园行政长官吧?”我明知故问地把视线移向凯尔特。
“是…有什么疑问吗?”凯尔特点点头,疑惑的双眼等待着我的回答。
“所以,抱歉,凯尔特,我不能离开。”
“平老板,保护您的人身安全是绫德爷给我们杏林园下达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凯尔特严肃地说着。
“现在我是杏林园园长,你们得听我的。”
“可是…平老板,我们必须保护好你啊。”凯尔特焦虑地看向我,乞求我能答应。
“没有那么多可是,我是杏林园代理园长,这也是绫德老板的命令,你们必须听我的。”
“是…”凯尔特不痛快地吐出这个字。
“要是魔兽真的要打咱们,第一时间把病人,妇女儿童还有老人先转移到地下室。”
“平老板,那您…”
“现场指挥,绝不退缩,按照命令执行吧。”
“是!”凯尔特像阵风一样执行命令去了。
我开始焦虑起来了。看着窗外那异常安宁的沐雪山,无限的臆想占满了整个脑海,如果这群魔兽真的是兽王率领下山来上演百年前的那段历史,估计这波滂水镇基本要凉。
我,杏林园和这千名百姓自然一道化作冤灵,随风漂泊四处。
我想活命,但是优先保护弱势群体这是道德底线,况且我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一个带头的杏林园CEO都临阵脱逃,那以后怎么带领一个团队面对复杂多变的未来啊?也许我的一次临阵脱逃,就极有可能让杏林园优秀的企业文化遭受无法恢复的创伤。既然绫德七川麻烦我帮他打理杏林园,那我自然不能在杏林园生死存亡之际辜负他一片心意。
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别人的东西,对于我这种自私的人而言莫不是一种全新的尝试及认知。
该来的总会来的。
全镇已经全面进入戒备状态,城门紧闭,巡逻队彻夜巡视着城墙,观察着镇外树林的一举一动。
镇外空旷的农田上到处是践踏的痕迹及倒在血泊中魔兽的尸体,很明显,滂水镇守军打退了一次魔兽的进攻。
杏林园仅剩下的二十六位护卫也全部卷入战斗,镇内大多数青年人被迫强征入伍,拿起武器来守护自己的家园。
作为杏林园代理园长,我自然被授权与护卫队员们参与了前线的作战。
城墙上倒着一片面如死灰,衣衫不整的守军,很明显,他们是强征入伍的新兵,从未见面的魔兽外加首次作战的血腥就已经让他们丧失了一半斗志。
整体巡视完毕。
根据凯尔特报告给我的数据,滂水镇强征入伍的新兵有五六百人,几乎每家每户都出动了男丁,加上原来的守军,少说能凑够七百人。但依照目前守军的士气来看,有意志和决心与魔兽决一死战的,可能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这种弥漫在守军之间绝望厌战的气氛如同瘟疫般在其间传播。我想,即便魔兽围而不攻,早晚守军也会因士气崩溃而不攻自破,正中魔兽下怀。
总体而言,这群守军非常没有精神,果然就是一群没有接受过江田岛海军兵学校教育的陆军马鹿,看来,必须得用精神注入棒来让他们很有精神才行。
我站在这群病怏怏的守军面前,打算来场振奋人心,十分昭和的演讲。
“喂,都给我立正!”我装着日本大佐的姿势,双手按放在假设是指挥刀的剑柄上,大声地训斥道。
周围的守军慢腾腾地站起来,先看着沙雕一样呆呆地凝视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演讲。
“我是,杏林园代园长平八荒,是来监管你们的,我们杏林园护卫,是你们最好的,老大哥!你们有不懂的事可以问我们,我们会亲切地告诉你们,现在请大家做自我介绍,每人把自己原来的住址,姓名,介绍一下,从你那,开始!”
我指着左边一位站的歪歪扭扭的守军士兵大喊一声。
“是,滂水镇沙陂街五五号…”
“没有劲!”我大声地佯怒斥责。
“听不见!重来!”
“根本听不见!再说一遍!”
“听不见!重来!这么小声还想打魔兽?!”
旁边的护卫开始瞎起哄。
“是!滂水镇!沙陂街!五五号!卢崩崴!”
“好!下一个!”我满意地扭曲着自己的脸,像那个森下下士一样鬼畜地微笑。
“滂水镇!桂雏街第一号!马包裹!
“好!很有精神!下一个!”我持续地鬼畜微笑。
“滂水镇,今瓶没街,周某人。”
“听不见!听不见!声音太小!重来!”
护卫又开始起哄。
“怎么?你没听见吗?”我假装不满地看着他。
“眼睛别往别处看,不准东张西望,你那是立正的姿势吗?!”
“在滂水镇前线,杏林园护卫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重来!”我大声地向这位守军士兵喝了一声。
“滂水镇!今瓶没街!周!某人!”
欢快の小曲…
不对不对,我才注意到,什么欢快の昭和小曲儿啊,那分明是预警的警铃!
周围的护卫立即拔出长剑,谨慎地注视着躁动的树林。
“准备战斗!”凯尔特拿出身后的硬弓,搭上了羽箭。
守军们惊慌地操起武器,准备迎敌。恐惧与绝望求生的欲望全都刻在脸上,不少守军的脸颊都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树林终于蹦出了魔狼,獠牙猪,长耳兔甚至史莱姆这类的魔兽。
能召集百兽随行,看来这次必定是兽王了,这么想那群遇害的围剿队估计不仅是葬身兽腹了,应该还成肥料了…
我立刻陷入无底洞的绝望,这下是彻底完蛋了。远在依山郡的绫德七川昨日才回信说他谈判陷入了僵局至少还得半个月后才能解决事宜。
求人不如求己,这下,滂水镇只能自求多福了。看看能不能突破历史规律的枷锁,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来博取最后的胜利。
“放箭!”站在城楼上的镇尉剑指灰蒙蒙的天穹,随后,天空中便飞来黑压压一片的箭雨,绞杀着毫无防备的魔兽。
大片魔兽应声而倒,但很快又挺起身体继续蠕动,这群像疯子一样不知道疼痛,继续自杀式冲锋的魔兽让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新兵如临大敌,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操控着这群魔兽这么不要命地选择为兽王献祭,也许正是这种无形力量的存在才会让传说变得这么扑朔离奇,以至于无人相信。兽王还未现身,但仅靠这排山倒海的气势却足以让我意识到兽王的强大,我的脚步也开始杂乱无章,思考也变得简单。
我,想活下去。
魔兽如叠罗汉般堆积在城墙上,企图越过城墙进镇来残害更多的无辜生灵。很快,守军们便与近在咫尺的魔兽展开了血腥的肉搏。
对于守军的战斗力,我也不做评价。国家把军队的战斗力评为A,B,C,D四个等级,对于我们这些连新兵训练都木有的守军而言,战斗力排到Z都丝毫不过分。我想,要是请帝国皇家骑士团过来,或者请更流弊的帝国魔法协会过来,也不至于让兽王得瑟成这样啊。
我看着这灰蒙蒙逐渐浸入黑暗的天空,显然漫长的黑夜又要即将来临,这月黑风高夜无非是魔兽狩猎的绝佳时刻。
“平老板!”凯尔特刚宰杀完一只跳上城墙的史莱姆,便焦急地把我拉过来,“快!快叫杏林园组织人员紧急避难!”
“明白了!”我匆忙地回答,便转身踩着小碎步跑下城墙,直奔杏林园。
看着这渐入失利的战局,我想,城墙防线的崩溃也是为期不远了,必须得快速组织百姓到杏林园避难。
我开始和时间赛跑,身后的光辉逐渐被群山包围,黑暗如浓雾般笼罩了我。
突然,街角处,一对赤红的眼睛垂涎地盯着我,我惊恐地刹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只庞然大物渐渐从夜色里完整地显现出来,那种发自内心的被征服感油然而生,这无法形容的恐惧就宛如半夜看电影突然看到贞子爬出来了一样,逼迫着我不断退后,双腿发软。
身长四五米,肩高有两米,那尖锐仿佛留着血水的长吻和那警觉上翘的双耳,这无疑不表明它是一只狼。
胸前的晶体闪烁着冰霜色的光芒,双眼散发着恶魔之眼的邪恶与贪婪,这具备着平常魔狼根本不具备的外形的魔兽,无一不印证了传说中兽王的所有特点。
我特喵…没怎么倒霉,出个门就撞见兽王吧!
我已近乎呆滞,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各位路过的大帅比,大漂亮,不点个藏娇再走吗?听说收藏会好运连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