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如火如荼地打响了,场面甚是混乱。
晓岚和亚修趁着混乱的局面把我从鬼门关捡了回来。
“八哥…”
亚修晶莹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一头扎进我满是血迹的怀抱里。我和亚修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再度相逢的百感交集。
乱世重逢,有时相遇无语胜过千言万语。
晓岚在一旁伤感地轻轻拭泪,诚恳地低首道歉。
“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您…”
“没什么…杏林园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泪中含笑地安慰着不断自责的晓岚。
“这里就交给护卫队他们了,我们赶快离开现场吧。”
晓岚和亚修搀扶起我,拖着小步子准备离开菜市场。
“哈哈哈!”
我慢慢地抬起头,看见了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安利。
“任何人都逃不掉祭司大人的手掌心的,觉悟吧!异教徒!”
安利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身后爆发出一团乌云,法术球宛如墨水般向我们袭来。晓岚抢先站在我的面前,立刻召唤出罗盘大小的法阵,一个屏幕防护罩挡住了法球攻击。
“有我在,休想伤害平老板。”
晓岚坚定的眼神满是奋战到底的决心。
“哈哈哈!就你那点魔法能力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吧。”
安利肆意地狂笑着,瞬间一个箭步上前,出其不意地从身后闪出了魔爪,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晓岚。
“晓岚姐姐!”
“晓岚!”
我和亚修只能无助地盯着晓岚却不能做些什么。
“这么可爱的身材,要是抓破了可就真的可惜了…”
安利操纵着魔爪渐渐触及了绝对领域,公然在我面前调戏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
“大坏蛋,绫德爷回来一定会好好收拾你的…”
晓岚挣扎在魔爪里难以挣脱。
“放下她!你这个下贱的魂淡!”
我怒不可揭地冲了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伤在身,趁他由于享受调戏忽略之际,一个回龙拳上头,接着就是一套闪电五连鞭。
安利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五连鞭打懵了,魔爪也失控地丢下了晓岚。
“偷袭!你偷袭!”
“哼,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敢调戏我的员工?做梦去吧!”
“呵…平八荒,事到如此,早知道那天就该把你整死的。”
安利摸了摸发烫红肿的侧脸,指着我发狠话。
“估计,你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趁机在他大意之时发动意识操控。
一把长剑直接冷不防地背刺,死死地扎进了安利的后背。
安利瞬间瞪大了瞳孔,脸部堆满了惊愕。
“异教徒…你…”
“你不会以为我不会魔法吧?”
我冷冷地笑着,复仇的欲念像星火般点燃了情绪的火药库,整个人开始愈渐黑化。
“你…不讲武德…”
“安利,前几日的招待,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我发出颤抖的声音,眼睛满是原始的欲望。
我继续操控着那把剑,尽情地享受着划开肉体,肢解四肢的快乐。
安利痛苦万分地跪倒在血泊里打滚,整张脸仿佛被强行套上了痛苦面具。
“住手…求求你住手…”
“安利大人,前些日子你也不是很嗨啊?继续给我嗨啊!”
我咬着牙兴奋地看着安利向我求饶的囧样。
“让我死…求求你…”
安利的胳膊已经被我完完整整地被我切割掉了,那冷森森的骨头清晰可见地滴着血,那一副求死不能,毫无生念的表情丝毫感触不了我,倒是如酒精般麻痹了我的理智,更加疯狂地进行肢解。
“住手…”
晓岚抱着亚修,像看着恶魔一样注视着我,颤抖地说着。
但是我的躯体已经被复仇的欲念支配了,我彻底地成为了恶魔,尽情体验着虐杀生命的畅感。
“住手…平老板。”
晓岚再一次微弱地发出请求。
“晓岚!你不知道这货在狱里是怎么折磨我的!”
“住手…让他死吧,别折磨他了。”
“好…我让他死…呵呵…”
我颤抖了起来,像个屠夫般发出恐怖的冷笑。
剑渐渐地深入后肋,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也终于被剑尖刺破,在胸腔里迸裂出血花。
安利停止了挣扎,痛苦狰狞已扭曲变形的五官和那已开始麻痹冰冷的躯体如同琥珀般一同冻结在这血泊里。
“你是魔鬼…”
晓岚战栗地盯着我。
“呵,复仇的滋味,真不错…”我意犹未尽地停止了魔法的施放。
“束手就擒吧!普希路斯!”
镇尉砍翻了眼前的一位企图抵抗的圣十字教徒,将剑尖指向了不动如山,稳如老狗的普希路斯。
“呵…无知的异教徒。”
普希路斯从腰间拔出三尺长剑,剑刃立刻被墨色的魔法充能,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镇尉拖着剑,左突右冲绕过了企图阻挡的圣十字教徒,分散了普希路斯的注意力,凯尔特和北雪玲音则趁此左右夹击,打算采取外科手术式打击直接一刀毙命。
“你们也太小看我这个大祭司了。”
普希路斯像抽风似的歪着嘴,立刻召唤出半球型的透明屏障,三段剑刃从三方面展开攻击,各属性的魔法能量充分交汇在这坚硬的屏障上。
普希路斯熟练地反手将三尺长剑倒插在地,半球型的屏障立刻破碎,爆发出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掀飞了三人。
“无知的异教徒!你们用多大的能量,这块屏障就能用多大的能量将你们反噬!哈哈哈!”
普希路斯得意忘形地狂笑着,提着剑缓缓地走向菜市场空旷的中央。
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依旧有些战斗力可以支撑接下来的战斗。
北雪玲音撑剑而起,冷不防地召唤出法阵,一段冰束立刻向普希路斯射去。普希路斯虽然肥胖,身手却异常敏捷,反手一剑,那段冰束当场一分为二,如被击落的飞机般坠落在地,碎成无数冰花。
“一个小小的魔法教师,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普希路斯僵硬地转向了北雪玲音,绕有兴趣地打量着北雪玲音,北雪玲音则有点惧怕地退后几步。
普希路斯出其不意地如疾风般绕到了北雪玲音的背后,一个横劈打算一刀致命。北雪玲音的身子宛如轻盈的飞燕立刻柔软得一个空翻,趁此顺势一扫,一刺,一挑,一推,如同梨花落雨般舞动着飘逸如仙的剑法,招招柔然似水,却十分致命。
普希路斯被这套突如其来的剑法打乱了步伐,丝毫无法还手取胜,一个机智的闪现位移到五米之外。普希路斯有点吃力地握着剑,额头满是虚汗,但嘴角却洋溢着微笑。
“很好…不愧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生,果然有两下子…”
北雪玲音收了剑法,挺着根本没有的胸,剑尖直指普希路斯,义正言辞道。
“我自然要不负学院的校训。”
“小姑娘,剑法再好,也抵不过魔法啊。”
普希路斯淡然地感叹,朝她轻蔑地冷笑一声。
北雪玲音迅速闪现位移,一个推剑打算一刀致命,直击心脏。
普希路斯有点吃力地躲过了刺击,反手召唤出法阵,一个巨大的法术球立即汇聚而成,释放出紫色的光束,北雪玲音见此手忙脚乱地召唤出屏幕护盾,但这护盾根本抵挡不住这强大的光束冲击,在巨大的爆炸声里,北雪玲音如同羽翼未丰的落燕随着那黯淡无光的剑一道坠落到地面。
“铃音姐姐!”
亚修失控地叫出声来,打算跑过去,但被我拦住了。
“八哥,铃音姐姐受伤了啊!”
“亚修你待在这不要走动,我去。”
我安抚好亚修,连续位移闪到她身旁,勉强把她搀扶了起来。
北雪玲音睁开若闭若合的双眼,嘴角已开始泛血,但依旧倔强地推开我。
“我没事…你退后…”
北雪玲音跌跌撞撞地向修罗场走去,但很快又因体力不支而倒下。
“逞什么强啊?不行就交给我来办!”
“大坏蛋!不准欺负玲音姐姐!”
亚修天真地向普希路斯扔着石头,破口大骂。
“呵…”
普希路斯饶有兴趣地盯向了他,立刻甩出三段光刀。
晓岚见此立刻箭步上前打算用肉身阻挡。
“小心!”
我毫不犹豫地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发动强行位移。
“砰”的一声。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身后宛如被烈火焚烧的灼痛立刻辐射全身,大脑也在那一瞬短了路,除了痛其他一切器官都仿佛停止了工作,四下里嘈杂的喊杀声都被这嗡嗡的耳鸣所覆盖。
眼前晓岚惊愕的眼神,亚修天真的面孔,一切的一切开始模糊。
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这沉重的躯体,像石像般崩塌在地面上。
亚修看傻了,呆呆地伫立着不知所措,眼神满是怀疑地凝视着我的倒下。
晓岚立刻跪倒在我旁边,想扶我起来但根本拽不动我沉重的躯体,小手上全是鲜血,泪水淌满了脸颊。
“平老板…你不要死…”
晓岚伏首在我的胸膛上,有点凌乱的头发盖过了我模糊的视线。
亚修呆滞地看着我,口中重复地念念有词。
“一定不是这样子的…一定不是这样子的…”
血水逐渐汇聚成小河,渐渐淌向了修罗场。
“这是我的血吗…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颤抖地将眼球转向晓岚。
“平老板,你不会死的,晓岚马上带你回杏林园…”
晓岚拉起了我,打算背我回去,但是根本就拖不动我。
“好冷…”
我已经感觉到那仅剩没有多少的温度正快速地脱离我的身躯,死亡正如门牌号越来越清晰地写在我的眼前。
“快来人啊,快来救救平老板啊!”
晓岚大声哭喊着。
但是周围除了是厮杀便就只剩下呻吟,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
“不要…不要这样子…松手啊…”
我颤抖地一张一翕地动着上下唇艰难地出声。
“晓岚,答应我,把亚修照看好…亚修…就拜托你们杏林园了…”
晓岚泪涕俱下地拼命点头。
“给绫德托句话…我平八荒愧对他…看把你们给害的…”
“平老板不要说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平老板!”
凯尔特拖着身子,带着血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您…”
凯尔特自责地跪倒道歉。
“不要这么说了…快带着剩下的人撤了吧…那个普希路斯你们是打不过的…”
“不!杏林园护卫队会奋战到底!晓岚你快带着平老板撤离,我和护卫队殿后!”
凯尔特拖着步子向修罗场走去,呼唤着更多人的去参赴这场牺牲。
护卫队从各个方向朝普希路斯发起了无畏冲锋,这种悍不畏死的精神感触了想要放弃抵抗,士气崩溃的守军。
镇尉用剑再次撑起了身体,衣袍已被血水染红,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声向守军命令。
“跟我冲!”
普希路斯杀红了眼,充能的长剑对于血肉之躯而言分明就是场噩梦。剑光所到之处,尽是一片血污与惨叫,不断涌上的士兵接而连三地被残忍肢解,血液染红了菜市场每一块石砖,排水渠流淌的全是战士们高贵的热血。
“不要送了啊…不要送了…”
我对眼前的无情屠杀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每一位血肉之躯弹指间化为两截。
“魂淡…”
我的目光聚集在普希路斯的脚下。
凯尔特的双腿已被砍去一半,血水疯狂地涌出,宛如红地毯的血泊成为了普希路斯献给教皇的祭品。
“要想打倒杏林园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凯尔特拼命地拽着普希路斯的裤管,有气无力地怒吼。
“了结你的心愿,异教徒。”
普希路斯狂笑道,明显被连续的杀戮觉醒了内心本质的灰暗,显得如此不可救药。
“不要…不要…”
晓岚颤抖地动着双唇。
剑尖无情地刺破凯尔特的胸膛,鲜血四溅。那紧紧拽紧满是鲜血的双手再也没能升起,永远地垂下去了。
“不!”
晓岚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掩面痛哭。
而屠杀,仍如火如荼地在继续。
革命的希望,已如那渐趋西山的夕阳,要彻底地坠入地平线了。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不流血的革命啊…
我看向已经倒地不起的北雪玲音,已经横卧疆场的凯尔特,已经痛苦呻吟的镇尉,还有那四下里血流成河的菜市场,一切该画上句号了。
最震撼人心的无非不是悲剧。在这场充满死亡,血腥,悲怆与绝望的剧本里,我就是个丝毫无法改变现状的蜉蝣。我能存活至今,只不过是有人替我负重前行罢了,在失去这些人的庇护下,我就真的宛如落叶般随风飘散。
在危险面前,他们想的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去守护更多的生命,而我,却想的是如何逃跑来保全自己的生命。在他们高贵高大的灵魂面前,我就宛如一个小丑般渺小。
我也不想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
该结束了,该以死来结束了。
零散的武器一个接一个被金黄色的光芒笼罩,渐渐地宛如无数的小太阳冉冉升起于地平线。
“结束了。”
金色的光束迅速向修罗场中央汇聚,如同核爆爆发出那闪耀的光芒,仿佛一个新的太阳汇聚而成。
头脑仿佛在那一瞬间像电量不足那样陷入混沌,沉重的头颅倒在了带着余温的血水里。
或许,我真的,死了。
(各位路过的大帅比,大漂亮,不点个藏娇再走吗?听说收藏会好运连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