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望着眼前桶内血红色的水,清染陷入了纠结。
她把那包回神血散倒入桶中后,水瞬间就变成了如同血液般的颜色,甚至一开始还冒了几下泡。
神医,你确定这不是什么硫酸之类的,别拿错了啊!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清染还是宽衣解带,慢慢伸出玉足踏入水中。
虽然样子吓人,但入桶后清染只觉身心舒畅,不少热气仿佛透过肌肤深入骨髓,沁入了她的心神。
在水中清染试图运转内力,运行周天,果真,效果极好,原本不畅的内力这次运转起来却极为轻快。
两个时辰,其实水早已冷去,但清染却觉得身上极为炎热,全身之气内敛,经脉也重新焕发了活力,此刻的她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新生,杏面桃腮,颜如渥丹。
清染拿过早已备好的衣物,慢条斯理的穿好,因为路上的麻衣粗布早已灰尘满布,所以清染也只得将原本自己放在马车上的薄云丝纱穿上,外面再套一件雪白棉制披风来抵御寒冷。
穿好衣物,清染心中还在顾虑着齐豫的身体,便又回到了主屋之中,想要看看齐豫如今的状态。
走进屋内一看,此时齐豫的上衣已被掀开,在其心口处数跟银针正直立立的插在上面。
李中梓已施针多时,听到身后动静便知道那姑娘已经药浴完毕。
一回头,李中梓便看到了清染未经蒙面的容颜,他的眼神中不由得散发一丝惊艳,心中暗道。
这姑娘果真容貌秀丽之极,好一个绝代佳人。
之前见清染他就觉得这姑娘玉骨冰肌,应是绝色,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这小子眼光确实不错,有此等女子甘愿围绕其左右,也是他的福气了。
李中梓回过神,面目祥和的问道:“怎么样,小姑娘,内气运转可还正常”
清染当即行礼谢道:“多谢神医,清染已觉得内息恢复正常,运转无碍了”
“那就好,对了,老夫正在为这小子心脉施针,切记,今明两日不要让其有太大走动,知道吗”
“是,清染明白,请神医放心”
李中梓接着笑道:“既然姑娘已无大碍,这药方你拿去抓药吧”说着便将放在一旁桌上的药方递给了清染。
药方上的内容她大致熟悉,其中有几种药材她一见其名就知道极为昂贵。
“多谢神医,那清染告辞”
“恩,去吧”
清染行礼告辞,拿着药方立刻向马车走去。
她不可能直接坐上马车去县城,毕竟只有一个人,没那必要,清染直接解开了马绳,带上面纱,一个人骑上马就往城内赶去。
再次进城,还未进主路,清染只见前方人头攒动,一层围着一层,而围着的核心似乎是那几个还在张贴布告的衙役。
因为人数众多挡了清染前行的路,所以她只能暂做等待,等着人群散开。
而且她也有些好奇,这些人围在这干什么。
等了一会儿,衙役们将布告张贴完毕,其中一个体胖肥硕的衙役看着外面围着的百姓,立刻敲了敲手中的铜锣大声喊道:“都注意了!都注意了!
咳咳!
因北方战事再起,朝廷从今日开始,将再追加‘练饷’,家中有田者每亩将多征一分,望诸位相告周边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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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亩一分!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是啊,朝廷已征了辽饷和剿饷,再来个练饷那一亩地还能剩多少!”
“辛苦一年全交了饷还不够,这还怎么活啊!”
......一时间群青激愤,许多百姓眼中已经是怒火中烧。
衙役一看这可不行,他们要是再呆在这里恐被打,立刻准备带着人就开溜。
百姓自然不让,不过这些衙役们也是老油条了,像个泥鳅一样就从百姓中钻了出去,其实虽然群众激愤,但毕竟他们是官差,还是不敢真的动手,见官府衙役‘跑了’,他们也只能只能四下散去,满脸忧虑的开始盘算着今年该如何度过。
清染不是文科生,明末具体的土地征饷问题她是一概不知,这叫什么练饷的她也是第一次听。
不过从百姓的交谈中她也能知道如今朝廷赋税有多么苛刻,百姓辛苦一年了连交饷也不够,怪不得后来百姓们会相信迎闯王不纳粮这样荒唐的言语。
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她改变不了什么,这些百姓也改变不了什么。
清染心中虽可怜百姓,但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就像北方的那些流民一样,她管不了。
她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如果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她虽然知晓未来,但却不是那个可以改变未来的人。
眼下她的任务就是治好齐豫,再替师傅报仇,这俩件事就是她当前的目标,至于其它的等以后自己有实力了,再去考虑,不然就只是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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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染没有继续停留,快速穿过已经渐渐离散的人群,一人一马向着药铺方向奔去..............
药铺很大,她所要的药也都有,一次性全部买完也刚好将手里的钱花光。
药到手,清染一点都没有耽搁,即刻返回了田庄。
很快,清染拿着药包重新走进了木屋之中。
一进屋,她只见已经整理好衣物的齐豫仍躺在床上,而之前一直在施针的李神医不知去处。
李神医呢?
她对手里这些药材的具体功效不是很了解,不可能自己去随便熬药,还是要将这些药材交给神医。
出了木屋,清染四下望去,这才发现在木屋后面还有一大片土地,而李神医正在地上似乎在撒着什么种子。
奇怪,马上要入冬了好像也种不了什么作物吧,为何神医还在撒种子?
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她该管的事。
清染抛开思绪当即上前恭敬的说道:“李神医,清染已将药买好”
李中梓抬头看了一眼清染道:“你将药包放在屋前的药台上就好了”
“好的,那神医,还有什么事需要清染去做的吗”
李中梓没再继续看她,随口道:“不用了,你安心照顾那小子吧”
“是,神医旦有吩咐可立刻唤清染,那清染告辞”清染恭敬道。
李中梓点了点头,没有看她,专心的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
清染离去,走向了神医说的药台,其实就是门前的一张大砖台,一共可以放下十二个药罐同时煮药。
之前她看见就在想,这药台可真大,恒山的药台都只能同时放四个药罐,而这竟然可以放十二个,果然是神医专用。
将药放台上后,清染便走回屋中。
此时齐豫还未醒,仍然躺在床上,清染心想现在倒是也不需要她,所幸便守在旁边静坐冥想,修炼内力。
一直到太阳落山,夜色降临,齐豫才缓缓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床边正盘腿而坐的清染。
齐豫慢慢起身,他今日刚被李中梓施过针,一活动心口处还是会有撕裂之痛,一痛他的两手仿佛就失去了力气,撑不起身体,所以试了几次,均失败告终。
不过齐豫起床声也将清染唤醒。
‘呼’清染缓缓收回运转的内力,看着齐豫想要起身,连忙站起扶齐豫坐起,“齐豫,你觉得怎么样了”
齐豫有些气喘的笑道:“还好,就是有些使不上力,有些憋闷”
清染关心的说道:“神医今日在你心脉处施过针,所以今明两日你都不要有太大的动作,有什么事你叫我就行了,奥对了,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齐豫还未回话,他肚子就抢先一步发出了它愤怒的怒火‘咕~’。
清染一听‘噗嗤’就笑出了声,“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那麻烦你了,清染”齐豫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肚子怎么那么不争气,又丢大人了....
清染走出屋子,本想去问问神医有没有什么吃的。
但她找了一圈也不知道神医何处去了,她总不能直接就拿人家的饭食来做着吃吧。
最终清染还是回到马车上拿出了车内备的肉干和面饼与齐豫一同将晚饭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