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东海市，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街头的行人纷纷换上了更厚实的衣物。风衣、毛呢大衣、厚实的围巾已经成为街头的主角，行人们匆匆走过，脚下的落叶随着步伐轻轻碎裂，发出沙沙的声响。树上的黄叶在寒风中摇曳着，偶尔有几片飘落，给街道增添了几分冬日的萧瑟和静谧。
校园里，学生们也换上了冬季校服，穿着厚外套，三三两两地走在操场上，彼此聊着天，打闹嬉笑。
操场的边缘，楚依然和钟芸霜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拎着几包零食。楚依然眉头紧锁，神情中透出些许烦恼，钟芸霜一边拆开一包薯片，一边好奇地看着楚依然。
两人在操场上慢慢踱步，钟芸霜看着楚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楚依然摇晃着脑袋，砸了咂嘴：“我跟夕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可是今年送什么礼物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头都要想秃了。”
钟芸霜听了，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抬起手，模仿电视剧里那些情节，慢慢地说：“那就送一个深沉的吻吧。”
楚依然没好气地推了钟芸霜一把：“又开玩笑，又开玩笑！再说了，我和夕之间，哪里会缺吻嘛......”
说的话很强硬，声音却越来越小，明显的带着几分害羞。
“注意，注意，”钟芸霜强调道，“是深沉的吻，深沉you know？”
“不know，哎说真的，正经点，送什么好？”楚依然是真的有些发愁，礼物总感觉就应该特别一点，但是越想要特别，就越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钟芸霜见她这么纠结，也不再开玩笑，拍了拍楚依然的小脑袋：“不逗你了，其实啊，送礼物不就是看心意嘛，只要是用心准备的礼物，夕夕肯定都喜欢。”
“但是，不特别一点怎么显得用心嘛？”
“别那么刻意嘛，要不你们也可以出去一起玩一圈，或者你问问夕夕有什么一直想要的东西？再不然，你们可以一起做点特别的事情，留下一些独属于你们的回忆，这样也可以嘛！”
听着钟芸霜的话，楚依然点了点头，似乎放松了些，但其实心里依旧有些纠结。她走在操场上，手里拎着零食袋，目光时不时飘向远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最近几天她在网上和商场里看到的那些礼物。
楚依然觉得钟芸霜说的那些好虚幻啊，不够踏实。还是那些实实在在的，能让江昀夕拿在手里，用在生活中的东西，好像更现实一点。
然而，这种现实主义的想法也让她陷入了更多的纠结中。她希望礼物既能体现她的心意，又能让江昀夕惊喜，最好还能在日常生活中经常用到。但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挑礼物成了一件复杂的事情。
......
放学后，三人按照惯例找了一家小店吃晚饭，今天店里的顾客比平时多了不少，三个人等了很久才轮到他们上菜。期间，钟芸霜时不时瞟向楚依然，似乎在心里酝酿着什么想法。
当菜终于端上桌后，钟芸霜突然问楚依然：“然然，你有没有什么从小到现在，你特别喜欢但是一直没拥有过的东西？”
楚依然听着钟芸霜的问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好像没有吧。”
钟芸霜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江昀夕。
“那夕夕呢？”钟芸霜放缓了语速，“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但是从小到大都没能拥有的东西？”
江昀夕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在记忆里搜索着答案。
过了好久，江昀夕才缓缓开口：“小时候有一个系列的故事书，我那会儿可想要了，但是我零花钱一直不多，那套书又特别贵，所以一直没能买到。”
听到这个答案，钟芸霜的眼睛亮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着楚依然。
楚依然暗暗的给钟芸霜比着大拇指，心里已经想着去把这套书买回来了。
然而，江昀夕继续开口道：“后来我零花钱多了，我还没忘了那套书，我就去各个书店找，网上也找，结果发现不印刷了，没有一个地方买得到。”
这句话一出，钟芸霜顿时有些泄气，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得，白问了。”
江昀夕夹了点儿菜放到楚依然的小碗里，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说说你自己呗，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但是没拥有过的东西？”
钟芸霜倒是没怎么思考，语气很肯定：“我觉得自己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挺满足的，如果一定要说缺什么的话，大概我就缺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吧。”
这话一出，江昀夕和楚依然都不由得一愣。
江昀夕听钟芸霜讲过自己的故事，理解的点了点头。
楚依然发觉话题好像变得有点沉重，瞥了钟芸霜一眼，埋头吃着饭。
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默，三人仿佛被这种无声的沉重感笼罩。
钟芸霜笑了笑：“不聊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再说了我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小时候活一次呀。”
“对对对，”楚依然接话道，“要是回到小时候你可就吃不到现在这些东西了。”
“那我可要把每一种好吃的都试一遍的，不然太亏了。”钟芸霜说着夹了块儿肉放进嘴里，嚼嚼嚼。
“那我也要跟着一起吃，有福同享，有肉同当。”楚依然一听，笑了起来。
......
今天是周五，离江昀夕的生日只差一天了，离楚依然的生日差两天。
楚依然一改几天前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感觉。
“准备好给夕夕什么礼物了？我看你今天一点都不发愁了。”钟芸霜笑着问道。
楚依然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人靠近，悄悄地靠近钟芸霜的耳边，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钟芸霜听着，脸上的笑容随着楚依然的描述逐渐加深，没想到楚依然这么有想法，看来平时那些动漫、电视剧之类的没白看。然而，随着楚依然的描述，钟芸霜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紧接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行不行，然然，这件事绝对不行！”
楚依然鼓了鼓嘴，似乎对钟芸霜的反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行啊？我已经想好了没一个细节和流程了，这样做应该能让夕安心不少，毕竟现在还不能正式把她介绍给我爸妈。”
钟芸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楚依然的额头。
“我没发烧，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楚依然拍掉钟芸霜的手。
“然然，不是我说你，”钟芸霜的语气里带着些焦急，“首先，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实在太早了吗？其次，夕夕怎么会因为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你的父母就感到不安？你真的了解过夕夕的想法吗？”
“最重要的，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万一你们分开了怎么办？”
楚依然摇摇头，语气十分肯定：“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钟芸霜耐心的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很在乎彼此，但是未来的事情......唉，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真的不需要做这种事来让夕夕有安全感，太突然了。”
楚依然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在思考钟芸霜的话。她微微咬着唇，虽然仍旧有些不情愿，但也意识到钟芸霜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自己好像想的太浅显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楚依然轻声说道，“如果是夕主动要求的，我也不会拒绝。”
“不会的。”钟芸霜的语气十分肯定，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答案，但是在楚依然看来，钟芸霜这只是不想让自己做那件事而已。
晚上，钟芸霜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江昀夕发条消息。
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会儿没营养的内容，钟芸霜打出一行字发过去，
【夕夕，明天生日你和然然一起好好庆祝，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俩开开心心的，不过有些话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突然严肃的消息，让江昀夕眉头微皱，
【什么？你说吧。】
钟芸霜犹豫了一下，接着发过去，
【就是......你和然然也在一起有些时间了，你们感情很好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尤其是会影响到你们两个人未来的，还是要慎重对待，毕竟你的那些事情，还没完全和然然说清楚。】
江昀夕自然知道钟芸霜指的是什么，但是还是想把那些事情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和楚依然讲。
【我知道的，我有分寸的啦，放心。】
钟芸霜似乎感觉江昀夕在回避着这个话题，但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虽然知道的多，但也不好太过干涉，只好叮嘱道，
【我很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你们也都是我很珍惜的朋友，我希望你们都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让彼此尴尬的事情，还是那句话，越界的事别做。】
江昀夕觉得钟芸霜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不然也不会特意大晚上的在生日前一天叮嘱自己这些，但又不好直问，
【我会注意的，我也不会让然然为难。】
钟芸霜看到江昀夕的回复，也只能叹了口气，回了一句“那就好”。
关掉手机，钟芸霜还是觉得楚依然白天说的那些实在是太惊人了，如果让钟芸霜光凭自己去猜，钟芸霜觉得哪怕是自己这个智商，猜破头都猜不到楚依然要做什么。
带着这种局外人的无奈，钟芸霜缓缓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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