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少女,她的头发很长,末端变成了绿色的,和屋中的植物连在一起,她头上长着树枝一样的角,她的瞳是黄黑色的,自然而恬淡,纤细的身体直坐在屋中的一把木制椅子上。
“木树小姐,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树人了。”语介绍到。
笙箫本打算自我介绍,但没等她开口,木树就抢先说了:“笙箫小姐,很早之前就听先生提起过您了,您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呢。”
最后一句话让笙箫黯然伤神,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树,她还不知道那个计划。”语说着。
“哦哦,是这样啊?!对不起,笙箫小姐…”木树微笑着说道,笙箫才发现她的双手居然有着木制的纹理,木树转过头去,小声跟语说,“那现在…可以告诉她了么…”
“当然…”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笙箫疑惑地说道,她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解出来。
“笙箫小姐,能请你把眼睛闭上么?”木树温柔地说道,她的双手从腿上动了动,但又放下去了,“啊,我的手不能用力,笙箫小姐请不要在意…”
笙箫云里雾里,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秘密。
见笙箫半天没有动静,呆愣在原地,语将她的眼睛捂起来,“好了好了,三…二…”
笙箫突然被捂住眼睛,有点不知所措,她看到语的微笑,听到语的笑声,她居然在心里有一丝丝荡漾的感情,曾经那些不愉快,那些悲伤,都在这一瞬间…
“一…”
“笙箫老师!”
“老师!”
都在这一瞬间,变得不再灰暗了。她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在二楼趴着偷看他们的孩子们听到语的口令,都冲下楼来,这里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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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历史中没有记载过的故事,树之城。
在历史中无名的少年发现了那棵树,她似乎跟别的树不一样,只是在那裂隙之中挣扎着,她似乎不知道树的本能——向着光和水的地方去。
少年为树下了一场雨,又用沙子创造了一些发光的精灵。
树再也没见过那个少年,生物总不会长寿,也许在某个瞬间,他就会无法动弹,变成一具死尸。树拼命地生长着,吸取着精灵的光芒,又吐出那微弱的力量供精灵们生存,又弯曲自己的形状,创造出足以让精灵们休息的地方,根部深深地刺入峭壁之中,汲取着远方的水分。
树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单调,于是学着那个曾经创造过的少年,开始创造出某些生命,不知道多久多久之后,树的根有一部分化作了住在地底的妖精,树枝有一部分变成了住在森林中的妖精,树干有一部分继续生长,变成了树人。
他们走出了这片不大的峡谷,去往外面的世界。
但树无法行动,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但千万年过去了,她的思想慢慢消失了,除了那巨大的足以变成城市的庞大树干,和那深植大地的根系,她什么都不是了,真的成为了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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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虽然结局似乎不太好,但故事就是这样了。”木树笑着说道。
“啊?!那那个不知名的少年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么?!他不该来救这个树么?!”一个孩子问道。
“为什么会有人会专门跑去救一棵树啊!”另一个孩子笑道。
这里没有穹顶的灯光,不知道世界。
语和笙箫站在屋外,那栅栏似乎还挺结实的,虽然缠满了藤蔓,也不失美感。
“在你走后,医生看到了那个通缉令,又在街上看到了士兵。我让医生带着孩子们往这边来,但是有个孩子告诉我,医生似乎被拦在了中途。”语靠在栅栏上说道,他们头顶是繁茂的树木,发光的精灵从其中穿梭着,栖息在那树枝之间。
“那放火的事呢?”笙箫问道,“他们如果为了抓我,不至于放那么大的火…”
“笙箫小姐,我猜到了的。我将孩子们送到这里后不久,就有贫民窟的人告发了你的踪迹,士兵们一把火烧掉了福利院,但那木制结构的地面很快和其他的帐篷接上了火,一片大火之中,我本打算演一场戏码,让城主以为孩子们已经葬身火场了,不至于以后还来找他们麻烦,但碰巧那时候你又回来了…”语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远处看到了火光…”
“不,笙箫小姐,你的善良让我更加坚定了决心,只是计划要更改一些细节,我让天空降下了大雪…我认识那个战士,穆尔蓦德女神的信仰者…曾经来过福利院祈祷过。”语笑着说道。
那场大雪…如此大的规模…就在那一念之中发动了么…
笙箫还有很多疑问,但语接着说道。
“笙箫小姐,我想和你一起往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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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色的衣襟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扑朔迷离,她举起一束火,点亮了悬挂在半空中的灯,那灯芯上的火苗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她知道是有人来了,但不知道是谁。
术式构成的门被巧妙地解开,就像是把构成那褐色的术式的力量一丝一丝地抽了出来,来者在暗夜中闪烁着莹绿色的眼睛。
“旧王已经死了,您将成为新王…”
她轻轻托起灯,朝门口摔去,燃油溅满了屋子,大火循着那熊熊燃烧起来。
“人王最后的子嗣…你们杀掉了么…”
“梦夜笙?她已经决定前往东方了…世人不知道人王的死讯,我的王…他昏庸无能,民众早已不再信任他们的王了,他们需要一个新王…而这个王不再是灵氏族的人了…”
“我最后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么…”
这是一座山洞,虽然顶上装饰着华丽的吊灯,墙壁上架着燃烧着的火炬,一张大大的木制长桌放在正中央,地毯是最昂贵的羊毛,甚至还有一座巨大的由剑砌起来的铁王座,但依然掩盖不了这里是一座山洞的真实。
黑猫从暗处走到火光之中,低了低头。
“我的王,您将让人类获得万年来…第一个全盛的时代…您将成为…人皇…”
熊熊火焰灼烧着一切,在黑暗中又闪烁着三只不同颜色的眼睛,四位微微颔首,又退回到黑暗中。
少女拿着那把和她的身材极度不相符的巨剑,踱步走下一级级台阶,在雪山之中穿行。她带起白色的帽兜,让她那赤色的头发不至于在雪地中那么显眼,她来到一片还算平坦的空地,将巨剑立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吟唱起来。
巨大的火焰在暴雪中卷动着,将地面上的冰雪融化成水,露出裸露的土地,一株白色的花朵感受到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这是它被这层冰雪掩盖了多少年之后,重新见到温暖。火焰卷成了巨大的术式…
她的帽兜在风暴中被掀起,露出那火红色的秀发,很长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暴雪也掩盖不住这赤色。少女缓缓走进术式之中,眼前是一片废墟,巨大的由岩石和火焰构成的巨人正在破坏一切,这是渊海之都的王城之塔,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海都城,她面向广阔无垠的渊海,月亮将从那边升起。
“梦骨先生,您做得很好,您将成为我第一个王侯…”少女对着立在那边的少年说道,他的肩上立着那只黑猫,不再是银色的眼睛了,而是一双蓝色又无神的双目,“您夺回属于您自己的东西…但您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好…”
少年面目惨白,双唇已经干涸,头发乱糟糟的。
“我的王,我已经死了…”声音十分嘶哑且微弱。
“每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的,先生。您的师傅至少让您苟活了一段时间,您现在就急着去见他么?”少女说道,她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脸颊,脸拉得很近,“先生…请您先不要死,等我成为王之后,您将会得到安息…”
两人背后的巨人轰然倒下,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皇室贵族的正装,单手握着一把火焰的剑,一剑就将那巨人斩得粉碎。
“小姐,灵氏王朝还有很多高手。”他善意地提醒道。
“先生,可现在只剩下能使用破魔红焰的您了…”黑猫叫嚷到。
少年的剑刚刚出鞘就被那男人剑上的火焰烧的赤红,破魔红焰,那么这个男人是灵王朝最强的战士,灵莲…
“先生,您的孩子刚刚出生吧?”少女问道。
灵莲没有回答,他只是从背后的剑鞘中抽出了另一把剑,那把泛着淡淡蓝光的剑,跟少年使用的黑银剑一样,那是杀人的剑…
“先生,我们不想杀死这个国家最强的战士,忠诚的将军,更不想杀死一个刚刚成为的父亲…”少女说道,男人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先生,请你止步…”
周围一片光亮,现在是夜里,月亮没有升起,那边有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立在火焰之中,看不清面目。
“梦骨,梦离萧…我们都对不起你们…但人王的位置远比你们想象的要低,这并不是什么铁王座…这是一把刑椅…”灵莲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的目光在火焰中闪烁着泪光,两柄剑的光芒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