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妨碍到她,回不夜之城的路上十分的坎坷,虽然跟随着部队一起,这条宽阔的大路却坑坑洼洼,马车一路颠簸,本来一天能到的路程硬是第三天中午才到,不夜之城的城主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宴会之后,语叫住了准备回房间的笙箫。
“笙箫小姐…”语的声音很低,只有近处的笙箫能够听清,她看见那边黑暗中带着兜帽的语,示意她往那边走去,语替笙箫戴上帽兜,他压低身子,打开黑斗篷将笙箫罩住,两个人完全隐秘在黑暗中。
笙箫不知道他的意图,她有些慌张地看向语。
“孩子们变成了‘幽灵’,我们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孩子们和木树的存在…”语低声道。
笙箫听了这句话才安分下来。
“明天我会带他们去选址,你悄悄去木树小姐那里,将这个带给她…”语将什么东西塞给她,又确认了一下口袋是否隐秘。
一个喝醉的士兵从这边晃晃悠悠的穿过,两人像静止一般屏住了呼吸,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直到那士兵哼着歌走远后,语才松开她,“我们不能确定梦离萧的意图,要保护孩子们…他们中有一些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抱歉没有告诉你,现在也不能告诉你…听明白了么,如果发现跟踪的话绝对不要去木树小姐那里。”
笙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说罢语就迅速离开了。
他的影子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中被拉的很长。
房间没有窗户,点着长长的白蜡烛,她从口袋中摸出刚刚语塞给她的东西,是一个信封,和一支用玻璃瓶装着的淡蓝色液体,她肯定这不是什么可以喝的特制饮料。她想起木树小姐,她似乎一直坐在那把木制的椅子上,她头上长着木制的角,像树枝那样连接着整个房屋,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文静,她似乎很少喝水,吃饭也是孩子们给她送去的面包,她仿佛连在了那把椅子上。
正当笙箫思考木树小姐到底是因为角太长不能随便动,还是因为因为疾病或者是什么,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十分轻的敲门声。
然后传来了非常柔和的声音,“笙箫小姐?你在么?”
她对这个声音的第一印象是她原来看过的那本历史书上的人物,雪山神。
笙箫打开门后,她一眼认出了那顶帽子,是她不久前看到那位管家托着的那一顶,那像一片羽毛,风一吹就会吹到海的那边去的感觉,但那顶羽毛般的帽子却戴在一个更加轻盈的人物上,她想起来了,来者是那个站在女王身边的少女。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笙箫才知道卡琳娜的来意。
卡琳娜要往第二层天空的龙族首都,艾尔希娅圣城去,代表人类拜访龙王,这是新任女王派遣她去的,帝王之令。
“语先生既然是龙王的朋友,想必更了解一些龙王,能请先生告诉我龙王的喜好么?”笙箫带着卡琳娜来到语的房间。
语正戴着一副眼镜,在昏暗的灯火下研究一片古卷轴,他的房门半掩,仿佛是知道今天会有来客。“卡琳娜小姐。”他只是低声表示敬意,许久,他才昂起头来,笑着和卡琳娜握手,“卡琳娜小姐,久仰久仰。说起龙王的喜好么,有很多,快坐快坐…”他这么邀请她休息休息,可卡琳娜的注意力却已经全到语刚刚研究的那片古卷轴上去了。
“龙王那人非常豪迈,你送他两厅美酒,说不定你提的条件,他听都不听就同意了…”语笑着说起来,可还没说两句,就被卡琳娜打断了。
“先生…你这是…”她指着还放在桌子上的卷轴。
那卷轴非常残缺,延展开一半,整面偏黄色,可以看出是羊皮卷,而这种材质卷轴的制作过程相当复杂,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后来许多人想要复刻,再也找不到那种能保存千年的方法了。
“小姐,这是记载通灵的残页…”语笑着对卡琳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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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问这是您的东西么?”那边有人拿着一柄白布包裹的长剑向男人问道,男人身着破旧麻布制成的,带有很多补丁的披风,他全身上下都是保护得严严实实,稍显笨重,他不想多说话,走过去准备接过长剑。
但却被抢先一步,是一个黑发女孩,背着和她身材不相符的背包,像是在做苦力一样。
“先生,您这是剑吧?”女孩俏皮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男人想夺过那把剑,一个伸手却被女孩灵巧地躲过。
“城里有禁刀令吧?您这么逍遥,恐怕不太好吧?”女孩说罢,将剑轻轻一抛,那男人只是一伸手,头也没抬得就接住了那把剑,转身就要走,女孩赶紧拉住他,“先生,你在找一个女孩么?”
男人停住了,他没说话。
“要是你能帮我一个忙,说不定能更快找到她哦~”女孩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气球,只是双手一转,那干瘪的气球居然就自己丰满了起来,像是活物一般大吸了一口气,然后自己系在了男人手上,“送你的小礼物!”
“你要我帮你什么忙?”男人问道。
“这地方不方便说,”女孩拉着他走到暗处,“你要救的人和我想救的人待在一起,虽然说我只是受人之托,但还请拿着剑的你把他们救出来…你答应我要保护好那个人,我就告诉你你想救的人在哪儿…”她看男人还在思考,从背包中拿出许多气球,塞到他手上,“怎么样,对你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男人转身就要离开,“小姐,我没有余力保护其他人…抱歉。”他将女孩塞给他的气球还了回去。
“他们在莱茵宫殿。”女孩说道,男人只是稍稍转身。
也许他想说声谢谢,也许他只是惊讶。
但他小跑起来,朝着莱茵城那边高耸的宫殿。
暗夜来临,黑暗藏在每个角落。
四匹马拖着堆积成山的货物,都被一块破布掩盖住,马车发出嘎嘎的声音,像是要破碎掉一般,从男人身边疾驰过去。莱茵宫殿的大门已经敞开,周围没有守卫,那辆马车就那么驶入城中。像是幽灵般消失在长长的黑暗中,门后没有点灯,男人将帽兜拉下,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不久,他进入一个大厅,没有几扇窗户,装饰相当简陋,一扇往上或往下的楼梯,他选择了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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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展开翅膀,巨大的黑翼宛若恶魔一样遮住了穹顶的天空。一座高塔屹立在城市中央,这座塔的历史无从说起,不知道是谁建造的,不知道是何时建造的,也不知道建造它的目的是什么。
初很喜欢站在这座高塔下,有一种安静的感觉。
不远处是巨大的遗迹,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型围屋,据说那曾经是龙王殿,不过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废弃了,实际上,这高塔周围都成为了平地,或者说是广场,但除了大型活动几乎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
“公主,您在看些什么?”一只浑身通黑的乌鸦问道。
初当然知道那乌鸦是谁,是龙王多此一举派来保护她的刺客,被人称为暗夜中的黑无常,他最擅长的就是那对索命镰刀,还拥有寄宿动物的能力,原本是龙王身边最强力的内卫。
“龙间界的风景也不比人间界美丽多少。”初回答到。
“公主见过大山大河,见过世间最震撼美丽的景象,哪里还能找到更震撼的美?”乌鸦说得。
“你没见过人类的王,就像是在冰中燃烧的火焰,爆炸中的钻石,岩浆中的繁星,超脱常理和自然的美…你也没见过笙箫,就像是…雪莲花瓣上的晶莹露水,纯洁无暇,像雪山尖端的永不融化之洁白,自然至极限,仿佛她本就应该存在于世间,和她的父母全然没有关系,她那么自然地成为…不,是让这个世界都成为她的一部分…”初越说越激动,她走到乌鸦面前,“乌鸦先生,如何的震撼之景也抵不过人类的美丽…”
乌鸦发出了一声笑声,但是嘴并没有动,而是灵动灵动眼睛,扑通翅膀,飞走了,黑衣人悄然来到了柱子的背面,“公主何必说得这么隐晦?语先生的美貌我当然见过,并没有您说得那么神乎其神….”
初哼了一声,“要你管?!”
远处高耸的城墙上,太阳就要悄然落下,她正在将余晖抛洒给大地。
·近代以来,艾尔希娅圣城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在巨墙之内,大部分都是王城的建筑,普通人如果不是前来朝见或拜访,根本不会踏足巨墙之内,但即使是这样,巨墙内的人口和面积也是相当巨大的一个数字。
龙族的实力在三层天空之中广泛地得到认可,近千年来,没有与外族发生过一次战争。
龙王的管辖范围从原来的整个龙族境内,缩小到了艾尔希娅圣城,而圣城中则掌握了绝对优势的兵权,其余城市都采取自治或者领主制,每年由各位城主和领主来到圣城中汇报情况,龙王仅仅需要指定一些大体方向就可以了。
这是一个很棒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