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暴雨不断的冲刷着这个世界,滚滚惊雷更是让躲在黑暗中的蝙蝠不敢离开山洞。
“快啊!快啊!”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一朵亮光快速移动着。卡尔坐在马车上,身披雨衣,心急如焚。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琉风,信,佐伊,梅丽……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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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噩梦中惊醒,妈妈死时候的惨状在我的脑海里犹如一个幽灵一样挥舞不去。
“信。”我躺在床上,佐伊坐在我身边。
“你醒来了”她疲惫不堪的双眼有了一丝亮彩,声音也有气无力,看样子,她是为了照顾昏迷的我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
我想坐起来。身体动了起来,我感觉每动一下我的骨头就会咔咔作响,好似快要被硬生生扯断一样。佐伊见状连忙起身用手搀扶着我,并且叫我不要乱动,好好躺好。
“没事,不用担心我。”我坐了起来,观察着旁边的环境——一个不怎么大的房间,房间里只有我躺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单人床和佐伊坐着的凳子,我能感觉到我现在躺着的床在微微震动,窗户外面一排排的白桦木向后不断移动。
我们现在是在火车上吗?
“佐伊,现在活着的……还有多少人?”我看着窗外一排排闪过去的白桦木,好似一个又一个哭泣的怨灵。
“三……三个……”佐伊的声音很小,小的我几乎听不见,“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她人呢?”
“在隔壁房间。”
门把手轻轻转动,一个人高马大的身穿黑色军服的男人和一个身材小巧,但同样也是身穿黑色/女式军服的女人走进了房间。
他们是是军部的人。
我立刻警惕了起来,毕竟经历了那种事情,不论是谁,都会对这个国家的军人充满戒备。
男人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脑勺说:“喂喂喂,你别这么警惕我们,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
他们是谁?第一集团军的人?看上去不像,但是看军服的款式,应该是雷德的军人,但又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没办法,是在想不通,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你们是谁?”
“我们?”男人爽朗的笑着,“我是第八集团军的异能部队队长,希沙·冯·德克里斯琴。”
“我叫艾利丝·德尔克依。”女人说着,她的声音格外的甜美,好似一股顺滑的牛奶,“你是叫信·卡塔西斯对吧。放心吧,你们现在的安全,我们第八集团军来负责。”
“放心吧,信,他们救了我们。”佐伊安抚着我,我才逐渐的放下戒备。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彻底相信了他们。我默默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人。
第八集团军我有所耳闻,据说是15年前才组建的新军团,而且不像其他集团军,这个集团军并不直接受中央政府控制。
思考间,那个「不认识的小女孩」进来了房间。
“斯特。”我自然而然的叫出来她的名字,她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我,嘴巴上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希沙试图摸斯特的额头。斯特却是躲开了希沙的手。看着希沙怀疑的眼神,斯特连忙解释:“我……我很反感别人触碰我的身体。”
“这样啊。”希沙见状立马收起来怀疑的眼神。
我看向了佐伊,她现在上眼皮与下眼皮打架,身体不自觉的摇晃起来,然后又是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来她真的是累坏了。
艾利丝似乎也察觉到了佐伊的疲惫:“各位,要不咱们先出去吧,佐伊似乎有一点累了。”
“好的。”
“信,你留下来吧。”艾利丝神秘的笑着。
“我?”
“家人需要要好好陪伴。”话音落下,希沙和艾利丝走出房间,而斯特却是站在门口背对着我,格外沉重的说着:“信,你一定要看到那个「真理」。”
?
说完,斯特关上了门,留下来一脸懵逼的我。
算了,不管了。
我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佐伊,紧紧的握着她细嫩的手。
妈妈和梅丽已经……但不知道现在爸爸怎么样了,他现在应该很着急吧。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为他祈祷着,希望他不要遭遇不测。
以后该怎么办?我们现在是置于第八集团军的控制之下,但是他们真的可以信赖吗?毕竟这个国家的士兵连那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但是离开这里我们又能干什么?找不到爸爸的话就只能到处去流浪,而且现在已经是战争时期了,万一被帕雷索人发现……
反抗?别他妈的开玩笑了,一个12岁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又能做什么?除了当炮灰又能做什么?
现在也只能暂时相信他们第八集团军了。
我看着佐伊,她散开的长发披在枕头上,肌肤似雪,黑色的眼睫毛美丽动人,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
她看起来像一幅画一样。
没错,我喜欢佐伊。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佐伊考虑。虽然肉体上,她只比我大一个月,但是我现在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按道理来说我才是她的姐姐才对。
我应该照顾好“妹妹”才对。
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家人和爱人。
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子。不是之前的我对于二次元老婆只是性/欲上的喜欢。而是真真切切希望她可以和我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是真正的「爱」。
话说在我昏迷的时候她一直没有休息对吧,她当时是不是也是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如何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那一句「放心吧」也是为了让妹妹不要担心对吧。
我紧紧握着她细嫩的手,生怕她从我身边溜走。
佐伊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她希望自己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然后和他们一起生活,同时也不会忘记我们,和父母分享我们之间的日常。
为此,佐伊一直在守候着,希望有一天能盼到自己亲生父母流着眼泪,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一家三口紧紧怀抱在一起……
看着佐伊的睡颜,我忍不住偷吻了一口。我似乎看见了佐伊嘴角那个泌人心脾的笑。
天知道是不是最后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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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外面,希沙和艾利丝来到了火车尾部,望着不断远去的白桦木,刚刚嬉皮笑脸的希沙也变得一脸惆怅。
“战争还是爆发了……这个国家,这个名叫雷德第二联邦帝国的国家,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希沙的白发在风中不断飘洋着。
“希沙,司令她发来了电报。”艾利丝说,“她说,国家可能早就混入了黑十字党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