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士道心动了起来…单纯是字面意义上的。
踏入少女闺房的些许新奇感被扫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源自于生物本能的危机意识,说的极端一些就是草食性动物对于肉食性的掠食者的压力感。
进入卧室的行为本身姑且不论,而在此之前五河士道的手机也被没收丢给了夜刀神十香,至于通讯耳机也是完全没有佩戴的…所以,锁门就意味着「卧室」这个空间已经被封闭了起来。
虽然将镜优比作什么洪水猛兽相当的不恰当,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后路也压根没办法从卧室中出去的现状后,五河士道在物理意义上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那个…姑且问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五河士道强作镇静的挠了挠后脑勺,视线却在向着窗外扫去,“…锁门难道真的是什么必要的事情吗?”
不管怎么说撞破玻璃跳下去什么的,自认为还是个普通人,同样也没有受虐症,普通的怕疼的五河士道是做不出那种事情的。
况且这玻璃大概也撞不碎,毕竟是弗拉克西纳斯建起的公寓,多半是防弹抗压能力都相当优秀的那种…
“谁让十香那么好哄呢?”从半倚着房门的姿态转为立直,少女轻佻的摇晃着指尖,向着五河士道的方向迈出静悄悄的脚步,“要是因为琴里多事的打个电话让十香上来确认一下什么的,那么以她的性子活泼过度的直接推门进来也不奇怪吧?”
直接说十香好哄什么的…至少也该说是单纯吧…
目视着少女逐步走近,五河士道抑制住向后退的冲动,脑袋里却有些乱了起来。
“但是琴里想确认什么的话不是可以直接通过弗拉克西纳斯吗?毕竟这座公寓也是由拉塔托斯克建的…”所以空中舰想要确认精灵公寓的内部情况的话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余刚才可是要你把耳机手机都扔开了哦?”因五河士道下意识涌现的求生欲而感到好笑一样,半眯起眼睛,“说的那么清楚了,琴里她可不会不懂余的意思,仍要顾及余的心情的话,那么现在可不会扫人兴致的窥视着这里…”
“所以,现在只有余和士道两个人在这里~”
“…这、这样吗…?”确实,按拉塔托斯克的宗旨作风,只会在精灵情绪不安定的时候才有持续观测的必要,在平常精灵的个人隐私问题,弗拉克西纳斯也不会插足的,更何况镜优是明确表明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欢迎观察监控…
而之前镜优表现出的那个态度也相当有可信度…等等…?
…该不会从装死开始到那羞耻问话的部分都是这个人的演技吧?!
“一半一半吧~”像是从表情就了解到五河士道在想什么一样,那已走近身前的少女抬起头来,玫红色的艳丽瞳孔凝视着少年的脸庞,粉色的小舌轻轻舔过自己的唇角,“现在的时间离上学还早吧?再晚半小时起床也没什么关系哦?”
“…其实我这几天起床都特别早…唔——”那挑逗意味的动作中充斥着相当的攻击性,五河士道不由得额间落下冷汗,终究还是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像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样,少女在下一刻搂上了少年的腰部,并借着他脚未沾地而没能维持住身体的平衡感的时间,一口气将他向后推去。
由左腿最先被什么绊倒。身体失衡,视线上移,渐渐从墙面滑向天花板,下意识的搂住因自顾的撞过来而一同倾倒的镜优的肩膀。
猝不及防之下,后倒而下的五河士道被少女压在了铺好了被子的床铺上。
柔软而富有弹性…
由背部感受到童话中云朵一般软乎乎的触感,在两人的体重之下,一时间给少年一种自己会就这么陷进床里的错觉。
“这不是接住余了吗~”像是完成了什么恶作剧一样,在少年的怀中抬起头来,浅紫的发束在耳畔垂下,落至仅被浴巾包裹着身体而在此刻隐约呈现出轮廓的胸前,玫红色的瞳孔闪闪发亮。
「与其说是接住,实际的情况是你撞过来才对啊…」少年下意识的松开手臂。
这样抱怨的话本该说出口,却卡在了喉间,五河士道看着压在自己胸前的少女。
床上的被子本就轻盈而蓬松,而其下的床垫也不同于五河士道睡的偏硬的板垫,是切实的软垫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软垫真的有什么抽离体力的作用,五河士道徒劳的伸手,在触碰到少女的前一刻僵住了。
“真的不想陪余多睡一会?”并不是请求或者询问,单纯以慵懒的腔调将言语吐露。
少女身体的重量,被褥中混入的淡淡香气,前后不同的柔软触感,诸多的条件交织在一起,令五河士道感到脸颊的热量开始向着全身蔓延,故而下意识的停下了手臂的动作…
并不是失去了招架能力,而是感到理智略有些流失,若是不加以克制很可能就要遵从着身体的原始本能让上下位颠倒过来。
“…也不能说是不想…”五河士道为了维持理智而视线飘忽的别过头去,小声的回应着,他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那…”镜优抬起了手臂。
“但是不行。”在镜优的话语出口之前,五河士道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这话怎么说?”少女略有不满的挑起眉头,等待着五河士道的下文。
“…因为…”这样下去说不定会丢失掉重要的东西,何况五河士道勉强还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了做什么才跟着镜优进来房间的,“像镜优这么可爱美丽又优秀的美少女在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着啊!!!”
“哦~”挑起的眉头松动了下来,少女的表情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但五河士道确实发现镜优唇角上扬的弧度与平常有些差别…微妙感觉的要更膨胀一些,“是呢,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那余便勉为其难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一次吧?”如此说着,并支着身体,在床沿坐起,令足尖接触到地板,少女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梳理了两下耳畔的发丝,偏移开来视线,慢慢的站起身来。
虽然没有镜优看人表情就能大致猜到对方在思考什么的那种恐怖的观察力,但相处到现在,五河士道多少还是能判断出一点镜优的实际心情…
就比如说…
五河士道再一次做了个深呼吸,从床上坐起,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不出所料的,镜优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没有回头。
“…像这样捉弄我一下,然后就能把手的事情糊弄过去了,”五河士道一字一顿的道出话语,“是这样吧?镜优?”
一瞬间仿佛从身体颤抖了一下的镜优头上看到相邻的感叹号和问号一般。
“哦呀?士道你在说什么…余听不懂呢~”