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份来源于天使的干扰而无法给出回应,无法确认自己的内心。
在和少女坦白之时,五河士道道出的,是如此的说辞。
而天使的影响已不再,这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五河士道想来,完全封印了灵力之后,那份干扰与冲动同样会被自己封印掉,而在那之后,自己就以真切心情对着少女开口。
对镜优道出只属于自己的,属于五河士道的,真正的答案。
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时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因失了那亲近的本能而稍许放松的心情急转而下,甚至于五河士道隐约产生了Metatron(肃寂铠骨)如果再纠缠一会就好了的想法。
“镜优…我…”但那是不行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逃避,无论如何都无法以模糊的言语践踏少女的心意。
嘭咚——
五河士道下意识的抚住自己的胸口,在掌心之下,自己的心脏正加速跳动着。
要做出回应,要说出我的…
嘭咚—— 嘭咚——
从手掌间传来有力的跳动感,耳边的清风被嘈杂的心跳声覆盖,少年张合着嘴唇,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是这么的吵。
眼前的少女松开了双臂,以手撑着腮,面带期待的蹲坐在自己身边,静静的等待着。
耳畔中除了自己燥人的心跳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但恍然间,那样的质问却再一次的,在脑海中浮现。
【要保护她…】
那是当然了,我发过誓要保护她,这一点绝不会有变。
【想拥抱她。】
五河士道支起膝盖稍稍站起,倾身,抱住了少女的肩膀。
不是想,而是已经可以去拥抱了。
【这是爱吗?】
“我不知道。”少年轻声的将那问题的答案道出,令被拥抱着的少女微微错愕了一下。
“真是缺乏情调的答案呢,不妨再想想?”挑眉,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是不是和镜优你一样的恋情,但是我已经不会再犹豫了!!”
“我想保护你,想要拥抱你,想要看到你的笑容,想要陪伴在你的身边!这份心情绝对是真实的!”坚定的,认真的,五河士道搂住少女的肩膀,令镜优的身体倾倒向自己的胸膛。
就像是先前少女执意的要让他贴近,听到那跃动的心跳一样,这次是由少年主动的,向少女证明着自己的真意。
“…那么,士道希望余成为你的什么人?”没有反抗少年的动作,顺从的将耳畔贴近那有力的心态声,从脸颊间传来温暖的温度,少女停顿了一下,接着挪了挪脑袋,将脸埋进了五河士道的胸间。
那贴合衣襟的唇间,道出的湿热气息打在了五河士道的胸膛上,其间表露的却是毫不退让的追击。
“…家人,”五河士道认真的回应着,“我想要镜优成为我的家人。”
“和琴里一样?还是和十香一样?士道,你也该清楚的,余希望有独属于余的特别席,而不是简单的一句家人。”
“…对不起…但是我没办法说出其他答案了,十香是,琴里也是,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的四糸乃也是!我没办法自己独享幸福而舍弃其他人!!这一点我做不到!!!”
要去拯救,无法容忍有其他精灵像先前的十香那样深陷绝望的深渊。
已经答应了十香要与她一起面对以后的种种,答应过,自己绝对不会擅自的消失,答应过十香,可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已经答应了四糸乃,会去帮助,去拯救镜优。
不知不觉间,已做出了诸多的承诺,已得到了绝不能舍弃的羁绊。
但这一定不是镜优想听到的答案,五河士道认识到了这一点,并因此而抿起嘴唇,等待着少女的最终宣判。
会失望吗?期待至今,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会指责吗?无论怎么想这简直是人渣一般都发言。
但即便如此也并不后悔将自己的决定道出。
不想让任何人感到难安,不希望任何人陷入绝望,绝不会放弃、舍弃自己的家人。
五河士道就是这样无药可救的一个人。
沉默。
有湿热的吐息打在胸膛,因此,五河士道判断出了少女叹气的动作。
五河士道的心,沉了下去。
“…是吗?”少女伸展双臂,从五河士道的怀中退出,左目的浅金色彻底褪去,抬起玫红色的双瞳,少女注视着五河士道的眼睛,轻轻张口。
“哼,拿你没办法,在你拯救完自己所见的精灵之前,余就勉为其难的先作为你的家人吧。”
“…啊?”想象中的训斥与指责并未发生,镜优那意想不到的反应令五河士道呆然的发出声音。
“…既然你说和余在一起就是幸福的话,既然你不愿独占而想将这份幸福分享与你的家人的话,余应许。”
我…是这么说的吗…?
“……”
【我没办法自己独享幸福而舍弃其他人!!这一点我做不到】
就像是身体自然而然的,那样,全力以赴的,认真的说了…
我和镜优在一起的时间里…原来是幸福的吗…
“余毕竟是比起守护来更擅长去掠夺的精灵,何况…”抬臂,将那被丝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抵在唇前,少女面上浮现出轻蔑的笑意,“一个一个宣战过去也太过繁琐了,等人齐全了再把全员都踢出局才是余的作风。”
这是什么不讲理的强硬作风啊…
如此的思绪在少年的脑海中飘过。
有些感动于少女的答复,却又在同时感到微妙的不安。
总有种以后的生活会变得糟糕起来的既视感。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镜优…可以吗…?”要说出口,难免还是有些羞耻,五河士道瞳孔轻颤着,有些动摇的开口。
“可以什么~”然而坏心眼的少女自然的装着傻,愉快的等待着五河士道的话语…
“…封…不对…”现在该说的才不是【封印】…
而是…
“…ki…kiss…”
“诶~可以哦~”
“嗯…”视线落在少女的唇沿,五河士道咽了口口水,缓缓接近着…
十厘米…五厘米…
接着,少年的嘴唇触碰到了…
那冰冷坚硬的触感。
错愕,睁眼。
目光所及的位置,是不知何时已经被紫黑色的铠具覆盖的手臂。
并没有经由五河士道本人的控制,就擅自抬了起来。
“怎…”疑问还未完全出口…那紫黑色的护甲之上,有数枚赤红的光珠涌动着,浮现。
如凶兽的瞳孔一般,在黑暗中骤然亮起,直直的盯向少年。
“——Metatron(肃寂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