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听着手机里传来了那边似笑非笑的询问声，林文清的心情无比舒适，回问道：
“什么怎么样？”
“自己作为编辑曾经负责过的作家是第一，自己的小说也成为了第一，你也算是第一人了，你感觉怎么样呢？”
手机里的声音，正是出自《菠萝文》杂志的编辑部主编。
《菠萝文》现在不再是青颜赤色一人独断一面了，而是变成了文青与她齐头并进的局面。
两个人的成绩在一段时间的波动之后，都保持在了前两名，只不过，第一是谁，却没人再说得准了。
面对自己的这位前任上司的调侃，林文清同样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调侃着主编：
“这个嘛，你也辞职去写小说，不就知道了。”
主编听完之后哈哈大笑，林文清仿佛都能看见他摆了摆手，然后带着同样无奈的口吻说道：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不要瞎折腾了，能吃口饱饭我就满足了。”
林文清无言，只是想了想《菠萝文》的销量比起自己之前还在时甚至又涨了一些，忍住了没吐槽下去。
这要是只能吃口饱饭，自己怕是已经算家徒四壁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主编的话说了下去，提起的却是另一个人：
“时代永远是属于新人的，还是把折腾的权利给他们吧，我看你还是尽快退休，早点把位子让给七七算了。”
他知道的，现在在网上已经掀起了对于七七，何卿卿的一股探讨浪潮。
一些细心的读者都已发现，《踏天路》与《荒》的责任编辑都是七七，这让他们一开始甚是哗然，小声议论着这得是什么样背景的人，才能把这两部当红作品都交给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然而，一些更加细心的读者则是开始翻阅起了以前的杂志，然后才发现，《荒》，或者说作家文青从一开始的责任编辑就是七七。
接着他们又发现，《踏天路》，也是在换成了七七作为编辑之后，整体质量才有所上升。
这一下子所有的质疑与揣测一下子便变成了敬佩，大家疯狂猜测着这个新人的真实身份，好奇着她究竟是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
对于这股浪潮，林文清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再在意下去。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相信，何卿卿做得到这种程度。
这些讨论，这些夸奖，从一开始就是她值得拥有的。
主编的声音再度从手机里传出，没有任何不悦，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般说道：
“才交往多久就已经开始谋划给自己的女朋友谋未来了？哦，话说回来，我还没问你，你的现任编辑和你的前任负责作家都是你的女朋友，感觉又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文清突然开始剧烈地干咳着，拼命地想要打断主编的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达成了目的的主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声，似乎对于林文清的状况感到非常喜闻乐见。
这就是一件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八卦了，林文清、何卿卿、陆怜芳、夏轻言四个人交往了。
这句话说起来就透露着一股离谱的气息，然而他们在一起得却又是十分的顺理成章。
林文清本就已经向三女表达了爱意，而三女对此也不再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在长期的工作相处中，夏轻言和何卿卿也达成了默契且友好的关系。
然后，就非常顺利地在一起了。
要硬说还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大概就是陆怜芳和夏轻言仿佛是天生就对不上拍子一样，直到现在两个人只要同时出现就会争吵斗嘴个不停，每次都需要性格温柔的何卿卿从中调和。
然后三女便会达成共识，把在一旁笑着看热闹的林文清狠狠地痛揍一顿。
感受到了林文清的尴尬和窘迫，主编也就满足了，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识趣地转移话题，又问道：
“所以你打电话过来给我，是有什么目的吗？”
说回了正题上，林文清便立刻顺着台阶下了，他毫不犹豫地岔开了话题，继续说道：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下，之前的那场赌约。”
“赌约？”
听到这个词，主编确实很认真地愣了一下，然后他思索了很久，才忽然从自己的记忆深处翻出了尘封已久的事情。
“……哦，你说的是，你和轻言的赌约吗？”
他记起来了，在足足一年之前，林文清和夏轻言曾有过一场赌约。
当时的夏轻言放言，自己会连续拿下一年的冠军，然后就给她砍掉任意一部作品的权利。
而林文清则同样放狠话，他一定会让她失败，并让她道歉。
如果不考虑其他，只从结果来看，自然是林文清赢了，只不过……
“怎么？你们小两口吵架了，你想从我这里找点排场回来？”
主编打趣地回答着，心里其实不太明白林文清时隔这么久居然还惦记这件事，他早以为林文清和夏轻言早就在这件小事上和解了。
“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罢了。
林文清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释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当时的我被那个小丫头的操作气得昏了头，正在气头上的我没有去认真考虑一件事。
“为什么，你会答应做这件事的公证人？
“从结果上来看，不管怎样，《菠萝文》编辑部损失都是巨大的。
“如果轻言赢了，也就意味着你们会和我彻底撕破脸皮，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只怕将来编辑部都很难再招到新人。
“如果我赢了，那就意味着，你们要放弃青颜赤色这棵常青树，来扶持我这么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新人。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你们吃亏的。
“所以，我之后想过很多次，都在想你为什么会同意让我们搞这么一场无理取闹的赌约，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到答案，最后觉得，或许我应该跳出赌约本身这个限制。
“你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这场赌约能够成立。
“如果赌约最后注定会告吹，那么，《菠萝文》编辑部将收获的，会是两部拼命追求第一的小说，以及更高的销量和更多的读者。
“我一开始对卿卿说，只有一部更加优秀的作品，才会让你选择放弃《灵风行》这么一部优秀的作品……现在再想想，这个答案，或许还不够。
“是两部更加优秀的作品，才会让你选择放弃。
“换句话来说……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和轻言，都能创造出一部人气新作，同时，也能妥善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