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跑吗?”
我担忧的再一次询问。
“临阵脱逃你不会喜欢的吧?”
“勉强自己我也会感觉不舒服。”
“这叫超越,只有超越极限才能攀至顶峰。”
她摆明不想放弃,看起来不是在爱要面子的死撑,而是的确像要挑战和超越,对于这种情况我能做的事情只有为她加油打气了吧。
“加油。”
“恩。”她走向跑道,突然回过头说道:“作为奖励,要好好疼爱我哟。”
我老脸一红,发现同学们都看着我们两个。我连忙说道:“好啦,快去吧。”
竺兰从我背后悄悄走了过来,默默的说了句:“姐夫。”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其实放心好啦,姐姐她相比以前……已经算是复生一次。”竺兰的眼神中看得出一丝忧虑,“父母的意外逝世对姐姐的打击很大,她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可能是叔叔的极端行为,又让姐姐衍生出了厌食症,估计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耗尽自己的生命,达成慢性自杀。”
竺兰突然看向了我,纯净的双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想通过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悄无声息的走向死亡……可我……”
“很清楚,对不对?”
“嗯……”竺兰笑道:“可能这就是双胞胎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充满了好奇,不过这些好奇,也只存在了短暂片刻就被解答了。
“后来姐姐在某一天……应该说是某一个瞬间,病就奇迹般的好了,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变回了以前的乐观、好强、爱开玩笑又爱要面子。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奇迹降临,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能确定,那就是我姐姐,不是叔叔说的精神分裂。”
我继续沉默着,点了点头。
“所以说……姐夫一定要照顾好姐姐,如果你就是姐姐说的一定要找到的那个人,那位真命天子,那么请求你好好对待她。”竺兰哀求却又坚定,“如果有什么需求,不管是什么,即使再过分,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做!为了……姐姐……”
这两姐妹怎么都一个样子,为了某样东西心甘情愿的奉献真的有那么好吗?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手足之情,也许这就是单亲家庭的弊端吧。
“不会让你做什么的,也请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说了吗会照顾好她的。既然她是别人的至宝,托付到了我这。我这个大闲人没有理由不照看好,对吧?”
我尽可能笑的灿烂些。对纯洁的女孩最礼貌的回应,就应该是浪漫又纯洁的微笑。
竺兰笑了,她突然扑向了我,抱着我说道:“最喜欢姐夫了。”
嗯……虽然很让人开心,但总感觉怪怪的,尤其是跑道那边传来疑惑的眼神。
我连忙摆了摆手,而她却帅气的无所谓的笑了笑,大喊道:“对我妹妹温柔点,她要是喜欢你的话。”
这是觉得为了妹妹,把丈夫分出去一点也无所谓了吗?虽然我不是……
竺兰听了倒没有放手,而是拥抱的更加放肆了。
或许她只是在感受,姐姐感受过的东西吧……可你姐姐也没抱过我呀,所以……还不放手吗?
…………
……
消瘦到可怕的白衣少女,仿佛瘫倒在洁白床单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光滑的地板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正是一个想要让人奔赴太阳的好天气。
她溺死般盯着窗外,如同深水中看着头顶扭曲的太阳,那是救赎也是归宿。
暖和的微风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有什么力量正在推动着她……
她摘掉呼吸机,不知疼痛的粗暴的拔掉针头,血液从静脉的破口出流出,渐渐地从食指跌落留下暗红的痕迹。
即便如此她也浑然不知般看着窗口,此时的窗外世界是多么璀璨,翠绿的灌木,五彩斑斓的花丛,行人在漫步,云彩的漂泊,世界都沐浴在黄金之中。
好漂亮,好像成为这样美丽的一份子,加入其中成为幸福的人。
少女伸手打开它,双手高高举过窗外,她好像感觉到自己在飞……飞向那遥远又充满诗情画意的未来……
“姐姐!”
一声恐惧的尖叫,将她拉回现实,她呆滞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悬空般坐在窗口。一下子恐惧钻入了她的内心,可她内心有着一个空洞,无情的也将恐惧吞噬殆尽。
她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妹妹,茫然无措。
竺兰的腿在颤抖,幼小的心灵被震惊,恐惧将身体占据,可人的灵魂是自由的。
“姐姐……你……下来……”
少女全然不知为何妹妹要带着哭腔,也不知她为何要阻止自己变成幸福的一员……是自私吗?妹妹她自私吗?还是我……太自私了?
“姐姐,你不要……”妹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划过脸颊,她完全体会不到,自由的感觉,那种悬空飞行,失重坠落却被温暖笼罩,舒服又无压力的轻松感。真遗憾啊,真可怜啊,只有简单的向前倾斜,世界就安静了,就解放了……
竺兰看着姐姐,就犹如观望着悬崖上的一颗兰草,迷雾之中绽放神秘又可怕的魅力。她的笑脸带着一丝绝望和释怀却又悲伤与怜惜,深深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竺兰决定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管是什么办法。
“姐姐……”竺兰端起了病床旁的相框,高高举过头顶……
一声碎裂的响声让少女再次清醒过来,她转身伸手却触摸不到捡起全家福的妹妹。
“照片可是要没了。”竺兰假装要撕开照片,逼迫姐姐转身走向自己,她继续说道:“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姐姐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乱来的,可总是做不到!你也好,爸妈也好,都是叛徒!你们全部都是叛徒!”
“呃……啊啊啊啊……”少女嘶哑着喉咙,从窗台上摔到了光滑的地板上。地板印着自己狰狞的像,悔悟也只在一瞬间,再次向妹妹伸手,这一次妹妹重要握住了……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姐姐是个好孩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