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进了我们的通信频段!”
“这里是9号机,我在……大约是Q13的空域发现一架涂有我军标记的教练机正在向西偏北方向飞行,汉默!过来确认一下这家伙怎么回事儿!”
“来了,费伦茨!”汉默一个急转甩掉一架妄图偷袭自己的F2H,“刚才我也看到这家伙了!”
“这里是苏利纳市国民防空志愿队,请报明你的身份。”少校的嗓音有些沙哑。
“6号机与目标目视接触,正在确认!——费伦茨掩护我一下。”汉默降低速度盘旋过去,那是一架橄榄绿色的,在几十年来在上百万希尔达维亚飞行员们眼中再熟悉不过的CJ-6教练机,“目标机翼上有希尔达维亚机徽……只看到一名飞行员。”
“搞什么鬼……”那架慢悠悠的教练机近乎是贴着城市的屋顶飞行,在飞临一幢屋顶上铺着TLF旗帜的建筑时,机上突然有一个不知是何物的黑漆漆的东西掉了出来——然后那面讨厌的旗帜就在炸弹爆炸的尘烟中消失了。
“干得漂亮啊妹子!”
“那架教练机对叛军投弹了!”
“锤子你个笨蛋又被咬六点了!”听到警告后她下意识的一个向右急转躲开了两架佩刀的偷袭。
“明明说好了你掩护我的嘛!”
“你们小两口准备玩过家家玩多久?现在可是在打仗。”
“抱歉少校,下次在地面上在你面前玩呗~”
“少校,那架CJ-6是否应确认为友军飞机?”
“怎么……”
“6号机报告,发现数架敌机正在追击友机,申请击落!”
“这种事情没必要申请!”
“是!”
宝贵的炮弹要留到最后,汉默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以佯装攻击的姿态连续吓退了两架敌机,最前面那架正在追着小小教练机的屁股打得正欢的F-84就没必要吝啬了。
“让你他妈的欺负女孩子啊!”
航炮的咆哮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悄然无声了,“卡壳了?!”并不,余弹指示器已经归零,然而前那架冒着浓烟的F-84的机枪依旧四处乱扫不肯放弃。
“6号机弹药耗尽!正在改出攻击位置,请求9号机继续攻击!”
“收到!”
在B队的交替攻击下那架F-84被打得凌空解体。
……
“他们撤退了。”
“报告,敌军机群正在向东飞行,离开苏利纳空域。”
“我机已无弹药,恕不能继续追击。”
“志愿航空队各机,请前往目标机场着陆。”
“还有谁还在天上?”
“2号机纳吉·山多尔报到。”
“9号机欧尔班·费伦茨报到。”
“5号机海因里希·维特根报到。”
“6号机科瓦奇·汉默报到。”
只剩四架。
汉默想起了与福尔考什少校的枪鱼中队J-7EH进行的那次模拟战,但是这次是真的。
……
在海军航空站长长的跑道上慢慢降下速度,再也不用忍受被拦阻索拉住时那种五脏六腑都似乎要因惯性向前飞出的难受感觉,汉默把飞机停在了跑道尽头,拉开舱盖,空气中都尽是燃烧的味道。
在硝烟弥漫的天宇下,那是一种灼热的,焦躁的,令人难以呼吸的,灾难临近的味道。
……
约瑟夫冲在最前面,身后是内梅特中尉以及其他的飞行员和地勤。
听到天空中回荡着割草机一般的活塞发动机的声音后,一行人从机库里呼啦啦地跑出来,那架CJ-6拖着浓烟在学校的操场上空慢吞吞地盘旋。
“她要降落吗?”
“被打得不轻啊……”掠过众人头顶的时候可以看到那架小飞机上密密麻麻的弹洞,连襟翼都被打飞了。
“那妹子还活着吗?”
终于,已经损坏不堪重负的发动机彻底趴窝了,割草机的声音停了下来,CJ-6犹如摇曳的秋叶般晃晃悠悠向着机场接近。
“快放起落架啊!”
“躲开!她要迫降了!”
遍体鳞伤的CJ-6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在全铝合金结构的机体比较结实才没碎成一摊,油箱内残留的汽油立即开始燃烧。
“快!跟我去救人!”
“拿上灭火器!”
正当一行人冲向那燃烧的残骸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却从那火中慢慢走了出来。
“什么鬼……”内梅特中尉下意识准备拔开保险销按下把用手中的干粉灭火器对着那个鬼影喷上去。
黑色的人木然地看着他们,白色的眼白显得格外突出。
“我身上着火了吗……”细小得几乎听不见的疑惑声。
“中尉……我觉得应该把她送去救治……”
“嘶……”伴着嘴里的泄气声,中尉手中的灭火器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
停机坪上四处都是弹坑,牵引车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
“维特根军士。”汉默从牵引车的前盖上跳了下来,“被击落的三个人现在什么情况?”
“一人在学校附近的我方控制区跳伞,另外两人……”
“海因里希,你听西边,枪声又响起来了。”头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费伦茨插了过来。
“TLF,又开始进攻了……”
“我们只剩四架飞机能用了啊!”
“山多尔,就算只剩四架飞机也要教训一下那些混蛋!”
“这……”
“先不说这个,各位的座机有没有受损?”
“我躲得快,基本上没挨枪子。”
“我也没事儿。”
“我的升降舵被撕掉了一块儿,但是实测不太影响操作。”
突然远方轰的一声巨响,连地面都震颤起来,飞行员和忙碌的地勤们下意识就地卧倒。
“港口那边。”
“有什么易燃易爆的东西炸了吧……”
“打完这场仗,这个城市估计得回炉重造一遍了。”费伦茨爬起来拍了拍衣服。
“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还不仅是支援内卫军,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要把补给送到学校那里。”
“将军不是说有一架Y-7可用吗,在哪里啊……”
汗水沿着汉默的面颊和脖颈淌下。
越来越浓了,那灼热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