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灵波反应被那翻涌的灵力阻断,就算晶体的光彩被朦胧的阻断,但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形状与质感。
倘若不是亲眼见所见,亲手触及,是绝对无法让【幻影】如此确信。
“那你便把剩下的灵结晶交出来如何?”
「你的身体不足以容纳第二颗灵结晶才是」
对镜优挑衅似的言语没有什么反应,幻影稍稍偏了偏头。
「就算拿到多余的灵结晶也无法使用,还给她,可以吗?」
听不出音色的询问,连是否为嘲讽都无法辨别,已然紧绷的神经持续叫嚣着,以背部对敌的姿态谈话对心脏的压力太大了。
“到余面前,让余看到你的样子。”眉头紧蹙着,将发亮的晶体握回爪内,镜优开口。
「那可不行,现在还没到正式见面的时候呢。」甚至只在话音刚落,那无法识别的身影便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镜优的前方。
因视线在五河士道的身上而无法一览对方的全貌,但仅能看到的双脚部分,也让少女的心沉了下去。
将认知从世界删去一般,不自然的马赛克。
若是出现在屏幕上或许只能当成一时的显示错误,但实际出现在眼前,甚至于在已经看到了【那个】的前提下,却依旧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但这个距离…
“【还】没到见面的时候?”从喉间发出低吼,集束的激光从单瞳中扫出,避过五河士道已失去意识的躯体,扫向幻影的腰间,
“Metatron(肃寂铠骨)!”腿部的装甲推送着身体向前方突进,源于本能的压力被引爆,化为激昂雀跃的战意。
无形的屏障格挡在【那个】的身前,集束的光线没有半点做功。
足下金属感十足的地面下陷,镜优的身影贴向了【那个】的身前,猩红的灵力在巨爪上凝结,少女的面上是不加掩饰的施虐欲,仿若她才是步步紧逼的追猎者一样。
「…没用的,就不能好好的交还回来吗…」似乎有些无奈,那甚至于不屑躲闪的从容身影站立在原地,任由足以让山脉崩裂的重击落在灵力屏障上。
“对的,这是没用的~”反倒在唇角勾出得逞的笑意,没等它意识到少女的言语中的意义。
咔——
晶体崩碎的声响传入【幻影】的耳内,飘散的红色光点从镜优的爪缝中散落下来。
「什——?」首次发出了错愕的声音,少女掌中的东西有且只存在一个,但将灵结晶狠狠砸碎这一事态,让它也一时失神。
无声息的重击砸在它的腿间,仅展开一面灵力屏障的【幻影】失衡间,被骤然爆发灵力的镜优以强势的姿态将它骤然压倒,两者身下的地面再承受不住压力,蛛网状的裂了开来。
在【幻影】的视线中,镜优先前被截断的小臂被紫黑的铠具如生物般覆盖包裹,粗暴的连接回胳膊上,而那便是进行了下方攻击的元凶。
无形的攻击刺入少女的胸口,但那锐利而精准洞穿心脏的无形之物还未来得及将灵结晶回收,便被伤口处涌现而出的甲质层死死的卡住,甲层间也缓缓浮现出与连接肢体的铠具上相同的,宛如生物眼睛般的赤红光珠。
“呵…”等同于心脏的灵结晶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拉扯着,少女的瞳中反倒印出傲慢的色彩。
紫黑的爪具挥向身前,死死抓住了看不到的某种东西,撕扯间,将那无形的触腕强硬的扯断!
说到底,那攻击方式并不是不存在的,而只是【察觉不到】而已——
下意识的随手一击被阻断,【幻影】反倒因此回过神来,无视自己被镜优死死压制的现状,偏了偏头。
「…那根本不是琴里的灵结晶…你在诈我?」那光点飘散之间,没有感受到自己熟悉的力量,仔细想想,少女先前展示灵结晶的样子反倒是为了特意提醒自己一样,好让它的注意力从士道身上分散开来。
“余的力量与躯体皆为完美之物,不需要Metatron(肃寂铠骨)以外的东西,”少女理所当然的回应着,铠具与胸膛间浮现的光珠也附和似的闪烁起来,“士道若是没有危险,你又怎会在余眼前现身?”
“余又如何才能让你好好听话?”猩红的灵力在少女的单瞳中闪烁,一字一顿“将士道抛弃的【亲生母亲】,就是你吧?”
「姆…出于何种思考让你有了这种莫名的结论?」诡异的停顿了一下,幻影继续发出听不出有用讯息的声音。
“琴里成为精灵是五年前,这期间的记忆先前都有缺失,但更早的部分却都算清楚,如此一来,小琴里成为精灵反倒是因为士道一开始就拥有力量,所以琴里才会被一直紧盯着他的你注意到,这一理由更说得通,”
“加上士道有翻动家里的相册,余在期间所捕捉到的情绪只有【怀念】而不存在其他。”所以士道拥有力量的时间只可能在被五河家收养之前——
「…就凭这些猜测?」幻影沉默片刻,回问道。
“还有一点少女的直觉,”若是不考虑场合的话,简直就像稀疏平常的聊天项目一样,镜优随意的补充着,“当然,若你不是,余也可以随口说「士道母亲的友人」「从小到大偷窥士道的变态」,总有一条适合你,”
「…这样啊,那么…」似乎接受了如此说辞,【幻影】顿了顿,「就当做回收你灵结晶前的敬意吧…」
「要对我说什么?」灵力屏障展开,轻而易举的将极力抗衡的少女弹开,【幻影】站起身来。
“啊…”即便被宣告了死期,就算力量差距大到逃离都无法做到,少女瞳间的狂气也未减半分。
只因为,从答应赠予少年一次机会为因,从那最后确认之下,依旧要拯救她的妄言为始。
属于镜优的约会,便已经开始了——
这是余偏心的缘由,这是余傲慢的结果。
或许是给予他的最初奉献,也许是赠予他的最后礼物。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就此逝去,但对少女来说,即便是自己的生命也无关紧要。
“余只是要让你乖乖的离开他身边而已~毕竟…”张口,放言。
微倾身体,单爪着地,铠具的光珠亮起刺目的红光,装甲之间发出碰撞的钝响,仿若野兽的嘶吼。
要将可能威胁到他的危险排除,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而已,毕竟…
“现在,他是余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